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绕开陆佳宜便走了。
陆佳宜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秦厘霜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我巴不得秦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陆佳宜回到休息间,一边换衣服一边还在想,要不是陆家跟秦家是联姻关系,她才懒得管这一档子事儿。
谁都知道这圈子里,一根柱子倒下来,砸死的三个里,必然有两个是姻亲。
依照刚才那情形,那两个人必然不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秦厘霜这么闹,必然要出大事儿。
陆家那边还想借秦家的势,届时被秦厘霜弄得秦家支离破碎,说不准陆家还得分精力出来。
但现在的陆家内斗不息,根本分不出精力来。
若要往出分,必然是自己。
毕竟自小被小婶多照拂几分,总要保住秦家。
陆佳宜换了身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就跑了出去。
总该要阻止秦厘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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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抱着许清竹去休息间,进去以后只剩下两个人。
许清竹落了一次水,分明已经把腹腔中的水全都挤压出来,按理来说应该是活蹦乱跳的,但她却特别提不起精神。
梁适低声问她,“你还好吗?”
许清竹感觉说话的时候脑袋也被什么东西压着,皱眉道:“不太好。”
“要不要去医院?”梁适问:“还是我找赵叙宁来看看?”
“先换衣服。”许清竹有气无力地说。
她舔了舔唇,手臂撑在床边,看梁适半蹲在她面前担心的模样,抬手撩了撩她湿透的发梢。
“姐姐。”许清竹声音很低,“这下落过水了。”
梁适闻言一怔,随后无奈苦笑,“是啊,落过水了。”
看许清竹说话很难受,梁适托住她的上半身,“你先别说话,我帮你换衣服。”
许清竹点头。
秦家给准备了两件常服,是全新的,吊牌还没剪。
一般晚宴上都会做这样的备案,就怕出现这种情况。
梁适拿起衣服把吊牌剪了,然后看向许清竹。
大抵是太久没见面,也不在自己家。
伸手去脱许清竹的衣服时总觉得怪怪的。
梁适低咳一声,“那我脱了啊。”
许清竹:“……”
她轻笑,伸出没什么力气的手踹了梁适小腿一下,“少烦。”
梁适手伸到她背后,拉拉链的手还有些抖,“怕你害羞。”
“快点儿。”许清竹催她。
随着梁适手落下,许清竹的裙子掉落。
秦家想得周到,就连内衣裤也是成套全新的。
许清竹实在没什么力气,就连强行将手臂撑在身侧,也没办法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只好再次躺下。
湿漉漉的长发散在白色枕头上,陷入松软的床内让她异常困倦。
身体传来的异样感受实在太明显。
在梁适帮她换衣服的时候,她忽地说:“秦厘霜给的酒里有东西。”
梁适动作一顿,“但你是从路过的侍应生那里拿的。”
当时梁适还心想,不愧是许清竹,见过世面的。
无论是去酒吧还是来晚宴,都会默认离开原本位置后,再回去后不会喝之前位置上的酒。
怕的就是被人下东西。
所以当时许清竹的做法是最妥帖的。
“但你忘了。”许清竹的手抓着床单,试图让自己恢复几分气力,可是就连说话都没办法强撑,“这是在秦家。”
梁适:“……”
“所以你觉得是秦厘霜买通了侍应生?”梁适问。
“或许根本不用买通。”许清竹说:“还有,当时那个小女孩,我感觉是她推了我一把。”
因为是个跟盛妤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所以许清竹完全没设防。
可那会儿确实是感觉到了一股力量。
“但那个是秦流霜的女儿。”梁适说:“秦流霜跟秦厘霜一向不和。”
正好,梁适给许清竹穿好衣服。
正想帮许清竹吹头发,许清竹却看向她:“你先换衣服。”
“给你吹头发吧。”梁适说:“这样你困了就能睡觉,我到时候抱你走。”
“换衣服。”许清竹执拗。
梁适顿了下,“那你不许睡觉。”
许清竹闻言轻笑,“昂。”
是从鼻息间发出来的轻巧答应的小奶音,听上去奶乎乎的,快要把人心融化。
梁适在她头顶揉了一把,“行,听你的。”
许清竹头微点,“嗯,不能你看了我,我连看都看不到你。”
说这么一个长句有些费力气,许清竹在某些时候还会停顿一下。
所以越发显得旖旎。
在她说完以后,梁适的裙子刚好落地。
灯光映照在她肌肤之上,白到反光。
梁适耳朵忽然爆红,她揉了一把耳朵,“别闹。”
许清竹笑得眉眼弯起来,“这也算闹啊?”
梁适:“……”
给自己换衣服比给许清竹换衣服快得多,梁适动作麻利,很快换好。
换完以后发现许清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梁适伸手在她眼睛上盖了一下。
手背忽地传来湿润之感。
梁适一惊,立刻收回,然后就和许清竹四目相对。
“干嘛?”梁适佯装镇定。
许清竹眼里湿漉漉的,满含笑意,“看我的舌头够不够长。”
梁适:“……”
是够长的。
梁适伸手揩去刚才她留下的水渍,“我们回家吧。”
这话说得温柔又缱绻。
许清竹点头。
“你们这么浓情蜜意,我都不好意思进来了呢。”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门被打开,秦厘霜手中转着钥匙走进来,“我刻意留了时间给你们换衣服,够贴心吧?”
“做什么?”梁适问。
秦厘霜抱臂倚在门上,“小阿适,好久不见啊。”
梁适皱眉:“不如不见。”
“你们可真是太警惕了。”秦厘霜说:“可是怎么办?我比你们想象得坏一点。”
梁适不想跟她废话,“你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啊?”秦厘霜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本来只是想找许清竹的,结果你也来了,这算不算买一赠一?”
把她俩说得像个物件儿似的。
“你找我做什么?”许清竹冷声开口,纵使身上没力气,却也清冷,让人感觉难以接近。
“给我做一次模特吧。”秦厘霜点燃那只烟,吸了一口,青灰色的烟雾在她眼前散开,“我就放你们走。”
“秦厘霜!”梁适厉声喊她,眉眼间都是戾气。
众所周知,当秦厘霜的模特都会经受非人待遇。
想起原主那一次,梁适便忍不住愤怒。
秦厘霜却笑:“小阿适,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再来。”
“再?”许清竹精准地捕捉了她话里的字。
“是啊。”秦厘霜轻佻地看向她,“迄今为止,我最满意的一副作品就是小阿适给提供的呢。”
无论什么话,后边加个语气助词都显得旖旎。
但由秦厘霜说出来,就很令人气恼。
“但我直觉,你能超越小阿适。”秦厘霜看向许清竹,“你这张脸可真是……我太喜欢了。”
“砰!”
秦厘霜话音未落就被梁适挥了一拳。
那根烟直接被打飞,烟蒂在地上忽明忽暗。
秦厘霜的脑袋磕在门上,愣怔片刻,随后低声笑了:“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暴躁啊。”
“给你作画的时候。”秦厘霜抬起头,眼底满是冷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梁适又是一拳挥过去。
之前学的所有东西似乎都是在为这一刻做铺垫。
两拳都打得秦厘霜猝不及防,但秦厘霜没什么反应,只把脚下的烟蒂踩灭,轻笑:“怎么办?你老婆没了。”
梁适闻言回头,就连之前放置许清竹的床都不见了。
连人带床就这么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仔细听还能听到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
梁适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道:“你把她弄哪里去?”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秦厘霜反击,两人打在一起。
秦厘霜平常也爱运动,被梁适揍两拳已然是意料之外。
这会儿开始反击,自然有足够把握从梁适手中脱身。
梁适虽然学过很多,但实战经验不多。
起先落了下风,但很快不相上下,房间里不断响起两人厮打在一起的声音。
梁适忽地问:“为什么是许清竹?”
秦厘霜笑:“因为她是你老婆啊。”
话音刚落,梁适的胳膊便卡在她脖颈上,她的后背跟门撞在一起,发出巨大声响。
秦厘霜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纵使被钳制住,秦厘霜也还是道:“小阿适,你可真是可爱。”
梁适冷声:“少恶心。”
“说。”梁适逼问:“你把许清竹带到哪儿了?”
“当然是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秦厘霜说:“不过……你知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已经离开这幢别墅了。”秦厘霜轻笑:“不过你钳制住我又有什么用呢?还有另一个疯子要画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