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故意惹怒我。”章锦天说,“说老实话。”
“一百次也好,一次也好,终归是被人碰过了,你还会要我吗?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岳胡笳说。“你病了,我连去看你一次也做不到,就算你死了,我连找你的石碑一头撞死的机会也不会有。我本就是低贱的人,被谁玩不是一样的。”
“是我错了。”章锦天起身把默默流泪的岳胡笳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紧他,“这次是谁也没有预料到,你又有什么办法,你没办法,一切都是被逼的。这事咱们就翻篇,以后咱们谁也不提。你搬到章家来,我给你一个名分,以后万一我又突然有什么事,你也能有立场。”
岳胡笳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章锦天误会他的意思,说,“素人做了那样的事,以后也没脸管我,以后她都会在她的院子里待着,烧香礼佛,没人会为难你。”
“你不计较?”岳胡笳颤抖着问。
“我心疼你。”章锦天摸着他的脸说,“爱不爱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区别,素人也被人染指,除了最初脸面被践踏的愤怒后,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我和她并无感情,却要受她辖制,如此以后,她半分也不会再为难你。我把锦人打个半死,最主要生气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碰了你,我气的想杀死他,却给你找万般理由,我不想忍受以后没有你的生活。就算病的要死,我也想的是你。”
岳胡笳咬着唇,眼泪掉的更凶了。章锦天给他擦眼泪。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的时候,岳胡笳靠在章锦天的胸前,用非常小的声音喃喃道,“我没让他进去。”
章锦天搂紧他的腰,吻他的头顶,“都不重要,都过去了。”
陈兴汉三十早上回了京都,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尘土就去找蒋承君,蒋承君端着小碟花生看报纸,见陈兴汉过来,一脸嫌弃,“去去去,洗洗再过来,什么味?”
陈兴汉也不恼,没收了报纸,扯着蒋承君往浴室走,“大过年的别想事,什么都别想,全然放松的休息,陪我泡澡去。”
蒋承君眼波流转,“看到又吃不到,你拉我进去做什么,干上火?”
“这不是还有别的乐子好玩吗。”陈兴汉挤着他进去,“吃不到摸摸也好。想死我了都。”
第一次坐上麻将桌的顾心钺在一把把胡牌中得到趣味,大杀四方,整个屋里就他一个人通杀,碟子里的金瓜子都能装满了三四个荷包。最后他下桌的时候,桌上的其余人都是感恩涕零的模样。
虽然还眼巴巴的盼望这沈鹤立重新上桌送钱给他们,沈鹤立却也知道狐假虎威,说你再让我上桌,你嫂子可也要上桌的。其余人于是再不敢提这茬。过了午时后吃了饺子,沈鹤立如愿能脱身带着顾心钺回房休息。
顾心钺始终挂着轻松的表情,回去后先把今天赢的钱赏了下人,剩下的让人包成几份放在小荷包里,他拿着过年赏人用。过了午夜,顾心钺就让曾妈回去一家团聚,现在并不在,他也特意让留了一份给她,打牌赢来的钱,沾沾运气。
躺在床上的手,沈鹤立不老实的想爬到顾心钺身上,顾心钺非常温柔的把他赶下来,“乖,老实睡觉,大年初一的,弄的两人分床睡就不好。”
“嗯~”沈鹤立在他身上乱蹭着,企图用高超的技术让他折服。
“大年初一不能洗澡,你知道的。”顾心钺说。
“我会帮你舔干净。”沈鹤立说。
顾心钺停顿一会,“我看你是真的想分床睡了。”
沈鹤立分辨一下顾心钺语气里的认真程度,依依不舍的在他锁骨上轻咬一口,“那我要这么睡觉。”
“我没意见。”顾心钺笑道,“只要你撑得住。”
原来沈鹤立怕压着顾心钺,都是半靠在他身上,身体的重心还是用自己的手撑着。
沈鹤立嘟嚷说坚持住就坚持住,半个小时后,还是顺势倒下,搂着顾心钺转了一半圈,让他躺在自己身上,“算了算了,还是这么睡吧,我不嫌你重,也不担心你把我压坏了。“顾心钺就笑,沈鹤立不由自主也跟着笑,相贴的胸膛完美的共振,此时此刻,是幸福啊。
初一到初五都是拜年,沈鹤立这边并没有需要特别去上门去拜年,顾心钺倒是有几家要上门去拜年的,沈鹤立跟着一起去了,受益匪浅就不说了。
初二那天顾心钺也是象征性的回顾府了,两人在顾府略沾座就走了,连饭都没有在那吃,在门口碰上回娘家的顾心凝和赵正,赵正见到顾心钺就眼睛发亮,知道他们就走后还分外可惜,“就是为了大哥才早点来的,结果还是没碰上。大哥还是赏个面子一起吃个饭。”
“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不急在这一会。”顾心钺说。
“那下次见了大哥说要一起吃饭,大哥可不能再搪塞我。”赵正说。
顾心钺点头当做回答了。
顾心钺和沈鹤立上了车,沈鹤立问他,“你没看出来赵正那小子看你眼神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顾心钺说,“不过是对美的一种向往。他拎的清。”
“感情不好控制,拎的清拎不清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沈鹤立说,“你不能单独和他见面,万一碰上了得叫上我。”
“知道了。”顾心钺好笑道。
顾心钺不在,赵正也没心思在顾府久待,打了招呼后就想走,顾心凝强忍住脾气,“老爷,我还没和我娘说上几句了。”
“你说你的。”赵正说,“晚上我在过来接你回家。舅子们都是文弱书生,我找几个弟兄去靶场玩一会。”
“姐夫,我也想和你一起去。”顾心诚说。
“行,想去就跟着来吧。”赵正开玩笑说,“省的你姐还不放心。以为我去干什么去了。”
顾心凝目送赵正走后,转头委屈的对苏青照说,“娘,你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嘘,不能哭,正月里哭要哭一年的。”苏青照忙唬道,“姑爷不过是爱玩了些,算不得什么事,这种事不是你该计较的,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我也想生啊,可就是没有怎么办。”顾心凝强憋回眼泪说。
“别急,娘给你寻了偏方来,你先喝上几剂看。”苏青照说。
顾心钺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初五,被饿狠的沈鹤立扒光压倒,从里到外的好好平常了一番。初六初七顾心钺在家休养,初八被人连被子打包,清醒时已经在护国寺的客舍,时有时无的香味袭来。
顾心钺一下子就精神了,穿戴整齐揣着手暖就往后山走去,这一片他太熟,哪里有好梅花,哪里看全景,哪里看侧景。沈鹤立跟在出人意料矫健的顾心钺身后,不时的伸手,怕走在前面的顾心钺跌到。
“你来看我干嘛,看花。”顾心钺说。沈鹤立一直担心他,都没分出心神看一看这满山的好景色。
沈鹤立敷衍的抬头扫一眼,之后的重点还是在顾心钺身上,赏花回去后,沈鹤立奇怪的问道,“今天山路那么陡峭又远,你怎么也不累。”
“今天的山路还算好走的。”顾心钺说,“等明天,我得到深山里去,很多地方都没有路,那才叫辛苦。”
“就为了看一株梅花?”沈鹤立显然不能理解。
“当然。”顾心钺说,“它们值得,不是吗?”
☆、第50章 新
初八去的护国寺,一直到正月十四才回沈府。十五的元宵,顾心钺拿了一点彩头出来,让下人们扎花灯玩,谁扎的最好,彩头就给他。
下人们热热闹闹的扎起来,不过要说扎的最好的还是黛眉她们几个,连沈雀鸣都要凑在她身边,说要自己扎个漂亮的挂起来。
沈鹤立像模像样的扎了一个最简单的白纱灯,让顾心钺在上面随便写几笔,就当两人一起做的。顾心钺正无聊呢,就让人端来作画的材料,他信手画了几株这次在山上看的梅,黑的山白的雪,深深浅浅红的梅花,顾心钺收笔的时候,沈鹤立端详着这盏改头换面的花灯,“早知道我就扎的再仔细一点了,都配不上你这幅画了。”
“你准备挂在哪?”顾心钺显然对这个作品也挺满意的。“这块有块留白,你来写字填上。”
“行。”沈鹤立说,沈鹤立用的毛笔他写的不好看,就从内兜里拿出他的注水钢笔,认真的在那一块上认真的写下某某年元宵,沈鹤立携佳眷悦之纪念。
沈鹤立完成后觉得心满意足,“我得把这个挂在书房里,挂一整年,等到明年元宵我们再一起做一个,我再换过来。”
“等会从我这拿一点香料去,放在花灯里,有香味还能防虫防蛀。”顾心钺说。
沈鹤立兴致勃勃的说,“不如我们再做一个,挂卧房里。”
“不要。”顾心钺简单明了的拒绝。
元宵过后,章锦天约沈鹤立出来见面,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短暂的寒暄后,章锦天进入主题,“这次承蒙沈老板搭手,祝我过了这一劫,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
沈鹤立端起酒杯也喝了一杯,章锦天比他大了十几岁,又是商海老手,所以他并不会因为这可以说的上是救命之恩的恩情而自傲,而是态度非常谦虚的又给章锦天添上酒,“章老板无须太过介怀,这也是你我之间早就注定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