国际刑警将郁梓护在身后。已经足以证明自己得出的答案无比正确。就是郁梓。竟然真的是他。两年。整整两年。
战凛突然大笑起來。周围的温度骤然降到极点。郁梓的心也跟随着突降的温度几乎要停止跳动。
“郁梓。两年。你可真够牺牲的。为了得到你要的机密跟证据。竟然能够委屈自己跟我……哈哈哈哈。我真佩服你。”战凛的话语如锋利的刀。直直地穿透过空气。不偏不倚地扎入郁梓的心脏。
郁梓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呆站着。
“战凛。你已经被逮捕了。将武器放下。跟我们走吧。”张警司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回荡在整个礼堂里。
战凛狠戾地盯着郁梓的脸。“你们凭什么以为我会乖乖就范。”
“就凭他。如果你想看着他死的话。尽管反抗。”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羽的一个属下竟然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将枪口抵在了郁梓的太阳穴上。
“小张。”南羽低吼道。万万沒有料到自己的属下竟然闹这一出。
那个叫“小张”的国际刑警跟之前死在战凛手上的那个李XX是多年的好友。他顾不得南羽的眼色。硬声道：“南队长。不心狠一点儿永远逮不到战凛。”
战凛攥紧了双拳。在自己面前的是三十多位训练有素的国际刑警。如果沒有郁梓在的话。脱身不成问題。但是……
该死的。明明郁梓是一个背叛自己的内奸。为什么还要心系着他的安全。担心他会受到伤害…战凛恨死了此刻摆出一脸迷茫样子的郁梓。
明明利用感情与身体将自己耍得团团转。又为何现在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如何。战凛。如果你觉得他的命不重要的话。你大可以跟我们干上一场。”小张将枪口往郁梓太阳穴的位置抵得更重。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事情发展得太过迅速。就如同做梦一般。郁梓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就像渴求已久的自由在这一天终于到來。但那双自由的翅膀上却沉重如山。
尤其是战凛此刻谴责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他郁梓才是无恶不赦的罪人。欺骗背叛了他。
郁梓深深地闭上双眼。甚至有些希望挟持着自己的这名国际刑警能够开枪。这样或许能够令他痛快些。
从郁梓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去杀掉战凛的时候。一切就仿佛脱轨的列车般不受控制了……
☆、第103章 束手就擒
闭上眼睛的郁梓浑身透着绝望的气息。他背叛了战凛。战凛是不会再管他的死活的。其实只要敢赌一把。郁梓还是有机会从身后的小张手里抢过枪支的。
只是。他太累了。而且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有那么一句话不断地回荡在脑海里。敲击得心脏发疼…“你是我最后一个相信的人。你是我最后一次决定要相信的人”……
卑鄙地利用战凛对自己的信任。郁梓从心底里开始瞧不起自己。
南羽似乎察觉到郁梓的动摇。轻声提醒道：“郁梓。你不要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郁梓猛然睁开双眼。摇摆的心似乎一下子变得坚定起來。他并沒有做错。他跟战凛本來就立场不同。他的身上甚至还背负着沉重的恨意。不会仅仅因为战凛偶尔对他的好就能烟消云散。
郁梓对上战凛阴鸷的双眼。接过南羽递过來的手枪。抬起手将幽深的枪口对准了战凛。这个动作已经足以说明了郁梓的立场。
“你昨晚不杀我。是为什么。”战凛似乎冷静了下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郁梓怔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昨晚的战凛竟然是醒着的。
为什么。连郁梓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杀人是犯法的。我认为你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郁梓一脸正直地道。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虚。
战凛抽出了腰后的两把枪。一个危险的想法突然跳进了脑海中。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及真想看看这匹小烈马到底能心狠到什么地步。
战凛拿着枪往前走着。国际刑警们护着郁梓不断退后。“战凛。你再敢往前一步。我立刻开枪打死这个人。”
战凛蓦地停住了脚步。一字一顿地警告郁梓道：“除非你能杀了我。你错过了机会。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股冷风攀上了郁梓的后背。他咬紧牙关。战凛一直就是他的噩梦。注定再也无法摆脱了吗。
几乎在所有人都以为战凛要不顾郁梓的性命威胁而反抗的时候。战凛却出人意料地将两把枪扔在了地上。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啪啪…” 的两声后。两把无论是造型还是在性能上都堪称完美的手枪就这么被主人扔到了地上。
这种局面沒有人料想得到。国际刑警为了逮捕战凛甚至在外围设置了定时炸弹。抱着如果不能顺利将他逮捕便同归于尽的想法。却沒有人想到战凛竟然如此简单地扔下武器。甚至沒有做丝毫的反抗。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张警司吼道：“将人抓起來。”大家才有反应。
亲眼看到战凛的双手被戴上了坚硬的银色手铐。小张终于松开了郁梓。南羽担心地看着郁梓。“沒事吧。”
郁梓一直僵硬地举着的右手终于放下。手枪也从汗湿了的掌心中掉落在地面上。心像坐上了云霄飞车。这一刻终于悬崖勒马地停住了。
“对。就是这样。双目平视。注意力集中。看着远处的靶心……”记忆中有些声音不断地回荡在耳际。郁梓想起战凛教他枪法时候的认真样子。轮廓完美的侧脸散发着男性的刚强之美。
而今天。他却用战凛教的枪法举起了枪对准了战凛。以表明自己的立场。难言的苦涩浮上心头。冷汗弄得后背又湿又黏。郁梓扫了战凛一眼。突然决绝地转身离开。
“将人带走。”南羽下达收队命令。三十多个国际刑警将战凛严密地围住。似乎担心战凛还有办法逃走一般。
战凛阴鸷的双目定定地望着郁梓远走的背影。等彻底解决了鬼陇。定能将他牢牢抓在掌心。
战凛倒想看看自己会不会被判死刑。就目前看來。一切都不算太糟。
被押上国际刑警开來的车后。战凛敏锐地发现了站在隐秘墙角处的猎非。被手铐铐着的双手轻易地做出一个怪异的姿势。猎非立即点头皱着眉离去。
这么多年他一直谨慎行事。不仅沒有给国际刑警留下一点犯罪证据。更沒有被任何人抓住过把柄。除了之前栽在了千御的手里……
沒想到今天又栽在了郁梓的手里。这两个男人真不愧是他战凛命中的克星。而他竟然愚蠢到相信了一次又一次。战凛的嘴角浮起一个嘲讽的笑。
“郁梓。郁梓。停下來。”南羽看着郁梓快步往前走的背影喊道。
然而他却无动于衷。似乎急于逃离一般。脚下的速度更加快了起來。
南羽叹了一口气。跑到郁梓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用宠溺的语气道：“你跑什么。我又不抓你……”
后半句话梗在了喉咙里。南羽惊愕地发现郁梓的脸色十分难看。简直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你。怎么了。郁梓。你病了吗。”南羽焦急地探着郁梓的温度。又进一步猜测道：“还是战凛对你做了什么。你说话啊。”
郁梓呡着的双唇仍然有些红肿。带着不自然的绯红印在南羽的双瞳里。碍眼得让人很想用力地将战凛留下的味道狠狠地抹去。
在南羽伸出手前郁梓突然甩开了他的手。定定地看着穿着国际刑警制服的好朋友。郁梓站在大太阳底下有些恍惚地道：“南羽。你觉得这次像是真的结束了吗。”
原本因为郁梓的动作而感到难过的南羽认真地答道：“当然。就凭我们手里的证据加上你的供词。即使他不被判死刑。也肯定会是无期徒刑。你是学法律的。不是最清楚吗。”
郁梓愣愣地点头。重复道：“是啊。肯定会是无期徒刑……”
“沒错。所以郁梓你自由了。”穿着笔挺制服的南羽真心为郁梓高兴。两年。在战凛的身边平安度过两年一定十分艰难。
想到这里的南羽突然想起了千御。可惜千御沒有郁梓这么幸运。竟然只捱过了一百天。不过想到他们终于合力为千御报了仇。南羽心情又开朗了起來。
“我、自由了……”郁梓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喃道。
明明是最向往的东西。却为什么感觉胸口处如此灼热。有像钻子一样的东西毫不留情地钻着他的心脏。痛苦难受得像要死去。
突然想起一件怪事的南羽疑惑地问道：“郁梓。你跟纪哲谦怎么了。他怎么突然辞职出国了。”
辞职。出国。
郁梓震惊地瞪大眼。就这么放弃现在的工作和前途了吗。还有他的手和脚现在如何了呢。
“我们结束了。”郁梓平静地述说着这个事实。沒有看到南羽一瞬间的惊喜。郁梓静静地说完便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