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多么公平,给了人们希望也给了人们绝望,给了人们快乐,也给了人们悲伤,给了人们幸福,也给了人们坎坷,给了人们健康,也给了人们病痛。上天又多么不公平,有的人生活充满希望,有的人却只能在绝望中挣扎,有的人能够自在快乐,有的人却难掩悲伤,有的人幸福圆满,有的人却历尽坎坷,有的人身体健康,有的人却输给了病痛。”
“我曾读过席慕容的一首诗,叫《请柬》,我还记得那首诗是这样的:我们去看烟火好吗去去看那繁花之中如何再生繁花梦境之上如何再现梦境让我们并肩走过荒凉的河岸仰望夜空生命的狂喜与刺痛都在这倾刻宛如烟火。世界这么大,我想带你们去看看,看看这阳光下的黑暗,明净下的污垢,幸福下的悲伤。”
“你们不能永远被父母关在象牙塔里,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你们要长大,要为这世界的繁华添上绚丽的一笔。所以,我想带你们走出象牙塔,走出你们幸福美好的小天地,我会带你们去看这个世上无数好的坏的,我希望你们以后在保持冷静的头脑的同时也拥有一个金刚不坏般坚强却善良的心。我希望等你们以后长大了,见识世界的黑暗面的时候不要害怕,不要堕落,坚守本心。”
“今天我与一家医院说好了带你们去做义工,我希望你们无论遇到了什么都不要发脾气,也不要逃避,更不要哭泣,直面那些即将到来的。”
程雅书像是在演讲一般,语气舒缓,张弛有度,让人听完忍不住想要鼓掌。程雅书说完扶了扶眼镜,这群熊孩子真的是越来越不好骗了,为了这些话他可是准备了两三天了,他们要是敢不买帐,哼哼,那他们下次一定会死得很惨。
似乎是感觉到了程雅书锐利的眼神,离程雅书最近的林尔夏赶紧鼓起了掌,其他人也纷纷鼓掌,这才让程雅书稍感满意。
其实大家是被程雅书惊得目瞪口呆了,他以前坑人的时候哪次做过什么激情澎湃的演讲,直接把他们拉到目的地,然后再给他们当头一棒,这才是程雅书的坑人风格。
所以,他这次这么郑重地发表了这么‘感人肺腑’的演讲,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转性了,决定不坑他们了,以后与他们好好相处,二是他有更大的阴谋,所以以此来麻痹他们,让他们放下警惕心。以程雅书的个性,一可以直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二了,程雅书绝对是有更大的阴谋。
由于程雅书的人品值早已成了负数,所以即使他演讲地再好再诚恳,众人也表示,他的话,他们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但就算是他们知道这是个阴谋又怎么样呢?即使明知道前面是火坑,在程雅书的压迫下,他们也非跳下去不可。谁让在老师面前,学生是没有人权的呢。尤其是在这么个极讲究尊师重道的学校里,程雅书说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
傻子都知道此行凶险,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为自己掬一把心酸泪,然后笑得像朵太阳花似的跟着程雅书走。其实他们真的很想说,自从成为了程雅书的学生后,他们很知道人间疾苦,而且感同身受,谁让他们身边有个程扒皮呢?
这次活动程雅书没有给他们租大巴,而是带他们坐公交。如今的a市交通虽然没有后来堵,但庞大的车流量已初具规模,大家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在心里为自己祈祷着。
程雅书要能靠得住,不仅母猪能上树,连唐僧都能泡到王母娘娘了,对于程雅书所谓的‘医院义工’,他们的心里相当没底。
许诚安悄悄握住了宁林的手:“不要害怕,没什么的,只是去医院做义工而已,以前我们不是还去养老院做过义工吗?”
“但愿吧。”宁林抽了抽嘴角,他该怎么提醒大家呢?医院也是分很多种,他对上辈子的这次活动记忆是相当深刻,永生难忘。当初这件事儿传出去后,成了学校里好长一段时间的饭后谈资,其惨烈程度不提也罢。
“我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儿。”洪果皱了皱鼻子,苦着脸说:“那会影响我的食欲。”
“其实,我的理想一直是当个医生,但因为我有点晕血,所以放弃了。”文乐笑了一下,对着洪果说:“原来你还能有食欲不振的时候啊?你天天吃那么多还不长个儿,少吃点也好。”
“我不吃我饿,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洪果朝文乐呲了呲牙,把薯片咬得咔嚓作响。
“直觉告诉我,这次活动准没好事儿。”何轩哀怨地看向程雅书,叹了口气:“我要是能掐死他该多好。”
“你不能这么想,杀人是要坐牢的,你长得和我这么像,万一牵连到我了多不好。”何天顿了顿,磨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你应该想,要是有个人来掐死他该多好。”
“上次去动物园后尔夏一个星期都没吃好饭,这次还不知道会有多久吃不下饭。”尹焕焕亲昵地挠了挠林尔夏的腰,那些不可言说却滋长飞快的情思却在渐渐消退,当她看到林尔夏的目光与白长风相对时,那些东西消退地更快了。
收回自己望向白长风的目光,林尔夏看着尹焕焕抿唇一笑:“焕焕你还不是一直嚷嚷着自己臭,嚷了一个星期。”
尹焕焕舔了舔唇,垂下了眸子,笑着说:“我不是没嫌你臭吗?”
“你敢!你敢嫌弃我,我咬不死你!”林尔夏故作凶悍地叉着腰,最后与尹焕焕笑作了一堆。
“不敢不敢,小的嫌弃谁也不敢嫌弃你老啊!”尹焕焕靠在椅背上,笑容灿烂地不得了。
世界上没有拿得起放不下的东西,你没拿起它时你能过得很好,放下了也能过得很好。放不下不过是因为舍不得,可你从来没得到过,又何谈舍不得。尹焕焕相信自己可以安安份份地和林尔夏做一辈子闺密,只不过,尹焕焕看了一眼笑容明媚的林尔夏,垂眸,只不过,她还需要时间而已。
☆、第86章 精神病院
大家总共转了三趟车,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才到达目的地。目的地较为偏僻,周围没什么人烟,房屋建筑也有些老旧,门庭冷落倒显出了几分阴森,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尖叫与嚎哭不像医院,倒像足殡仪馆。当大家看清门上挂着的几个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精神病院,这特么也叫医院。
饶是梦想做个医生的文乐也有些接受无能,有几个女生无力地倚靠在同伴身上,估计是腿软了。医院中传出的凄厉的尖叫声与嚎哭声,充满着绝望与压抑,就连宁林,脸色也苍白地有些吓人。倒是程雅书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领着他们往里走。
“你们今天的任务是去陪病人们聊天,五个人一组,你们自己分。”程雅书将他们带到了六个白大褂医生面前,留下一句话便施施然地走进了院长办公室躺清闲去了。
最后宁林,许诚安,白长风,林尔夏还有尹焕焕五个人一组,由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型削瘦,脸色苍白的男医生带他们走向了一间病房。
他们一到门口,就有一个头发凌乱,皮肤苍白,身形瘦小的小女孩扑到了门边,小手紧紧地抓着铁门上的钢筋,她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头发枯黄,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她抬头望着那位男医生说:“楚叔叔,爸爸妈妈来接我了吗?”
男医生蹲下身子温和地说:“还没有,他们最近太忙了,所以让几个哥哥姐姐来看看你,你乖乖的好不好啊?”
“滚开,你这臭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休想困住我,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杀掉,啊!”小女孩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声音尖锐凄厉,用力地拍打着铁门:“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混蛋放我出去!”
林尔夏被吓了一大跳,惊慌地看向尹焕焕:“她…这…这是…怎么了?”
尹焕焕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女孩的神色又是一转,声音尖锐地说:“你这没用的东西,吵什么吵,孩子还在睡觉呢,要是把她吵醒了,可没你这窝囊废好果子吃!”
“精神分裂。”男医生平静地说,也是,做他们这行的人什么没见过,他要是像尹焕焕他们一样的惊慌失措,那才叫奇怪了。
“她还这么小。”宁林看着那个在各种人格飞快转换的小女孩,面露不忍。
“别看她年纪小,经历的东西可比你们多多了。”男医生看着渐渐平静的小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果给小女孩,小女孩惊喜地看着糖果,飞块地跑回了屋里的床上。
看着小女孩儿跑回去了男医生才从白大褂里掏出纸笔,记录着些什么,一边记录,一边说:“她爸爸是个倒插门,妈妈性格强势,把她爸爸压得死死的,后来她爸爸疯了,有一天她妈妈又骂她爸爸,被她爸爸杀了,杀了人之后她爸爸一时不慎掉下楼摔死了,亲戚们只顾着争遗产去了,也没人关心她,是后来有一天她发病砍伤了她监护人的儿子后才被人送到了这里。她其实已经十二岁了,看上去却像六七岁似的,她在这儿已经呆了一年半了,是这里的人中比较乖了的,没人自残倾向,也没有再伤过人,虽然犯病的时候有些歇斯底里,但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