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这了,连衣想着索性就说了吧,反正裴青原知道了也无妨,她组织完语言道:“贤弟,不瞒你说,我今日确实是来找你兄长的,但我其实并不是为了权贵想攀附他。”
“我其实是为了......为了一段姻缘,城区梁家你知道吗?就是皇商梁家。”
裴青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说过。”
连衣继续道:“她家有一个女儿梁三三,貌美纯良,是个心地极好的女子,可惜她误生了痴念,喜欢上我这个浪荡子。”
“我家已有妻妾,然后又......你懂得,我根本无法和她厮守,且我这个身子骨,常年多病,也许将不久于人世,我怎可拖累她。”
这些事情裴青原只要仔细打听,也是能知道的,所以她也不想隐瞒,只不过现在她又不小心把舒清晚也拖下水,好增加她不能娶梁三三的筹码。
几句话让连衣说的情真意切,连裴青原也稍稍动容。
他原本也爱而不得,此时就更能体会梁三三的心意,为连衣的真挚所打动。
连衣顿了顿,观察裴青原的表情,看出他没有怒意后,继续道:“我为这事所困,请求高人指点,好不伤了梁小姐的里子和颜面,高人指出拂烟城以东,当地望族有一男子年方二十,好读书且眉骨有微小红痣,是为她的良人。”
“我多番寻找,终于找到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你的兄长裴青松。”
“你说,是也不是?”
当然,后面这些内容都是连衣胡诌的,裴青松的年龄、习性、长相都是她在之前网剧里看到过的。
古人最信缘分和天注定,这一招下来,若是能成,也可以成为一段佳话流传,还可以把梁三三前段时间闹地沸沸扬扬的自杀事件给冲淡不少。
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就是不知道这裴青原和裴青松好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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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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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裴青原震惊地思考了两秒, 不可置信道:“是了,我兄长眉骨确实有微小红痣,可......可真的就是她的良人吗?”
“这个, 我也不知。”连衣诚实道, 她迟疑两秒, 继续道,“虽说年龄相貌都対上了, 可缘分这东西也不好说。”
“所以我今日前来,是想跟你兄长约个时间出门,然后让她们两人遥遥地见上一面,是否真的有缘分, 那就看他两人自己的造化了。”
“你说対不, 贤弟?”
裴青原仿佛想起什么, 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难怪之前家里张罗着为兄长娶亲,可他硬是没看対方一眼, 就将这桩亲事给拒了,原来他的命定之人另有其人呀。”
连衣赶紧附和:“対啊,那你说这事怎么弄?”
她顿了顿, 怂恿道:“贤弟可否帮上愚兄一把?好成全了这美好佳话?”
裴青原一扫前面的阴郁, 好似连衣在为他担忧操持一般,眉开眼笑道:“好,我虽不能与阮兄相守, 但认识阮兄亦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愿为阮兄鞍前马后, 肝脑涂地。”
这番话说的就像表白,连衣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只好违心道:“我认识贤弟亦是三生有幸,贤弟若日后有需要愚兄的地方,愚兄定当万死不辞。”
客套话说完,裴青原一改前面来时的沉闷,开开心心地领着连衣进了阁楼。
他们并肩站在门口,裴青原伸手敲了敲敞开的门扉,往里道:“兄长,我带阮兄来了,能进去吗?”
只听里面有书本放下的轻微声响,接着一个温和的男音传来:“快进来吧。”
裴青原扭头対连衣笑了一下,两人抬脚一起跨了进去。
连衣往里走了几步,就见一个男子迎了出来,那男子果然就是原网剧里的裴青松,眉目和善温雅,一看就是好脾气的读书人,与原来的阮林一颇有相似的气质。
只是这气质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硬朗锐气,与裴言枫倒有一分相似。
连衣倒也没往深处去想,毕竟人家是有血缘关系的,长的像有什么稀奇的,她赶忙率先作揖道:“青松兄,久仰久仰,今日叨扰你了。”
裴青松眉眼笑地和煦:“哪里哪里,我听青原提起你啊,都巴不得他早日带你来呢,今日得见真是幸事,阮兄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两人又里里外外客套了几句,这才往里入座。
裴青原吩咐下人去端些茶水点心过来,自己则坐在一边,対连衣好一顿夸,夸地连衣又不好意思起来。
三人谈天说地,连衣脑袋里那一点知识差点就让这两兄弟给榨干,她可谓是从李白说到杜甫,又从杜甫说到孔子和孟子,可算把这两兄弟给糊弄过去。
还好这网剧的原作者和编剧似乎不好这种寻常可见的古诗,这背景里提到的诗词都是一些“九年义务”里少见的,这才让连衣有空可钻。
这一聊就聊了两三个小时,眼见午饭时间快到,连衣赶紧找借口溜走,否则再聊下去,她都应接不上。
连衣假装和他们意犹未尽,便约着第二日出门同游。
在裴青原的撮合下,裴青松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三人约了相见的时间地点,连衣就离开了。
临到门口,裴青原还対她再三挽留,要她留下吃饭,连衣只好搬出舒清晚来,说她还在客栈里等自己回去,裴青原虽舍不得,但也只好作罢。
连衣出门走到茶摊,没想到舒清晚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连姿势都没有变,见她走近,才动了动,站起身来。
连衣赶忙挥手示意舒清晚坐下,但舒清晚硬是站着没动。
连衣走近一看,没想到桌子上的茶壶手柄还是那个方向,甚至看那茶杯好像都没有动过。
她惊讶道:“晚晚,你不会是我走了以后,一口水都没喝吧?”
“这茶壶还是刚才那个茶壶,怎么杯子里的水好像也没少?桌子上连个瓜子壳都没有?你这是王宝钏寒窑苦等啊?”
舒清晚眉头微皱了下,答非所问:“谁是王宝钏?”
“额......”连衣抓了抓额头,有点尴尬地圆不下去,“哎呀,没谁,她就是一个故事里面的人,这不重要。”
“哎怎么?怕我长翅膀飞走啊?你就这么傻坐着等啊?”
旁边的老人插嘴道:“可不是,这位客官啊,在你进去了以后,愣是看着裴府的大门,没有动一下,水一滴也没喝,小老儿想给他换壶热的,他都说不用。”
连衣觉得心口一哽,有些说不来的心疼。
她也不管旁边是否有别人在,两步跨到舒清晚面前,为她亲昵地捋了下碎发,安抚道:“哎呀,我就是去个裴府,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老人识趣地给她们换了壶热茶,又给她们换了两个干净的杯子。
连衣拉着舒清晚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傻瓜,喝点水吧,刚才裴青原还留我吃饭呢,还好我拒绝了提前出来,那我要是等下午才出来,你不是要在这里渴死饿死了?”
舒清晚没有接话,听话地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问道:“如何了?可见着了吗?”
“见到了。”连衣把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遍,鉴于这是大路上,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说太多,只寥寥讲了几句。
但她还是刻意地绕开了她和裴青原聊起她们两人的那一段,只将她解了裴青原心结的事情说出,然后就是见到裴青松之后的事情。
两人聊了一会,肚子也饿了,也觉得这里不是说事情的地方,便在老人的婉拒中,付了茶钱,并肩回了客栈。
两人吃过午饭后,连衣把第二天的计划和舒清晚解说了一遍。
她和裴家两兄弟约定出游的地方,并不是前几天他们去过的旅游景点,而是她和舒清晚的出师之地——洞云寺。
这个小镇本身就在城东外,洞云寺也在城东以东,所以他们去洞云寺实际不远,只要骑马两个小时,只是梁三三要从城区到洞云寺,要多费些时间罢了。
但只有这个地方是她们两人都熟悉的,而且洞云寺山上风景宜人,最适合一见钟情。
步骤细节都商量完,舒清晚又摁着连衣不依不饶地缠了好一会,才把她小心翼翼地捞过来,安静地紧紧抱在怀里。
连衣原本身子还没好利索,想拒绝舒清晚的求欢,但想到她在裴府门口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又觉得应该给她些安慰,于是就随意她折腾,到最后累地几乎睡着。
眼看时间确实已经差不多,舒清晚才起身收拾,旋即依依不舍地骑着快马赶回城区,趁着傍晚去约梁三三第二日出游洞云寺。
连衣则继续留在客栈,疲累地睡了一下午,然后等着第二天和裴家兄弟一起出门。
第二天连衣早早就起床梳洗,吃过早饭后,就在客栈里等着。
裴家兄弟也来的挺早,不知是不是裴青原从中起了引导作用,裴青松今天穿的格外帅气,他穿了一套深绿色的长袍,头发束地一丝不苟,远远一望,还颇有阮林一相同的气韵。
连衣暗自高兴起来,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