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考虑到酒楼后院看管马车的仆役,他在此看管马车,那定然是见过大部分的公子小姐,舒清晚这种出镜率这么高的庶出小姐,他断然是认得的。
所以连衣在抱起舒清晚之前,已经脱下外袍将她包地严严实实,做好万全准备。
虽然女主很轻,但她抱着女主狂跑又翻墙,早就体力透支,等她到达后院的时候,已经是强撑着了。她抱着舒清晚悄然走到阮家马车旁边,果然已经惊到正在打盹的仆役。
在仆役赶过来询问之前,她一把将舒清晚直接塞进了马车,马车里“咚”了一声,估计舒清晚被砸地不清。
连衣的心随着那一声“咚”,也跟着狠狠一跳,隐约冒出一些心疼的情绪来。
仆役虽然没有看清楚连衣抱着的人是谁,但他依旧能看出来是个女人,他愣了须臾,很快反应过来:“阮公子,您刚刚这是......”
连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假装若无其事道:“哦,你说我刚刚扔进去的那个吗?那个那个......那个不就是......你懂得的?”
她说着朝仆役轻挑了下眉头,然后暗示性地眨了两下眼睛。
这个理由也是连衣临时想到的,人家这么大的酒楼不可能真的只卖酒宴和住房吧?
裴家的镖局都能暗地里接管擦边球的黑暗生意,不可能酒楼没有接这种莺莺燕燕的生意,有个陪酒的姑娘或者小倌应该很正常。
而且现在自己作为未婚男青年,从酒楼带走个喜欢的姑娘或者小倌,应该是比较合情理的吧。
仆役秒懂连衣的意思,立刻露出一副“都是男人我明白”的表情:“阮公子真是好兴致啊,可这酒宴不是还没有散吗?”
连衣暗喜两秒,她果然是押对了理由,她真是要为自己鼓掌,刚刚真是太机智了!
她轻咳一声,掩饰道:“我这不是......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仆役满眼“我明白”的同时,又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吞吞吐吐道:“阮公子,咱们......咱们酒楼的规矩您懂得的,小的得......得看看......”
嘿!这仆役还挺守规矩,很有职业操守嘛,那她也不能为难人家,规矩自己还是懂得的。
连衣想着,从身上掏出个碎银子,直接抛给仆役:“我明白我明白,都是做事的,我理解,但姑娘家家的害羞,刚刚我们......你懂得,所以还请行了方便。”
连衣说完,将马车的车帘掀开一角,露出里面舒清晚被外袍包着的背影,实际只露出一点发髻,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仆役只看了一眼,就颇为识趣地收回眼睛:“好咧!那阮公子慢走,小的这就给您牵出去。”
仆役收了钱,动作利索地解开阮家马车的绳索,等连衣上了马车之后,他就将马车牵到了酒楼后院外。
到了院外,他敲了敲马车外的窗户,恭敬道:“阮公子,到了,小的就送您到这里了。”
就这么一会功夫,连衣已经把马车里的舒清晚移好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她俯身钻出马车,接过仆役手里的绳索,感谢道:“好的,有劳你了。”
仆役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他满心欢喜地赔笑道:“这是小的应该的,公子走好。”
连衣回以一笑,拉起绳索,就朝着阮家的方向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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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外出了几日,下午刚回来就坐到电脑面前,码字码的手都抖了......
作者君:女鹅,你竟然带女主回家!我一脑袋小车车准备启动了。
连衣脸都急红了:不是,大家听我解释......
作者君:大家快看!她心虚了她心虚了......
第27章
连衣心里担心着舒清晚的药效,将马车架地飞起,没多久就跑到了阮府门口。
她在抱下舒清晚之前,依旧用自己的外袍将舒清晚包地严实。主要是阮家的随从仆役也不少,她要回去西院,必须要经过大门,然后前厅,最后才能拐弯去西院。
如果她就这么直晃晃地抱着舒清晚进去,经过的仆役都会看的一清二楚,那她前面要掩饰的一切就白做了。
她抱起舒清晚,鼓足力气,从大门直冲进前厅,继而拐弯去往西院,她到达西院门口之后,就吩咐跟在身后摸不着头脑的管家,让他将西院里的所有仆役随从统统清退。
连衣抱着舒清晚直接冲进房间,随即又怕弄疼舒清晚似的,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
此时舒清晚已经浑身瘫软滚烫,肉眼可见的绯红色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进脖颈衣领,眼睛也已经完全合上了,还偶尔会有点轻微抽搐,吓得连衣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连衣又无法叫来大夫,毕竟大夫来了之后,就知道她带回来一个中了春.药的人,消息外泄,没多久这个把柄就会落到钟七七的手上。
她又想起之前帮她诊脉的张神医,阮家对张神医有救命之恩,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会守口如瓶,可前段时间她听说张神医去乡下义诊去了,现在去请人根本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连衣绞尽脑汁,终于一拍额头,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古装剧里,好似中了春.药之后,都需要冷水或者冰块。
她帮舒清晚胡乱盖好被子,急冲冲地拐弯出门,就与门口过来探知情况的周氏撞了个正着。
周氏被连衣撞了个趔趄,她扶住同样没有站稳的连衣焦急询问道:“林儿,你这是......是要去哪里啊?”
她顿了顿,又道:“我怎么听老福说你,你......你带回来个人?”
连衣屏退周氏后面的几个丫鬟,把周氏带到一边,俯耳将情况说了清楚,旋即交代道:“母亲,您这边麻烦派个人去往舒府,告知舒府的管事,就说......就说您前面出去买东西,在路上遇到舒小姐,看她似乎有些不适,便带她回来休息,等她修养好了,明日便送她回去。”
看到周氏点头答应,连衣又道:“母亲,这边麻烦您通知下人给我备一个水桶以及冷水冰块,我有用处,速度要快!”
周氏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她立刻明白连衣的意思:“好好,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周氏也知道自己在这帮不上什么忙,交代连衣几句体己的话,就扶着丫鬟的手出去了。
吩咐完所有,连衣这才靠着柱子松了口气。
她一路抱着舒清晚东跑西跑,又担心她的药效过了头,会殃及性命,一路上根本没有停歇,此时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脱力了。
管家办事迅速,很快就搬来大木桶放在西院的另外一个房间里,还装满了大半桶的冷水。
连衣屏退所有下人,亲自抱着舒清晚进去。
她将舒清晚的外衣和中衣脱掉,然后就着里衣把舒清晚整个人塞进了木桶里,只露出脸来。
她扶着舒清晚浸泡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摸着原本冰凉的水温似乎都温热了些,舒清晚脸上的绯红才褪掉一点。
可时间又过大半晌,眼见着木桶里的水都被舒清晚的体温暖热,水里的舒清晚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偶尔会有睫毛微微一颤,仿似睡着一般。
舒清晚的体温依旧烫地可怕,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被体温烧地绯红一片,仿似美人醉酒一般煞是好看。
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具体是什么,连衣形容不来,但却觉得怪好闻的,好似雨后木兰的淡香,清冷却沁人心脾。
但连衣此刻根本无心欣赏,她将舒清晚摆好一个固定的位置,确定她不会随时倒掉之后,推开房门就往西院外面跑去。
舒清晚一直这么泡着根本不是办法,她得拿些冰块来,或者弄点什么药才行,否则舒清晚这么一直熬着会熬坏了身体。
女主都挂了,谈何Happyending啊?
她跑到西院门口,见到正在待命的管家,也不管旁边围观的下人,焦急道:“福伯,这个冷水不管用,有没有冰?我们家有冰吗?”
管家颇为为难地皱眉道:“公子,现在这个时候哪里有冰呀?而且......而且这冰哪里是一时半会可以弄到的。”
连衣从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里,后知后觉地终于才反应过来。
这里的背景是封建社会,没有冰箱和冷冻库,所以冰块极其难保存,根本就不会有很大的量在市面上流通。平时的达官显贵都很难弄到,更别说普通老百姓。
而且现在的季节已经到了晚秋,根本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需要冰块,所以此时要弄到冰块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连衣正纠结着要不要直接开口跟管家说,让他去弄点药的时候,书蝶和书城两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她们两人看着西院门口一群凑热闹的下人,茫然地一前一后朝西院走来,书蝶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跑过来的连衣一把攥住了:“书城小蝶你们回来的太及时了,你们两个随我进去,我有点事情要跟你们说。”
连衣说完准备转身进去西院,走了两步,看到那群围观的下人并没有散开,还在凑热闹似的往西院里面望。
万一这些人一直守在这里,然后真的看到了什么,到时候瞒了这么久的事情就功归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