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晚接住连衣的手,攥在手心里哄道:“好,我不笑。”
“哼!”连衣假装凶巴巴,“说点好听的。”
舒清晚乖巧道:“师姐。”
连衣:“不够。”
舒清晚继续:“相公。”
连衣:“还不够。”
舒清晚放软声线:“相公。”
连衣:“继续。”
舒清晚靠近一点:“相公。”
连衣总算笑了:“这还差不多,快过来相公亲一口。”
舒清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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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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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两人说说笑笑地洗漱完, 明儿就带着丫鬟将午饭端来。
舒清晚知道连衣不大想见其他人,而且现在也不方便见舒府里除了明儿以外的人,就让明儿领着丫鬟把饭菜放到偏殿的桌子上。
丫鬟们撤下后, 将房门关好, 舒清晚才带着连衣去往偏殿。
连衣知道舒清晚说的“随意弄一些”并不会太随意, 参考上次过夜的早上第一餐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何止不随意, 那里面还有好几道菜是她喜欢的。
闻着香味连衣才觉得前胸贴后背,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晚晚,你们府里的厨子也会做这个菜啊,不知道有没有我府里的厨房做的好吃。”
连衣夹了一口嚼了嚼, 惊喜地又夹了两口:“好好吃啊晚晚, 你们府里的厨师好厉害, 竟然做的跟我府里的厨师差不多。”
“哎不对, 这应该就是我府里厨师做的,你把我的厨师都挖过来啦?”
“没有。”舒清晚说着坐下, 为连衣摆开小碗和勺子,“这是我早上让明儿替我去阮府吊唁,顺便打听情况, 然后让书碟找你们厨房做的。”
原来明儿都替舒清晚去过阮府了。
难怪舒清晚前面竟然让明儿直接进来, 都不要她躲,原来是明儿早就知道她在舒清晚的房间里,甚至还帮她从阮府打包了吃的东西回来。
连衣想到明儿提着食盒离开的场景, 有点担心:“明儿早上就去啊, 这样不会露馅吧?”
舒清晚摇了下脑袋, 往连衣面前的碗里夹连衣喜欢的菜:“不会,虽然阮府秘不发丧, 但据说......安涟在院内哭了大半夜,周围的邻里早就知道你出事了。”
“明儿回来说,她一大早去的时候,许多世家也派了奴仆去核实情况。”
“其实,明儿可以晚点去的。”连衣将舒清晚夹的菜往嘴里塞,嚼了两下道,“不然显得咱们合作的太明显,虽然裴言枫也知道这明显是个套。”
看到连衣根本没有关注安涟,舒清晚心里莫名清朗一些:“嗯,但我只是想,你早上那般不安,醒来吃些喜欢的东西,心里会开心些。”
原来是为了去阮家给她打包吃食,所以让明儿早上去的。
想到舒清晚这么小心翼翼照顾她不安的小情绪,连衣心里晕开一片暖热,她甜甜一笑,朝舒清晚送出个飞吻:“晚晚你真好,爱死你了。”
舒清晚被连衣的笑容感染,也浅浅笑开:“无事,你开心我便开心。”
连衣埋头吃了个三分饱,才分出精力想其他事情:“早上裴言枫可有带人去搞事?”
“去了。”舒清晚说着,给连衣舀了一碗汤,“暗卫来报,裴言枫巳时刚过就带人去阮府,名义上说是吊唁,但却说非要见那尸首最后一面。”
连衣喝了一口羹汤:“那看了没有?”
舒清晚道:“看了,刚开始伯父伯母假装不同意,但后来裴言枫说的情真意切,伯母也就给他看了。”
“他带的那人应当是仵作,据说还非要掰开那尸体的嘴巴,瞧瞧那里头有没有烟灰。”
连衣嗤笑一声:“反正我们做过准备,又不怕他看,他要看就给他看好了。”
“那看了以后呢?他没有无理取闹说要解剖吗?”
“有。”舒清晚边给连衣继续夹菜边说,“不过据暗卫和明儿说,当时还有其他世家来的人,裴言枫也不敢闹的太厉害,只一口咬定林大哥肯定是死于他杀,他要为林大哥伸冤,请求到知州府请仵作解剖。”
舒清晚说完,稍顿又说:“当时......安涟也在场,听说她态度强硬,坚决不同意解剖,若是有人要解剖那尸体,她就......一头撞死。”
“裴言枫也怕面上闹的太难看,被人看出点什么,最后只能作罢。”
安涟此举她们完全可以理解。
因为在封建社会里,若要死者安宁,就需全须全尾且体面地入土为安。
按照安涟的角度看,自己深爱的丈夫被火烧死已经足够让她心痛,她又怎么舍得他被人拿去肢解解剖,无法保持身体完整地下葬。
这行为倒让连衣有点感动,她高兴地直鼓掌:“安涟这波操作牛啊,厉害了,裴言枫走的时候,应该脸黑成锅底了吧?”
舒清晚细嚼慢咽一口米饭,浅淡地应了声“嗯”。
舒清晚两次提到安涟,表情都很是冷淡,连衣也察觉出来了:“晚晚,你是不是还是很在意安涟啊,我没有喜欢过她,真的。”
“我当初买她,除了因为她可怜,真的只是因为她与从前的你,有几分相像。”
舒清晚的心思被连衣挑明,她原本想装大度地说“无事”,但想起明儿回来给她形容的安涟悲痛欲绝的样子,她心里还是觉得仿佛生了一根刺。
她憋了一会,还是如实问:“连儿,安涟......你准备如何安置?”
“如何安置?”连衣说着支着手肘撑着下巴,边思考边说,“还不知道,其实她生孩子那几日,我曾让母亲去跟她说,我愿意放她自由。”
“她要想走,我可以伪造她难产而死,然后给她足够的银钱,让她回旭离城生活,但是她拒绝了。”
“她拒绝了?”舒清晚没想到安涟对连衣用情如此地深,“那你和伯母准备怎么办?”
连衣无奈地微叹一口气:“她不愿意走我有什么办法,既然不愿意走,那就留下继续当少夫人吧,反正阮府又少不了她一口吃的。”
“安胎期间,她初一十五就跟着母亲吃斋念佛,她既然喜欢这样的日子,就随她去吧。”
明知道安涟够不着连衣,但想到安涟会永远待在阮府里,占着连衣给的名分,时不时做些让连衣感动的事情,甚至用着西院,舒清晚心里就很是发酸。
她承认她在嫉妒,她嫉妒的发狂。
她恨不得那名分是她的,恨不得阮府的小少爷是从她肚子里出来,恨不得连衣的每样东西都归她所有。
但她无力地发现,身为女子的她,许多事情她做不了,就只是明媒正娶或红妆出嫁,她都做不到。
舒清晚纵然没有再出声,但连衣也能感觉她的心情有所低落,于是她也给舒清晚舀了一碗汤,放到舒清晚的面前:“晚晚,我是谁?”
舒清晚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话:“阮连衣。”
连衣接着问:“那安涟是谁的妻子。”
舒清晚抿了下唇,还是低声地承认:“她是你的妻子。”
“傻瓜!”连衣笑道,“她不是我的妻子,她是阮林一的妻子,我的晚晚,我是代我兄长娶的她。”
舒清晚抬起眼眸,略有茫然:“她是......林大哥的妻子?”
连衣定定地望进舒清晚的眼底:“对呀,不管是阮府还是外头,她永远都是阮府嫡长子阮林一之妻,而我现在是阮连衣了,往后也只会是阮连衣。”
舒清晚喃喃地跟着念:“你现在是阮连衣了......”
“是啊,所以不要不开心了。”连衣微嘟嘴巴,仿似思考了片刻,“往后你要是不愿意嫁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嫁给你好了,谁叫我现在是女子身份呢。”
“只不过你要吃点亏,我现在身无分文,就算嫁给你,也是没有嫁妆带给你的。”
一向嘴上只娶不嫁的连衣,为了哄她开心,竟然主动愿意嫁给她。
舒清晚的心头都被暖热覆盖,哪里还有前头的憋闷,她软化语调道:“连儿,我不需要你的嫁妆,而且我愿意嫁你的,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聘礼,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哦。”连衣笑道,“我到时候可真的光着手了哈。”
舒清晚漾开浅浅的笑容:“嗯,我说的。”
听到舒清晚的声线总算恢复了点温度,连衣俯身靠近一点,逗她:“晚姐姐,现在开心点了吗?”
连衣这声“晚姐姐”让舒清晚想起早上连衣躺在床上,眼角蓄泪向她求饶的模样,心里莫名被孵的又痒又软,她没忍住伸手摸了下连衣那白皙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我没事。”
“真的吗?”连衣笑盈盈地拿起筷子,“那我继续吃了。”
舒清晚噙着浅笑,拿起筷子继续给连衣夹菜:“嗯,那你多吃一点,晚上在外头,可能就要将就一些了。”
“好。”连衣吃着舒清晚为她夹的菜,心里冒出一点甜,“晚晚你真好。”
又喝了小半碗羹汤,连衣突然想起她还有一件事情没问:“晚晚,那我兄长的坟呢?裴言枫去挖了吗?”
“嗯。”舒清晚道,“辰时过半,他就带着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