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到叔父的家,就被街上的人贩子盯上,继而进了青楼,又遇舒清彦强迫,羞愤之下便去了黄泉。
话绕回来,那女子从家里逃跑之后,老家的人便跟着找了过来,他们去了女子叔父的家里,发现女子并未到达叔父府上,便满街张贴告示寻找。
最后自然顺着人贩子找到了舒家别苑,然后挖到了女子的尸首。
当晚,那女子的家人便将舒清彦告到城区知州衙门,控诉舒清彦与他的表弟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于是第二日清晨,舒清彦和表少爷便一同进了牢里。
想到那女子自杀的场景,舒清彦哭丧着脸辩解:“清晚,我那日就是......就是喝了酒,我没有真的强迫她,我没有......我真的不知她会......我真的不知会变成这样啊。”
舒清晚全程没有回应,只眉心越蹙越紧。
听了过程,舒清晚早已明白舒清彦已经无法赦免,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要怎么挽救整个舒家。
虽说舒清彦并非直接杀人,按照正常刑罚罪不至死,但问题在于这死去的女子并非普通民女,若她当官的叔父非要追究,且将事情闹大,那整个舒家都免不了遭祸。
看来舒家想全身而退,必须得给出一个远超罪责的代价,否则不能善了。
舒清彦看舒清晚没有回答,也心急起来:“清晚,我的好妹妹,你可救救哥哥吧,我可是舒家的独子啊。”
舒清晚终于从思虑中抽回神来:“你已将整个舒家拖入泥潭,你想要我怎么救你。”
“你之前的事情,才刚刚求得阮公子的原谅,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安分。”
舒清彦急的将手伸出栅栏,拽住舒清晚的袖子恳求:“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知道你的本事大的很,你一定有门路救我的对不对?”
舒清晚没拉回袖子,任舒清彦拽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先去会会那女子的叔父——五品文官孟大人。
舒清彦看舒清晚又不说话,急的恨不得钻出栅栏:“清晚,我好歹是你兄长,你不会真的要见死不救吧清晚?”
没等到舒清晚的回应,舒清彦突然松了舒清晚的袖子,去拽连衣的衣袖。
连衣拉了一下没拉开,就听到舒清彦央求道:“阮兄,阮兄你救救我吧,咱们好歹......好歹两家之间也是世交啊。”
见连衣也拢起眉心,舒清晚赶紧赔礼,声音都带着点哭腔:“阮兄阮兄!你听我说,过去......过去那些都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那时是我鬼迷心窍,误信了李少横,才会如此的。”
“李少横说,只要你死了,阮家就可以从皇商的位置上退下来,往后我们舒家就是仅此于裴家的皇商,他李家也会在生意上多让两层利给我......我真的是鬼迷心窍,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连衣厌恶地拽回自己的袖子:“舒兄,你要道歉的事情,可不止这些,今日不如一起说了吧?”
舒清彦究竟做过多少针对阮家的事情,连衣和舒清晚也说不清楚,但她们猜测,舒清彦既与李少横合作,不可能真的只参与刺杀这么简单。
但不管舒清晚如何旁敲侧击,舒清彦都不愿过多透露,只承认了阿钱那两次的刺杀。
舒清彦纠结了一会,羞赧着脸道:“是,我承认,阮家之前损失的那个旭离城的单子,也是我......我和李少横做的,还有......还有长风林的两次刺杀,也是......也是我做的。”
“什么!”连衣有些诧异,“长风林那次白天的刺杀是你做的?”
“是。”舒清彦羞愧地脸都发烫,“那时我答应李少横合作,李少横便逼我拿投名状,于是我只好派人去城区外面的长风林埋伏。”
“但我也害怕刺杀不成反被你发现,所以察觉你有人暗中相助,便通知他们逃跑......”
原来竟是这样!
难怪当时那些人战斗力完全不行,跟之前刺客首领那几人根本没的比,没打多久就落荒而逃,原来竟是舒清彦那废材的人。
连衣想通这些,突然捕捉到刚才漏听的几个字:“不对!两次刺杀?长风林刺杀不是只有一次吗?怎么有两次?”
舒清晚面无表情地接话:“因为第二次刺杀,他们遇到的人并非是你,是我叫人假扮阮府的车驾,走于你的前面,等你到了长风林,兄长派来的人已被我的人解决。”
“原来竟是你!”舒清彦气急,怒视舒清晚,“难怪我第二次派去的黑蛇帮的高手,竟然打不过,还死了几个,没想到竟是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
“第二次你怎么不叫自己的人了,怎么请了黑蛇帮?”连衣有些不解地问。
对上连衣的目光,舒清彦的气焰蔫了些:“第一次我也没经验,就派了一些面生的打手去,后来事情曝光,引来了巡防营,因此我被李少横训了一顿。”
“李少横帮我动了些手段隐瞒,之后我就不敢用自己经手的人,所以索性花钱请了黑蛇帮,谁曾想还是失败了。”
难怪舒清晚的人后来只查到黑蛇帮,往后便没有了线索。
连衣继续追问:“那你后来怎么不继续用黑蛇帮的人,怎么突然又用了李少横的人?”
“我之前不知阿钱他们是李少横的人啊!”舒清彦抓着栅栏急声道,“阿钱是李少横的人是清晚后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当时黑蛇帮的人也失手以后,李少横不知为什么特别生气,又骂了我一顿,后来便说黑蛇帮的人太过显眼,让我自己招募几个人私下安排,然后我就找到了阿钱他们。”
李少横为什么生气,舒清彦不知道,连衣和舒清晚却是知道的。
因为对于刺杀的事情,裴言枫根本不算干净,李少横无非是怕知州衙门查到黑蛇帮,然后注意到裴言枫身上,若是厉害一点,便能把他们三个一锅端。
不能用黑蛇帮,舒清彦的人又太菜,李少横便索性建议舒清彦培养自己的人。
舒清彦一次不成,两次又不成,后来不仅让连衣加强了戒备,还引起巡防营的注意,李少横只好暗中安插阿钱那三个人给舒清彦使用,必要时还能洗脱他自己的嫌疑。
接着他们便趁连衣新婚松懈,进府刺杀,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这一系列过程,实在让连衣心里五味杂陈。
舒清彦见连衣抬脚想离开,赶忙又拉住连衣的衣服:“阮兄阮兄!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清晚和我说过之后我就后悔了,我肠子都悔青了,真的。”
连衣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心里闷的慌:“舒兄,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知道错了就可以挽救的。”
“若不是我命大,你现在的道歉我可就听不到了。”
舒清彦感觉到连衣又要扯袖子,他赶紧双手拽住:“阮兄我是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清晚她也救了你啊,这样我们也算扯平了吧?”
“你就看在我如此诚心认错的份上,救救我吧。”
他看连衣不为所动,急道:“还有还有,我知道清晚和你走的近,她其实是因为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屡次相救,对吧?”
“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喜欢她的,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舒家深陷泥潭吧?”
他没勾出连衣的回答,继续道:“你别否认,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们家清晚,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去年,你还记得去年吧,你那时在裴家酒楼想跟清晚单独说话,说什么阮连衣的忌日快到了,阮连衣从前经常跟你提起清晚,想请清晚和你一起去祭拜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找的借口吗?阮连衣从前何曾跟清晚见过,清晚从小在舒家别院养着,怎么会认识阮家的嫡女,你骗别人可以,骗我那是不成。”
“你不过是想跟她单独见面,做些亲密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放屁!”连衣气的狠拽回自己的衣服,恨不得踹舒清彦一脚,“那时我跟舒小姐清清白白,我不过是私下交代她,让她不要跟钟七七走的太近,何曾像你说的这么肮脏!”
原来那时,舒清彦就听出了她话里的破绽,只不过没有拆穿,而是用舒清晚直接做了顺水人情。
舒清彦自是不会在乎舒清晚的名声,恨不得能榨干舒清晚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来填补他自己的利益。
故而钳着舒清晚的清白,玩转于裴阮李三家,甚至更多舒清晚的爱慕者之间。
舒清彦这回大方地松了手,嗤笑道:“阮兄你别急啊,你喜欢清晚就尽管喜欢,我又不是不同意。”
“我这就把她许给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一定要将我救出来啊,否则清晚就来不及嫁你,要先跟着我遭殃。”
这次连衣没忍住,隔着栅栏踢了舒清彦一脚,攥着舒清晚就转身往外走。
表少爷看到连衣她们离开,将脑袋使劲挤出栅栏,讨好道:“妹夫,那我跟表哥可就等着你来救我们了,你要快点啊。”
舒清彦看着连衣离开的背影,也补充道:“是啊妹夫,我们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