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竹被她逗笑,“这算什么啊。”
“一件件小事儿积累起来就成大事了。”梁适和她一边往回走一边道:“总要让许总留下好名声。”
“我竟然又成许总了。”许清竹瞟她,“你还能给我起多少昵称?”
“那不知道。”梁适说:“这取决于你有多少职业。”
许清竹啧了声,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梁适的脸色微变,她转过头便看见了秦厘霜。
秦厘霜正站在她们之前坐的位置上,手里晃着一杯酒,显得很风情。
在秦厘霜的场子上,梁适不想跟她硬碰硬,便拉着许清竹打算走,结果秦厘霜道:“小阿适,见都见了,不带着你老婆来喝一杯么?”
秦厘霜倒是肆无忌惮的。
梁适皱眉:“不必了。”
“一杯而已。”秦厘霜轻笑:“现在的小辈怎么回事儿?都不懂得尊重长辈的吗?”
梁适:“……”
秦厘霜不停说着,大有你不喝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许清竹闻言眉头微皱,站前一步看向秦厘霜:“秦小姐,我家阿适酒量不好,这杯我替她喝了。”
许清竹看向她,没有拿自己放在桌上的酒,而是找路过的侍应生要了一杯,走上前和秦厘霜碰杯。
秦厘霜脸色微变,却没说什么。
一杯酒饮尽。
许清竹把酒杯放在桌上,“秦小姐,我们还有事,先告辞。”
秦厘霜哦了声,提道:“那边的星空顶还不错,适合你们小情侣看。”
说着便走了。
梁适跟许清竹不想再看见她,便过去了。
梁适根本不敢让许清竹靠近泳池附近,许清竹则笑她:“我会游泳啊。”
梁适摇头:“那也不行。”
她在试图改变这个大事件。
站了没两分钟,孙橙橙便走过来,“好巧啊清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许清竹颔首,“嗯。”
梁适站在一边儿,特高傲地说:“你就没看见我?不觉得巧?”
“是挺巧的。”孙橙橙尴尬。
结果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声音传来:“确实挺巧。”
一回头发现是顾沂雪。
剧组三人在这里齐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梁适跟顾沂雪打了个招呼,而许清竹电话响了,她到一边儿去接电话。
20:41。
已经过了许清竹应该落水的时间,孙橙橙心底暗自着急。
难道这件事可以不发生吗?
那她岂不是见不到陆佳宜了?
结果只见许清竹刚走没几步,泳池边儿上就有人喊了句:“哎呦……”
是一个小姑娘摔倒了。
许清竹看见后急忙跑过去,但还没扶起小姑娘,她自己身体一软,直接往后栽去。
噗通。
“姐姐!”那个摔倒的小女孩儿试图拉她,却没拉住。
梁适哪怕是在跟顾沂雪说话,也时刻注意着许清竹那边的动静,见到她落水之后立刻往过跑。
但在那一瞬间,她身体好似有千斤重一样,跑不动。
在她往水里跳的时候,已经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于她而言很像是慢动作回放,实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梁适速度也很快,只是在许清竹落水那一瞬间,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白色身影,直接跳入水中去救许清竹。
梁适也跟在后边入水。
……
这一连串就跟下饺子似的。
梁适的水性很好,可是当她在水下看到许清竹的时候,蓝色的纱裙在水中铺散开,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而那捧花被那抹白色身影抱在怀里。
梁适在游过去的那瞬间,看到了许清竹那略带惊恐的眼神。
动作忽地停住,且在那一刻,她有放任自流的想法。
可没两秒,一道身影出现在水下。
不知是不是梁适的错觉,她好像看见了赵叙宁。
第154章
“是谁落水了啊?”
“不知道, 都没看见。”
“怎么有这么多人下去?”
“是什么大人物啊?”
“……”
游泳池边不多时便围满了人,那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儿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看着水池里不断溅起的水花, 忽地嚎啕大哭。
有人认出了小女孩儿, 急忙问:“思思, 你妈妈呢?”
这场宴会的主人秦流霜这才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几乎同时钻出水面的两对身影。
陆佳宜托着已经昏迷的许清竹。
赵叙宁扶着梁适。
这水池不算深,但也有两米。
刚好是人无法站立的高度。
在钻出水面那一瞬间, 梁适便朝许清竹游去,几乎在陆佳宜把许清竹托运上岸的同时, 梁适抵达她身侧。
许清竹脸色苍白, 双眼紧闭,晚上刚做好的妆发悉数凌乱。
赵叙宁从水中一跃而上,也不顾身上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急忙给许清竹做起了急救。
很快,许清竹吐出一口水,手指微微蜷缩。
在虚无之间,她的手落在了梁适手背上,没什么力气地轻拍了两下, 示意她安心。
梁适刚才一直悬着的心好似在一瞬间找到了支点。
孙橙橙立刻给递来毛巾和热水,半蹲在一侧的陆佳宜只平静地打量着这些人,近乎冷淡地看着眼前场景。
面对孙橙橙递来的毛巾,她也没接,把还在滴水的长发甩在一侧, 用手轻轻一拧, 淡定地就像下水洗了个澡。
也幸亏有赵叙宁在, 许清竹很快醒来。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梁适, 然后又看向陆佳宜, 朝她微微颔首道谢。
陆佳宜起身:“没事。”
然后便起身离开,只留给众人萧索的背影。
许清竹落水之后感觉自己浑身都没力气,头还有些晕。
一直靠在梁适身上。
事情是由那个小女孩儿引起的,
秦流霜便提议让侍应生带她去休息室。
“我们为客人专门准备了休息间和备用衣物,您和您太太可以去更换。”秦流霜说完之后看了眼赵叙宁,“赵小姐,我让人带您去另外的休息间。”
赵叙宁这个洁癖症眉头皱紧,压着焦躁道:“麻烦了。”
临走的时候途径梁适,低声叮嘱:“你跟好许清竹,有人针对你们。”
梁适点头,她早已发现许清竹把身体所有重量都落在了她身上。
许清竹垂下眼睫,显得虚弱无比。
苏哲和梁新舟等人都已过来,梁适扶着许清竹走了几步后觉得许清竹实在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也不顾在场众人怎么看,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许清竹的蓝色纱裙宛若美人鱼的尾巴,在梁适的臂间轻轻垂落。
她瘦削的背脊紧贴着梁适小臂,连她蝴蝶骨的位置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还有她虚弱的心跳声。
许清竹趁着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稍稍转过脸,整个人都埋入梁适怀中。
在人潮中,她们旁若无人地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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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休息间。
秦厘霜饮尽了杯中最后一滴酒,把透明澄澈的酒杯随意扔进垃圾桶。
玻璃和铁制品碰撞,发出“铛”的一声响。
她眼角和唇角都往上挑,带着几分邪性。
“小姐。”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在身后恭敬地说:“都安排好了。”
“嗯。”秦厘霜问:“思思呢?”
男人微顿:“跟二小姐去休息间了。”
“知道了。”秦厘霜低敛下眉眼,“那我去看看我的猎物。”
她的右手食指微微蜷缩,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开始兴奋的标志性动作。
侍应生低眉顺眼地让开路。
秦厘霜大步流星往前走,走到门口时脚步微顿,“要是二姐问起来,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
侍应生:“好的。”
可未料想,秦厘霜一出门就遇上浑身湿透的陆佳宜,脸色微变。
“陆小姐。”秦厘霜语气不善,“您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陆佳宜眉头微皱,“这是秦家的晚宴。”
秦厘霜嗤笑,“您也知道这是秦家的晚宴啊?”
换言之——和你一个姓陆的有什么关系?
陆佳宜自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冷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劳陆小姐费心。”秦厘霜说:“您既然湿透了,就该去换件衣服,别总是管其他人要怎么做。”
陆佳宜:“……”
“你这么做会给秦家造成危机的。”陆佳宜厉声道:“现在秦家本就悬于空中,你当真是想把秦家推进深渊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秦厘霜轻佻地望过去,“秦家如何,那便如何。”
“你也姓秦。”陆佳宜说。
秦厘霜挑眉,“还真是好笑。”
说着她便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待到笑够了才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陆小姐,这是我活了三十多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陆佳宜眉头皱成了一团,眼神愈发凌厉。
秦厘霜却不为所动,“算了,看你也还是个小孩儿,就教你一句。”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就像你在陆家遇到的那些腌臜事儿一样,走出来别人谁知道呢?但你也还是姓陆。”秦厘霜轻嗤:“但秦厘霜可以姓任何,唯独不愿意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