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舒清晚弯腰穿上鞋子,她就一边拖着舒清晚往衣柜的方向走,一边混乱地解释道:“那个,你先躲下,我表妹来了,她要是看到......看到我们这样,就糟糕了。”
舒清晚欲言又止地正准备发出声音,就被连衣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衣柜,连衣临关上柜门的时候,还朝她做了个禁言的动作,她只好把在嘴里的话重新吞回肚子里。
连衣做完一切,又整了整衣服,镇定地回了句“来了”,然后把散落在地上的喜被枕头捡起,一股脑地往床上丢去。继而拢了拢破烂不堪的床帘,假装镇定地往门口走去。
开门后,安涟看到连衣的瞬间,表情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怯生生道:“相公,我可以进去吗?”
连衣尴尬地咳了一声,笑道:“当......当然可以,你现在是我的......我的妻子了嘛,当然可以进来。”
安涟端着洗漱用品,朝连衣恭敬地笑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连衣心虚地关上房门,忐忑不安地跟在安涟后面,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才能把这场面敷衍过去。
屋内早已乱成一团,桌上的喜烛也已经烧完,烛泪瘫地桌子上到处都是,床帘破破烂烂地挂着,床上堆着搅成一团的喜被和枕头,整个场景就像被人打劫过似的。
她昨晚本来是想回来找安涟演一场鸳鸯大戏,好坐实阮林一和少夫人的“夫妻之实”,为后面“小少爷”的出生做铺垫。
结果阴差阳错和舒清晚闹了这么一通,倒也不用演了,叮叮咚咚地估计外面值夜的仆人都听得惊掉了下巴。
不知道内幕的,瞧这动静,估计以为阮林一的床上功夫有多厉害。
想起昨晚的事情,连衣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磕磕巴巴地解释起来:“我昨晚......昨晚梦魇了,所以不小心就搞成这样了......哈哈......”
安涟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来,欲言又止地看着连衣。
连衣被安涟看的有些不自在,她正想避开目光,余光却看到床底下有一双白色的靴子。
这让连衣的心跳差点跳停了一拍。
糟糕,她刚才是站在床边捡这些东西的,放眼一望就以为收拾的差不多了,慌乱之间怎么不记得要看看床底下呢?
现在可怎么办?
她抓了抓脑袋,尴尬地又“哈哈”了两声,假装自然地走到床铺边上挡住:“屋里是有点乱哈,要不?你先出去,我整理整理你再进来?”
安涟还是未接话语,只是目光复杂地把眼睛瞥向连衣的脖子。
连衣想起她身上的那些吻痕,立马窘迫地伸手把领子往上拉了拉,脸颊也不自觉地烫了起来,结结巴巴笑道:“哦哦哦,我我脖子上这个......这个其实是昨晚蚊子......对!蚊子咬的,然后我自己觉得痒,就就抓成这样了,呵呵......”
安涟微微一笑,微低下脑袋,善解人意道:“奴......我明白的。”
连衣不知道安涟这句“我明白的”是什么意思,她只想赶紧把这事敷衍过去,僵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昨晚......昨晚去哪里了,我回来都没看到你,后来太累了,就......就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我昨晚......”安涟像是对她的歉意不甚在意,她的目光逡巡了屋内一圈,表情微带疑惑道:“舒姐姐,她没告诉你吗?”
“啊?”连衣一脸懵懂,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连衣这种完全呆愣的表情,让安涟更疑惑了,她又问:“舒姐姐呢?她去哪里了?她这么早就已经走了吗?”
“......”连衣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旁边的衣柜门毫不配合地动了动,然后打开了,舒清晚从柜子里从容地钻了出来,表情平和地和她们两人六目相对,气氛诡异地活脱脱就像一个抓奸现场。
连衣只觉得头皮一麻,有一种真的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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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捂住了眼睛,十万个哦豁!
看过的小可爱们怎么不给作者君留个言呢,快给我留个言吧,眼巴巴地等待中。
第66章
空气凝固冷却, 连衣恨不得自己可以当场晕过去。
安涟丝毫没有感觉出来连衣的窘迫,她率先出了声:“舒姐姐,你怎么躲在衣柜里呀?”
连衣:“......”
舒清晚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整了整衣领, 朝她们走过来:“林大哥怕你误会, 让我先躲起来。”
连衣:“......”
等等!先让我捋一下,我怎么觉得我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稍微等一下!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这两人熟络的样子,连衣脑袋都生锈了,完全转不动,“搞半天, 你们俩认识啊?”
“不是, 我怎么有种你们两个在耍我的感觉?”
安涟连忙解释道:“相公, 不是的, 你听奴......听我说。”
“相公?你还知道我是你相公啊?”连衣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看到舒清晚看着她毫不避讳的炽热目光, 声线又别扭地弱了下去,“那你怎么......怎么什么都往外说?那些......那些事情是可以往外说的吗?”
安涟愧疚地低下头去,手指搅着手上的手绢:“舒姐姐她不是别人, 她特别喜欢你, 为了你什么都愿意的,你能不能那个......那个这种事情,舒姐姐她是不会介意的。”
“何况, 你们昨晚......昨晚......舒姐姐定然是不会往外说的。”
安涟“昨晚”两个字后面省略掉的内容, 成功让连衣又想起昨晚两人缠绵厮磨的场景, 她一时语塞,耳尖渐渐发烫, 有些恼羞成怒:“昨晚什么昨晚,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再说昨晚又是怎么回事,新婚大晚上的,你跑哪里去了,她......她怎么会,会出现在这里。”连衣有些心虚地看了舒清晚一眼,迅速地撇开了目光。
安涟的声音小小的,好像生怕连衣会怪罪她似的:“昨晚,我原本是留在房内等相公的,但舒姐姐来了,我见她因为思念相公如此难受,就去了那边的房间,把她留在新房里了。”
“相公,你别生气,舒姐姐说了,她不在意什么名分,她愿意和你在一起的,你就成全她吧。”
连衣被噎的简直无言以对,愣在当场了。
女主不愧是女主啊,这洗脑的功夫真是了得,连平时老实本分的安涟,都被逼地说出这样一番义愤填膺的话来。
不过连衣分析这两人说过的内容,发现她们各自表达出来的信息很有限,应该是只告诉了对方一些,并没有合盘托出,否则她们嘴里出来的就不是“林大哥”、“你表妹”、“相公”这类明显不够真实性的内容。
看来安涟这小妮子还是将她的嘱托记在心里,知道挑些不重要的内容说。
连衣心里松口气的同时,还是决定要给安涟些警告,否则以后容易害人害己。
她假意有些生气地对安涟道:“事已至此,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心,这事就翻过去了,但是,你日后定不可再对别人提起我对你交代的事情,明白了吗?”
连衣的语气虽然不算强硬,但却往里施加了一分压力。
安涟听完,自然明白连衣语气里的冷肃,她福了一礼,恭顺道:“相公,妾身知道了。”
舒清晚看着这两个人奇怪的相处方式,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她一时又看不出来。
要说安涟有多喜欢连衣,倒也不见得,毕竟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共度春宵,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相公,昨晚还是她们的新婚之夜。
虽然昨晚自己醉酒,但她依稀记得,当时进来并没有和安涟倾诉多久,安涟就主动提出要离开,把新房留给自己,可见她并非深恋连衣。
可如果要说安涟不喜欢连衣,那她看连衣时,眼里分明就是掩不住的爱慕和崇敬,甚至行为动作里,还有一分过分的敬畏。
就像是......是什么呢?她一时也想不起来。
话说回来,上次生辰宴时,她原本以为连衣会待在厢房内等她,所以她草草地结束了下午茶宴会,紧赶慢赶地返回厢房。
可厢房里的连衣早就不翼而飞,不仅如此,厢房内的摆设还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被褥和枕头凌乱地放着,证明着它们被人移开和挪动过。
舒清晚苦笑了一声,从柜子后的暗隔里拿出那副虽然没有落款,但她却知道是阮连衣手笔的画。
那上面的场景,那场景里两人的动作,这世上除了她们两个,根本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让她怎么相信这是别人画的呢?
可关于画的问题她还只字未提,连衣就这么从窗户逃走了。
她原本让明儿守在门口,除了不让外人进入房间,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不让房间里的连衣出去。
她除了这幅画的事情,心里还有太多的问题想问连衣,特别是她和阮连衣当初分开时,阮连衣突然消失的原因,她至今都还不知道。
上次她们相认的时候,连衣对她那明显的敌意和防备,她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所以她只带她去见了师父,其他的事情她不敢问也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