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试图拉开点距离和黑衣人拼杀,舒清晚察觉后就会想办法替她接下招式,再挡在她面前。
那架势看着似乎恨不得以命抵命,吓得连衣也不敢离舒清晚太远,动作也开始束手束脚。
裴青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他站在人群后,看着她们相互拘束的模样,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阮小姐,看来传言不假啊,我赌对了,你和水,果然有不解之缘。”
“你对我送你的这个葬身之地可还满意?”
原来她们遇水不是巧合,而是裴青松精心的阴谋!
看着旁边被刺激地状态逐渐不对劲,且伤痕累累的舒清晚,连衣既是心疼又是愤怒:“裴青松!你竟然算计我们,你这王八蛋!”
“你不喜欢啊?”裴青松笑地阴鸷,带着点恶毒的惋惜,“好可惜啊,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的。”
“前面我追踪你们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个河别提有多高兴,我想你要是死在风景这么秀丽的地方,也不枉我们交情一场。”
“我知道你怕水,但没关系,有舒清晚陪着你嘛,忍忍也就过去了。”
裴青松虽然将话说的温雅亲和,却句句像浸了毒一般咬人血肉,恨不得连那骨头都不要剩下。
连衣失望地很是彻底:“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狠毒?你从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狠毒吗?我倒觉得还好。”裴青松道,“怪只怪你非要跟姓裴的作对,我没办法,也只好忍痛割爱,放弃我们纯澈的友谊。”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好歹深交一场,我不会看着你曝尸荒野,明日就会通知阮家来收尸,好让你真的葬入那祖坟,享受绵延香火,免做水下冤死鬼。”
连衣胳膊不慎受了一剑,她一脚踢开面前的黑衣人,还未出口解释和裴言枫合作的事情,就看到舒清晚的眸色被裴言枫的话煮的越发深邃,然后她忽的拼力击退面前的黑衣人,狠力朝裴青松冲了过去。
裴青松已经歇了好大一会,一直在奋力拼杀的舒清晚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舒清晚的软剑招招紧逼,裴青松式式化解,两人几十招下来,舒清晚已是强弩之末,只剩些强撑的体力。
就在舒清晚最后再次想用软剑绕过裴青松的剑身,去袭击裴青松的胸膛时,被裴青松一个反脚踢中了腰部,飞出了三四米的距离,旋即被回身的连衣接住。
舒清晚被踢中的地方,恰好是去年钟七七生辰宴时,舒清晚跟着丫鬟离开后被黑衣人踢中的位置。
那地方连衣后来掀开衣服看过,青紫了一大片。
舒清晚虽然全程没有喊疼,但受伤后的几日里连衣帮她抹药时,她都疼的咬紧牙关,忍的脸色微微发白。
那伤处养了好一阵青紫才退下去,后来连衣偶尔按按,舒清晚还会蹙一蹙眉,结果舒清晚去暗杀裴言枫时,又在旁边被裴府的守卫刺入一剑,把之前的内伤也引了出来。
调养大半年,舒清晚身上的剑伤旧伤才好了大半,裴青松刚才却又恰好踢到了那里,疼的舒清晚攥住那处的衣服,曲着身子好一会没缓过来。
连衣不敢碰舒清晚的身体,怕加剧她的疼,只好单手搂住她的上身,急切道:“晚晚你怎么样了?”
舒清晚没回答,只脸色煞白地死死盯着裴青松的方向,但忍了片刻,还是猛的吐出了口鲜血。
这下把连衣急的快哭了,她一手抱着舒清晚往旁边拖,一手颤栗地抵抗着旁边的黑衣人,那声声叫出的“晚晚”,都没得到任何一句回应,连衣是越叫心里越是荒凉。
就在她抵抗不住层层剑式,绝望地以为她和舒清晚会丧命于此的时候,他们的援兵终于赶了过来。
带头的除了蒙面首领,后面还跟着书城,两人挡在连衣前面,将扑过来的三层黑衣人打的节节后退。
连衣解脱般松了口气,这才得空去看怀里的舒清晚。
舒清晚的脸颊虽失了大半血色,嘴角挂着血丝,却还倔强地一手紧握手里的软剑,一手拽着身后的她,似乎生怕她会掉进更后面的河里。
连衣压住自己的哭腔,赶忙出声安慰:“晚晚你别怕,我们的援兵来了,我们有救了。”
舒清晚仿似已经听不进去,眼底布着红丝,深喘着气,似乎想挣扎着站起来和裴青松继续拼命。
连衣心疼地把背靠着她的舒清晚搂进怀里,强制自己软声附耳安慰:“没事了晚晚,我没事,你别怕,我真的没事,我在这里,你别怕......”
可她的话刚说几句,却见舒清晚突然挣脱她,强行抬起身子想要爬起。
接着“咻”的一声,一支短箭朝连衣飞了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射中刚站起来挡在她面前的舒清晚,迅速插进舒清晚的胸口里。
连衣惊惧地叫了声“晚晚”,刚扶住倒下的舒清晚,又听见“咻”地飞过来一支袖箭。
她堪堪拖着舒清晚闪身躲过,后面却又紧追着射来四支短箭,她赶忙抓起软剑挥动抵挡,却因为袖箭的急速冲力,逼地她不得已抱着舒清晚连连后退。
由于情况突然,她已经忘记后面是粼粼河水,于是一脚踩空,两人再次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也许是河水的密实感将舒清晚刺激地更深,水下的舒清晚尽管距离连衣并不远,却浑身颤抖的厉害,手脚胡乱挥舞,比连衣看起来更是怕水。
连衣连忙抓住舒清晚的手,将舒清晚拉的靠近自己。
挣扎一阵,舒清晚大抵是终于辨识出和连衣的熟悉感,知道抓着她的人是连衣后,反手就扣住连衣,拉着连衣往水面上游。
还好河边位置的水并不深,两人往上游了不到一米,就出了水平面。
探出水面后,舒清晚一言不发地将连衣托抱起来,蒙着头往河边靠,可当岸边的属下想伸手把连衣先拉上去的时候,河里的舒清晚却一直不松手。
最后实在没办法,舒清晚的属下只好跳进水里,把两人一起抬着送上岸去。
上岸的舒清晚依旧抱着连衣,仿佛抱着救命稻草般严实,嘴里还和上次落水一样,喃喃着“连儿”两个字,任连衣怎么叫都不搭理。
连衣借着月光一瞧,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此时舒清晚的脸上苍白地毫无血色不说,胸口插着的箭,还因为抱她抱的太紧,早就已经歪地不成样子。
若那箭射的不浅,被舒清晚弄地歪成这样,那伤处显然已经撕成一个大口,短箭已造成二次伤害。
连衣挣脱不开,就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俯到舒清晚耳边软声道:“晚晚,我是连儿,我在这里,你别害怕,先松开好吗,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舒清晚不仅无动于衷,还越抱越紧,那嘴里的“连儿”两个字越叫越是哀伤。
连衣心疼地不得了,只好也抱住舒清晚,可她心中的酸涩无处宣泄,停顿片刻,便难以自制般抬起舒清晚的脸,深情而疼惜地吻了下去。
刚开始舒清晚毫无反应,但连衣撬开她的防备,小心翼翼去抚慰亲近时,也许是因为熟悉的味道,舒清晚终于动了几下,也小心谨慎地给予试探地回应。
连衣撷住舒清晚想要闪躲的柔软,与之缠绵了片刻后松开,近距离地看着舒清晚的眼睛:“晚晚,那梦里都是假的,快回到连儿这里来好吗?连儿在这里等你。”
“连儿不怕水也没有死,我们已经好好的在岸上,你快醒来好不好?”
看到舒清晚已经不再叫“连儿”两个字,只痴痴地望着她,连衣再次低头吻住舒清晚。
这次舒清晚有了回应,她主动打开贝齿,等待连衣的索取,柔尖只敢卑微而轻弱地碰一碰连衣的,似乎怕连衣会责备她,然后放弃她。
确定连衣不会闪躲,还愿意和她继续触碰,她才大着胆子一点一点侵占,逐渐沉迷。
虽然是晚上,但周围都是混战的人,连衣也没敢太过放肆。
被舒清晚占了会便宜,她就再次推着松开,蛊惑道:“晚晚,连儿在这里呢,醒来好吗?来连儿这里,连儿等着你。”
见舒清晚的眼神愈加眷恋,她趁机道:“连儿有点疼,晚晚松开好吗?”
大概是那句“有点疼”攥住了舒清晚的意识,她动了动,虽然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连衣,却真的松开了点力道。
见这方法有用,连衣继续哄道:“晚晚真乖,那再松点好不好?连儿好难受。”
“好。”舒清晚竟然意外地回了一句,接着目光微微清明,虽还呆滞,但却当真松开了手,“连儿不难受了,我永远陪着你。”
听到这句“我永远陪着你”,连衣差点泪奔。
她赶忙从舒清晚的怀里出来,然后把舒清晚的身子放平,吸了吸鼻子:“晚晚乖,躺下连儿看看伤口好不好?”
没看到舒清晚反抗,连衣才大着胆子把舒清晚胸前的衣服撕开。
衣服才撕开一点宽度,就从里掉出两个东西,连衣捞起放在手里一看,竟是碎成两半的玉坠子。
这玉坠子她不仅见过,最初还是她送给舒清晚的。
那是去年她们一起去垣镇找裴青松的时候,她们为了打听裴青松的事情,去裴府对面的一个首饰店里套近乎而随手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