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北年挑挑眉,不太理解唐真的意思:“我是哪种帅?”
唐真嫌弃地看了芮北年一眼:“你才不帅,你只是穿得好一点,比较讲究形象罢了。”
芮北年:“……”
唐真托着下巴说:“他是那种能把十几块的地摊货都穿出大牌效果的人……家境一般,经常独来独往,说话做事都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啧,”芮北年调笑道,“堕入情网的傻姑娘。”
唐真从小和芮北年亲,有什么心里话也都直说,从不掩饰:“……他看上去很脆弱,让人心疼,却又很坚强,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被吸引了,后来接触多了,越来越喜欢,但我告白了好几次,他都拒绝了……”
芮北年轻轻摇头道:“这可不好,单恋会让你在他面前,变得非常卑微。”
芮北年说得一点都没错,唐真喜欢叶禹凡已经到了不奢求对方给予自己平等的爱的地步了,只要他能接受自己的好,自己估计就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她连这一步都做不到,因为叶禹凡现在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舅舅~~~”
“嗯?”每当唐真用这副撒娇的口吻叫自己,芮北年就知道对方有事所求。
果然,唐真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也喜欢上我么?你以前是不是通过催眠让凤鸣叔叔喜欢上了你?”
芮北年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苦笑起来。
第109章朋友聚会
小孩子就是好骗,随便说什么就信以为真,还有他那些亲朋好友,也一直以为是自己捉弄了官凤鸣。
世界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如果说催眠可以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那芮北年就真的成神了。
他摇摇头道:“没有这种方法。”除非那个人本来就喜欢你,却不愿意承认。
唐真仿佛不信:“那凤鸣叔……”
芮北年呷了口茶,轻松地绕过了这个话题,打算再细问那个男孩的情况,给唐真出别的主意,不料这时办公室门轻响,一人夹着资料探头进来,指着手表道:“芮医生,开会。”
芮北年一怔,今天晚有例行的会议,唐真昨日说要来,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就来,”他歉意地看了唐真一眼,道,“真真,就半个小时,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好么?”
唐真无奈地摊了摊手,芮北年指着桌上的笔记本说:“你要想上网的话,可以用这台电脑。”说着就带上资料和笔出去了。
唐真坐在芮北年的皮椅上,开电脑摆弄了一会儿,觉得百无聊赖,索性站起来打量他的办公室。
纯白色的装饰风格体现了这个男人潜在的洁癖,玻璃柜里的专业书籍叠放得整整齐齐,连从书页里延伸出来的便签都在固定的一溜位置,可见他在工作上的严谨。资料柜从外头上了锁,唐真只能透过玻璃看到上面的编号。
她又回到了电脑桌前,甫一坐下,手肘就碰到了什么,只见电脑边还有一个没被锁进柜子的资料袋。
唐真以前也好奇过芮北年工作的内容,遇到好玩的病例,芮北年曾当故事讲给她听,但病人的真实资料都是被隐去的。
她心中一动,看了一眼时间,离芮北年出去才过了十五分钟,便大胆地翻开了袋子看了起来。
放在最上头的是几张画着乱线的复印纸,上面奇怪的纹路她一点不懂,但这些画纸让她联想到了叶禹凡,一边思考着“这个病人是学画画的吗”,一边把画纸往边上一放。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信息几乎让唐真差点心跳停止,整个人呆在位置上,不敢置信地盯着病人资料的首页……
姓名,叶禹凡
生日,1984年9月20日
籍贯,X省宁城
学历,宁城实验高中(肄业)
荣誉,1999年中考市状元,市优秀学生干部、中小学生游泳比赛小学组亚军……
怎么会是他?真的是叶禹凡!唐真的第一反应是芮北年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并且调查了那个人!
可她快速扫了一遍资料,才知道这个人是她所认识的叶禹凡,而不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而自己会在这里发现叶禹凡的资料,也是纯属巧合!
因为这份病历是两年前的——1999年9月30日就医,档案入库。
具体症状,第一阶段(9月中旬-10月):梦游,午夜翻箱倒柜喃喃自语……
第二阶段(10月-11月):疑似人格分裂,暴食,记忆遗失,行为怪异,人格转换期间病人称自己不是叶禹凡,性情大变,曾被短暂催眠,情绪失控……催眠治疗,分裂人格自称为1984年去世的画家“夏肖川”,32岁。
第三阶段(11月):疑似精神分裂,疯狂作画,作23幅奇怪画作,病人称自己是画家,神智失常时会画奇怪图案,事后遗忘自己的行为……
第四阶段:病人放弃治疗,休学在家……
唐真惊得花容失色,她继续往下看。
单方推测与诊断——
推测:病人被“夏肖川”的灵魂附体,受其影响开始画画,继而产生一系列分裂症状,迷失自我。
搜寻画家“夏肖川”,无果,托人对病人的画作进行分析。
专家结论:作画者意识老辣,虽运笔生涩,但不似出自中学生之手。
……
2000年4月赴宁城求证,病人否认“被附身”与“灵魂融合”,并声称“夏肖川”是他儿时听姥爷提起过的一个画家,同时坦白23幅画作是肖像画,与专家推断相符,并承认自己喜欢绘画,与以往的“厌恶”态度大相径庭。对话期间,病人表现冷静、逻辑清晰,但言述部分与先前的病症表现不符,主观认知占大部分,分析有说谎成分……
2000年9月获悉,病人已被A国皇家艺术学院录取,出国留学。
诊断暂搁。
……
2001年5月,获知“夏骁川”的真实身份系1952年出生的艺术家,年少成名,后赴意大利佛罗伦萨留学,期间家破亲亡,患忧郁症,回国后销声匿迹,曾与官家和柏家有密切往来,1984年病逝,疑内情被刻意隐瞒。
2001年6月,获知国内外艺术界名噪一时的S.A.Fale与夏骁川有相似画风,推断S.A.Fale的真实身份是叶禹凡。同月赴S市拜访病人姥姥,知其祖辈为农户,不懂艺术,证实病人出国前的谎言……
唐真再往后翻,又见叶禹凡的一张一寸照复印件,照片上的男孩看上去才十三四岁的模样,轮廓比现在柔和许多,面容稚嫩,笑得阳光又灿烂。
手指划过照片,唐真瞬间想起叶禹凡曾在官鸿泽家的一次精神失常,当时他的样子吓坏了众人,可他醒来后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愿意去医院。
唐真心中五味陈杂,脑中乱作一团,叶禹凡的病,根本没有好吧……
芮北年回到办公室时,见唐真坐在里头出神,不由笑道:“等得发傻了?抱歉,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你的了。”
两人去吃饭,可这个平时活泼的外甥女根本不在状态。
“对了,再和我说说你喜欢的那个男孩,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芮北年问了一句唐真感兴趣的问题,却不料对方闻言把酒杯都打翻了,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唐真白着脸道:“舅舅,我们先不说他了行么。”
芮北年一愕,笑了笑,转移话题问唐真剩下的一个月假期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唐真心不在焉,吃得也不多。
芮北年以为是自己晚上开会让这个小公主等生气了,也不好说什么,饭后在附近的商场里给她买了一条Swarovski的手链作为补偿,便早早地把她送回了家。
坐在车上,芮北年按了按太阳穴,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凤儿……”
“滚你NN的,叫谁呢!”
“呵呵,最近忙么?”
“忙个屁!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快说,又要利用我什么了!”
“啧,咋跟个深闺怨妇似的……我就是想你了,不能给你打个电话?”
“啊呸!你是又想捉弄我了吧!上个月老子陪你去酒吧被、被你……我告儿你,你甭想老子再陪你去喝酒!”
芮北年皱眉:“你好歹也是堂堂官家二少,说话怎么尽带脏字?”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么!”
“凤鸣……”
“干、干嘛!别这么叫我,你到底啥事,有屁快放!”
“你要在我边上,我现在就想亲自给你洗洗嘴。”
“滚!”嘟……嘟……
“……”
芮北年笑了笑,转到短信界面,快速打了一句话:“周六早上十点,Z街S咖啡馆,问你点事儿。”
短信快速回来了:“十点老子还在睡觉!”
芮北年:“不准时到,我就带着玫瑰花亲自上官宅找你去。”
“……周六十点,不见不散。”
精心装潢过的宽大房间里,有着时下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一切,高档的电子产品,小型健身器材,室内篮球框,拳击手套,Kingsize的大床……
刚运动完的青年穿着紧身背心从隔间过来,随手从红木挂衣树上取了一块毛巾,擦着耳鬓胸口的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