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舒清晚的表情终于洗去忧伤,连衣心里也暗暗放松,旋即又想起一个新的问题:“哎不对,按道理说,裴言枫都答应跟你合作了,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杀我?”
“他都敢用你做靠山,直接公布病情,难道还敢翻脸?”
舒清晚脸上也微透凝重:“我原本也以为是他反悔,所以才去杀他,可那日我杀他时,他说那些人不是他派去的。”
“我那日太过气愤,便也没信,可现在想想,确有蹊跷。”
舒清晚之所以以为裴言枫反悔,一则是因为李少横在准备刺杀连衣的时候,故意将她困在李府,她猜李少横应该是知道了她跟连衣的关系,不想让她去支援,刻意而为。
而知道她跟连衣关系的人,目前只有裴言枫。
二则是,那刺杀三人组是裴言枫的人,那刺客首领,舒清晚曾在裴言枫身边匆匆见过一次。
她也是在蒙面客们将刺客首领带走后,又带到她的面前,她亲自拽下面罩看到面容后,才猛然想起的。
由此她才断定,裴言枫私自毁约,她一气之下,就想跟裴言枫同归于尽。
没想到她一剑刺进裴言枫胸膛时,裴言枫却无辜地说,那批刺客不是他派去的人,他根本没有暗自派人去刺杀过连衣。
她没有相信,又拼着命抵着刀锋剑雨刺了裴言枫几剑,可现在冷静回想,那时裴言枫的表情似乎不想作伪。
而且裴言枫也没有突然要在这个时候反悔的动机。
就算要反悔,他也要大权在握才行,而他那时候才刚刚宣布生病几天而已,手上的权利又被裴言义瓜分走了一些。
连衣也没想明白:“李少横不是跟裴言枫一伙的吗?”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李少横和裴言枫根本没动手,那些人不是他们派来的?”
连衣又想起福寿行的事情:“可又不对啊,可我这边已经查到福寿行的事情跟李少横有关。”
“李少横憋半天,总不能只是为了做这点事情给我添堵,而且他的事情还没做成,贾家半路突然反悔,直接拆了他的台,他这样绕来绕去有什么意义?”
舒清晚插话,给出新线索:“贾家和裴家有关,你去原西镇那日,我着人查过贾家,后来消息回复说,贾家主母的庶妹嫁的那户人家家里有个远房妹妹,嫁到裴家三房那处,就是嫁到裴家叔父那里。”
“总之,他们有些利益与血缘的牵扯关系。”
这也是她笃定裴言枫反悔的理由之一,阮家福寿行出了事情,买衣服搞事的是与裴家有关联的贾家,这不得不让她怀疑。
这话把连衣说的更懵了,她费解地分析道:“你看啊晚晚,如果贾家是裴家的人,那么李少横下毒福寿行,贾家拆台,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李少横已经跟裴言枫反目?”
“还是说,福寿行的事情是我想错了?其实根本不是李少横做的?因为其实我现在还没找到证据证明是李少横的人做的。”
两人的头绪正乱着,书城突然敲了门,听到连衣回答的“进来”两个字,便推门而进。
连衣身子挪了个角度问:“什么事?”
书城握剑拱手道:“禀公子,罗管事跑了。”
“跑了?抓到没有?”连衣有点哭笑不得,“他可跑的真是时候,我刚刚还跟晚晚说呢,怀疑他可能不是凶手,他倒自己招认了。”
书城回答:“还未抓住,不过已经找到踪迹。”
“行,那抓住了就直接提到咱们这儿来。”连衣说着,扭头看向舒清晚,“你看,我没冤枉李少横吧?我就说是他做的。”
“不过他突然这样,裴言枫如果没有说谎的话,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有冲突了?”
书城出去后,舒清晚微摇了下脑袋:“这个时候,他们没理由突然反目,究竟是为了何事?”
连衣也思考了一会,还是没找到蛛丝马迹,于是索性放弃:“算了算了晚晚,咱们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伤还没好呢,又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扯到伤口就糟了。”
连衣为舒清晚掖了掖被子,由舒清晚的那些蒙面客联想到她死去的那几个护卫,建议道:“晚晚,原西镇的时候,我之前培养的那些护卫死了一大半,我重新找也不知道可不可靠,要不就从你那里给我调几个人过来吧?”
“嗯。”舒清晚应了一声,又道,“等过几日,我带你去挑些。”
连衣趁着掖被子的手势,调皮地靠近又亲一口:“好呀,谢谢晚晚,你真好。”
说起这个护卫,连衣突然觉得她好像漏了个什么重要的细节,想了片刻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了:“哎晚晚,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放信号的地方受困的。”
“哎不对!应该说,我的护卫为什么会给你的人放烟花?这不合理啊?”
看到舒清晚有些心虚的表情,连衣终于恍然大悟:“好啊舒清晚同志,你厉害了哈,眼线直接插进了我的护卫队?”
“你这人不厚道,不能处,还我刚才的吻!”
看到连衣站起,舒清晚有些着急:“连儿,我错了,我是担心你的安全,那时你要书城去招募人手,我也怕你招到奸细,只好让我的人一起进去,顺便帮你排查那些人。”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连衣赌气道,“不行,我还是有点生气,快叫相公,然后道歉!”
舒清晚抿了下嘴唇,耳根也红了,伸着手想够连衣的衣服,小声道:“......相公,对不起。”
连衣简直被舒清晚这声“相公”软化了心,但还是假装生气地转回身子:“再叫一声来听听,叫的好听,我就原谅你。”
舒清晚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羞的眼睛都不敢看向连衣,只拽着连衣的衣摆,更小声道:“相公,快原谅我吧。”
舒清晚这害羞的模样简直撩人于无形,要不是因为两人身上都有有伤,连衣恨不得扑过去摁着狠狠亲一顿。
忍了会,连衣没忍住又俯身过去,狠狠亲了一口:“好吧,原谅你了。”
“哎呀,媳妇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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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三天后, 三更半夜连老婆都不要,自己一人携带金银细软逃跑的罗管事,被书城抓着, 拎到了阮府城外的别院里。
罗管事不愿进庄院的大门, 被书城推着踹了一脚, 直接摔在了赏月的连衣和舒清晚面前。
罗管事包裹里的物件散了一地,他生怕别人会跟他抢似的, 伸手一并揽进怀里,然后一股脑地往自己的包裹里塞。
连衣给椅子里的舒清晚掖了掖盖在肚子上的厚毯子,转了个角度看向罗管事:“罗管事,别来无恙啊。”
罗管事瞄了连衣一眼, 心虚地加快动作往包裹里塞东西。
连衣被他这动作逗笑了:“你别急啊, 我不跟你抢, 等你捡完了我们再说话。”
罗管事见连衣说话语气还算和善, 胆子也大了起来:“少东家,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是想出门去探望一下我的兄长,你们抓我做什么?”
“噢?”连衣假装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原来罗管事是要去看望家人啊, 但你三更半夜出门, 我还以为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没脸见人,所以跑路了呢。”
罗管事被连衣点中心思, 面上颇为羞赧:“少东家这是哪里的话, 我好端端的, 怎么会......会跑路呢?”
连衣打趣:“那你这看望亲人的风俗还挺别致,需要三更半夜出门。”
罗管事尴尬地往下接:“看了出门的时辰, 那时......最好。”
连衣没打算继续尬聊了,冷了声调开门见山道:“那你平时去见你在李家别院做事的女儿,也是这样三更半夜去见吗?你就不怕她的相公以为你们偷情吗?”
“罗管事,该说实话了,否则我不介意请你的女儿来这里喝杯茶。”
罗管事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但依旧不打算承认:“少东家,你若觉得我在福寿行做的不好,你大可直接和我说,我早已和我那女儿断绝来往了,就不必要打扰她了吧?”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就知道,这罗管事没这么容易承认。
“小邓!进来吧。”连衣不再看向罗管事,转回身子为自己倒了杯茶,“把你带来的东西给罗管事瞧瞧。”
随着连衣的声音,福寿行的伙计小邓拎着一包东西进来,扔在了罗管事的面前。
罗管事看了一眼气愤的小邓,又瞥了一眼背对着他的连衣,不明所以地解开那个包裹,掏了掏包裹里的东西。
包裹里是几件罗管事的衣裳,他为了逃命,只带了值钱的东西,衣裳占体积又不值钱,他自然都没带走。
罗管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向小邓,疑惑道:“这是,何意?”
小邓愤怒道:“罗师傅,费掌柜平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连衣喝了茶,替小邓回答:“我之前闲着无事的时候,带着那布样去过医馆,有个老大夫说,那布匹上的药是抹上去的,并非浸泡而成。”
“你当时想用玉汁儿处理福寿行的布匹,可是你又没法直接偷出布匹一匹一匹的慢慢泡,怕会被小邓或者费掌柜发现,所以你是直接调了一整瓶,然后趁费掌柜不注意的时候,每天.朝那堆布匹泼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