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你们都没事做了是吧?公子我大好青年,好不容易带个人回来,你们还要偷窥我,你们把人吓跑了,是不想让公子我有后是吗?”
下人们见连衣都开起玩笑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故而脸红着互相嬉闹几句就散开了。
书蝶听到连衣说她带了个人回来,跨进西院后,就迫不及待追问:“公子,你刚刚说的是......是带谁回来了?”
连衣收起刚刚的嬉皮笑脸,满眼焦急道:“是舒清晚,她中了春.药,我抱她回来的时候已经非常严重了,在冷水里也泡了好一会一点用都没有,可咱们家也没有冰块,这可怎么办?”
连衣又长话短说,把情况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还是书城见过世面,毕竟他也算半个江湖人,立刻反应过来:“公子,如若舒小姐中药时间已经很久了,单独靠解药并不能立刻缓解,何况只是冷水而已。”
连衣心急如焚:“那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她熬着吧?”
书城沉吟片刻,沉稳地给出解决方案道:“属下先去弄点解药回来,也不知道舒小姐中的是哪一种,先弄一些常见的,多少吃点应该会有作用。”
他顿了顿,犹豫片刻继续道:“......城西往西十里的那个冰泉,您要不带舒小姐过去试试,属下拿到解药后,会去冰泉与您汇合。”
连衣一脸懵逼,眨了眨眼:“那个冰泉?哪一个冰泉?怎么去?我不知道啊?”
旁边因为春.药事件而愣怔好一会的书蝶终于回过神来,她立刻反对道:“不行!咱们家公子不能去冰泉!”
连衣满眼不解:“为什么?”
她瞪了一眼书城,欲言又止道:“公子,您忘了,就是您小时候......小时候掉下去的那个冰泉......您忘记了吗?”
啥子鬼?阮连衣之前还掉到冰泉里?
这又是什么情节?
连衣暂时也顾不了那些事情,毕竟眼前替舒清晚解开春.药最要紧,她抛开杂念,理出一条头绪来:“那就是说你去过了?那你就是会去是吗?”
书蝶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奴婢是会去,但是......但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连衣抢了去:“哎呀,别叽叽歪歪了,快带我们去啊,舒清晚都快不行了,女主都没了,接下来还玩个毛线啊!”
连衣说完就和书城两人分开行动了,她往舒清晚的房间急奔而去,书蝶站在原地被刚刚没有说出的话堵地十分难受,她最后跺了跺脚还是跟在连衣后面,进了舒清晚浸水的房间。
舒清晚脸上的绯红没有淡去多少,但她的额头又沁出许多薄汗,好看的眉头也微蹙着,仿似十分难受。
书蝶看到这般难受的舒清晚,也知道情况十分危急,她迟疑道:“......公子,舒小姐看着好似十分难受,本应当要尽快去冰泉,可是您......”
连衣心里也十分着急,她以为书蝶担心她的安全,抢话安抚道:“没事,到了那里,我会注意安全的,你放心。”
“那你先去找福伯备马车吧,要快点。”
书蝶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向外走去。
连衣又道:“等下小蝶,你......你记得把马车牵到偏门的位置。”
“奴婢知道了。”舒蝶回过身来,福身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就算连衣只说这么一句话,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书蝶也是知道的。
一个贵家未婚女子被人莫名下了春.药,进了陌生男子的卧室,还被男子抱来抱去,这事情传出去不仅舒清晚的清白没有了,还会累及到连衣的名声。
这事情不管最后如何,断然是不能影响到舒阮两家的清誉。
书蝶书城两兄妹不愧是阮连衣和阮林一的左膀右臂,不到片刻功夫,书蝶就备好马车返回西院了。
书蝶不仅自己包地严实,还给连衣也套上了一件斗篷,斗篷的帽子盖上之后,整个人包地连亲爹妈也认不出来了。
连衣抱着舒清晚穿过各种小道,到达阮府偏门时,才暗叹书蝶的机智。
果然斗篷一穿,从后背看,她抱个人的动作甚至都不会特别明显。就算有人从后面看到她们,没有走近,也是看不出来她们在做什么。
三人就这么偷偷摸摸地从偏门出来,架着马车,直冲城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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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连衣:我为了撮合男女主角,也是操碎了心......
作者君:不,这是你的益达!
连衣:什么意思......
作者君:下章希望你还能站着说话。
连衣:......
第28章
她们三人到达城西的冰泉山下时,没想到书城早就候在那里了。
连衣先是用书蝶早就备好的温水给舒清晚送服了解药,然后由她和书城轮流背着舒清晚上山。
此时连衣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毕竟她一个人的体力有限,没有办法再单独背舒清晚上山。
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可谓是抱着舒清晚跑了一个下午,早就体力透支。
她们背着舒清晚上山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染黑,晚秋的空气透着稀薄凉意,周围寂静地夹杂着几声鸟啼,只在路上遇到寥寥下山的路人。
除了书城没有特意装扮过,其他人皆是包地严实,根本就看不出是谁。
连衣再次在心里为书蝶点了个赞,要不是书蝶临时备下几个斗篷,她这慌慌忙忙的一下午,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她们到达山顶时,也许是解药起了效果,舒清晚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脸色已经逐渐好转。
为了防止有人意外闯入或者打扰,而暴露舒清晚的情况,她们特地选了一处较为偏僻的位置,由书城书蝶两人在五十米外守着巡逻,连衣独自抱着舒清晚进去。
连衣前面把舒清晚从水桶里捞出来时,觉得给她穿上中衣再穿上外衣十分麻烦,而且不保暖,所以就直接套了自己的外袍,然后再穿上书蝶拿过来的斗篷,这会脱下来也算方便,三两下就帮舒清晚剥了个干净。
连衣将斗篷以及自己的外袍掀开,把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的舒清晚小心地放进冰泉里,帮她寻了一处可以坐的地方,又帮她摆好坐的姿势,移好位置,让水面堪堪淹到她的下巴而已。
做完这一切,连衣站在泉边拧干自己衣服下摆的水渍,旋即她又想起她刚刚进来时,书蝶交代她远离泉边的事情,然后她就往后退了几步,包着斗篷颤抖着坐在旁边观察情况。
冰泉并不是只有一个水池而已,它是由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水池构成。
这座山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构,周围的气温正常,甚至没有太大的风气流动,这边却形成一大片寒冰刺骨般的水池。
冰泉只有靠近的时候才会觉得寒冷,但远远地看着,上面氤氲着一层薄烟,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它是一片温泉。
连衣也是抱着舒清晚靠近之后,才被冰泉周围的冷空气激地颤抖起来。
她将舒清晚放进水里的时候,她的手脚也碰到了冰泉的水,那叫一个刺骨的寒,激地她将舒清晚放稳以后,赶紧就收回了手。
这会包在斗篷里许久,浑身还抖个不停,总觉得刚刚冰泉的寒意已经进了骨头里。
时间过地缓慢,冰泉周围一片安静,只偶尔掠过几声鸟啼,空气寂静地连衣甚至都能隐约听到远处书城和书碟偶尔的交谈声。
舒清晚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但依旧仿若石化般没有反应。
连衣已经冷地有些受不了了,她站在岸上来回踱步了好几圈,还是感觉寒意粘在她的脚底下,刺地全身神经都快僵硬了。
可她又不敢走的太远,万一舒清晚不小心滑进冰泉里,那么远的距离,她肯定是来不及施救的。
最后她索性往前几步,蹲到舒清晚旁边察看她恢复的情况。
连衣观察了片刻,发现舒清晚不仅呼吸微浅,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过,她试探性地叫了舒清晚几声,但仍然没有动静。
连衣心里一阵七上八下,她暗自想道:这么冷的水,舒清晚迟迟没有醒来,不会是被冰水给冻死过去了吧?
自己穿这么厚都冷的不行,舒清晚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而且还整个人都泡在水里,那种切骨之寒自然不用形容,想想都让人汗毛倒竖。
这样想着,连衣就往泉边又移了移位置,伸出手指摸了两下舒清晚的脸。
舒清晚的脸还带着点不正常的绯红,虽没有之前那般滚烫,但好在摸上去的温度也并非冷若寒冰。
连衣又将手指挪到舒清晚的鼻子下一探,探到鼻息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舒清晚的气息和温度都还算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要不再等等吧,等药效彻底退了还没醒,就叫外面的书城进来看看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冷地心里有些发慌。
连衣安慰自己再等等,正准备抽回探出的手指,却见水池里的舒清晚忽然间睁开眼睛,猛地抓住了她伸出探她鼻息的手指。
舒清晚脸上和身上的绯红虽然褪地差不多了,但她的眼睛里依然含着薄红,她缓慢地扭过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连衣,仿似雄鹰盯着它的猎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