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晚看着连衣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却愣了愣,然后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后微低下脑袋:“刚才......我都听到了,多谢你帮我跟裴公子解释,还有前面,多谢你帮我,总之,谢谢你,林大哥。”
终于“历完劫”的连衣,此时感觉浑身轻松,她眉眼都舒展开来,笑地轻松洒脱:“不用不用,都是举手之劳,只要你跟男主好好的就行了,哈哈。”
“什么?”舒清晚一脸茫然,“谁是男主?”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随便说的,没有谁没有谁。”连衣一脸尴尬,她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她忙打哈哈,准备敷衍过去,然后她轻咳了一声,“我是说,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连衣说完,也不在意舒清晚眼里微讶的神色,朝她摆了摆手:“就这样吧,我有点饿了,我回去了哈,拜拜,哦不,我是说,有空再见哈。”
舒晚清看着连衣离开的背影,目光里全是难以言喻的神色。
刚才有一刻,她看着连衣轻松肆意的笑容,竟然有些恍神,这种笑容,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再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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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连衣:老子是女的,怎么私会,钟七七你有病啊。
舒清晚:......
作者君语重心长:咳!话啊,不要说的太早......
第14章
经过下午那么一闹腾,连衣回到阮府,已经是晚上酉时了。
她交代完后续所有事情,就到阮老爷住的北院去交差,跟阮老爷说清楚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之后,阮老爷便让她尽快回去休息。
她出了北院,站在北院门口,突然就想起早上她和阮老爷一起祭祖的场景,继而想起那个盖着红布的灵牌。
那上面到底写着什么字呢?又为什么要用红布盖着?
这个还没掀开的秘密,着实挠地她心痒痒。
她想着想着,就鬼使神差地迈开步伐,沿着北院外面的小道往北院后面去了,不一会,北院后面的宗祠就冒了出来。
白天因为有许多家丁仆役,她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但此时门口搭建的台子早就拆除,周围也空无一人,整个祠堂在微亮的月光下显得特别幽深庄严。
此时的祠堂犹如一个伺机而动的怪物,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动作,可它的周身都笼罩着危险的信息,仿佛时时刻刻都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你一口吞没。
连衣看着眼前的庞大建筑,吞了口口水。
最后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她大着胆子,颤颤巍巍地走到祠堂的门口。
她伸手准备推开祠堂的大门,却在碰到大门的时候,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瞬间整个人清醒过来。
不对啊?现在是晚上啊,她为什么要在晚上来这种恐怖的地方。
等白天没人的时候再来不是一样的吗?
虽然她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倡导鬼神的事情,可现在这种阴森森的氛围,确实让人觉得瘆得慌。
算了,三十六计,走回上策!
连衣说走就走,仿佛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条铁质理由,迅速脚底抹油,迈开大腿,逃也是地跑了。
连衣下午选商大会吃的那一堆东西,早就在和钟七七争论的时候消化殆尽。
然后又耗神和钟七七争论了那么久时间,继而又车马劳顿地回到府里,最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北院交差。整个过程下来分秒无歇,可把她给累坏了。
她回到房间,吃完书蝶早就给她备好的晚膳,摸着肚子满足地躺在床上休息。没一会功夫,困意就排山倒海而来,她甚至鞋子都没有来得及脱,就直接闭眼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连衣看到自己又走在去北院的路上。
然而她这次却没有进去北院,而是沿着北院外面的小道一路走到后面的祠堂门口,就像她晚上去北院交差的那次一样,站在祠堂门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然后她伸手触碰了祠堂的大门,但这次她的手没有收回,而是直接推开了。
祠堂里并没有多么骇人,而是满室明亮。
那里面左右各点着一大排的蜡烛,少说有几十根,昼夜不分地点着,如果哪一个熄灭了,自然有第二天早晨起来打扫的家丁补上。
她站在祠堂里漫无目的地看了会祖宗灵牌,最后目光落到角落那个盖着红布的灵牌上。
灵牌下角的那个字依旧露出来一点,若隐若现,仿佛在叫唤着连衣去揭开它。
连衣真的被灵牌上的字体吸引,就这样顶着惧怕一步一步地朝它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终于在灵牌面前站定。
然后她如预期般伸出手来,毫无犹豫地一把掀开灵牌上面的红布,红布下面的内容顿时一览无余,直晃晃地暴露在连衣的眼前。
灵牌上只有两个字:连衣。
是的,灵牌上黑底金字写着的是连衣她自己的名字。
连衣瞳孔剧缩,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她只觉得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寒意从她的脚底爬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这里供的是她自己?
她不是还活地好好的吗?难道她已经......已经......
她整个人被极大的恐惧吞没,小腿开始发软,使不上力气,仿佛她的生命力真的在一点一点流失。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还要可怕的事情,毕竟前一刻你还对生活对生命充满期待,突然之间那些希望全部化为齑粉。
这时,她听到祠堂大门外有个模糊的声音,仿佛从渺远的苍穹而来,似乎有些熟悉:阮连衣归来,归来......
那个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而且越来越近。
她心里的恐惧越聚越多,整个人无法控制般颤栗起来。
祠堂门外的那一片漆黑夜色里,那道模糊的声音犹如一支极速而来的利箭,就像一个已知既定的危险,不管她怎么躲,最后必定会将她一箭刺穿。
她张开嘴巴开始不自控地想尖叫,想要用声音来驱散心里堵地严严实实的恐惧,可是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用尽全部力气,终于让音量冲出喉咙,彻响整个祠堂,然而因为她用力太猛,浑身发软无力,整个人头重脚轻,直接倒了下去。
接着眼前一黑,然后又亮了起来。
“啊!!!!!”连衣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沁出薄汗,她深喘着气,仿佛劫后重生。
她摸了摸自己,又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正躺在房间的床铺上。
她松了口气,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才看到她的鞋子和衣服早就脱了,身上还盖着薄被,应该是书蝶看她睡着之后,帮她脱的。
原来是做梦,天哪,这也太逼真了把。
此时外面已经暮色深邃,比她刚刚回来的时候还要黑一些。她不敢去看外面,仿佛那道没有射来的利箭,此时还蛰伏在茫茫夜色里,随时准备直扑而来。
房间里点着许多蜡烛灯笼,将房间照地亮堂暖和,连衣休息了一会,虽然呼吸已经平稳,但心跳却还是略快了些。
不行,她还是要去看看那个红布下的名字。
那个东西有着威胁生命般的存在,如果没有去弄清楚情况,这个东西就会像是一个浸了毒的毒针,它暗藏在你的皮肤里,会时不时地提醒你,它终有一天会渗入你的骨髓,一朝夺了你的所有。
相比夜色下未知名的恐惧,她觉得梦里红布下的那个名字才更为骇人。
连衣穿完鞋子和外衣,在门口站了片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她又返回偏殿,拿起上次拿来抵挡刺客的那把木剑。
也不知道这把木剑是什么材质做的,通体光滑,拿在手上还有些重量,摸起来很是舒服。
手里有个东西之后,连衣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仿佛突然多了一些安全感。她也不敢唤醒外间正在打盹的书蝶,蹑手蹑脚地几步出了门,拐弯朝北院的路走去。
一路上她东躲西藏,在自己家行走就像做贼一样,生怕被值夜巡逻的家丁认出来,虽然她是阮家嫡长子,可以在家里横行无阻,但深更半夜拿着一把木剑,画风就有点奇怪了。
现在她不仅三更半夜拿着一把木剑,还要拿着木剑去往祠堂,怎么想那个场面都没眼看。
所以她只好畏畏缩缩,偷偷摸摸地往各种小道里面钻,好半晌才终于摸到了祠堂门口。
连衣站在祠堂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抱着怀里的木剑犹如抱着救命稻草一般,又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进去了。
祠堂里的布局就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因为她早上刚刚祭祖过,已经进进出出无数趟,自然是对祠堂里的布局记忆犹新。
她一眼就看到桌子角落里那个盖着红布的灵牌,灵牌下角那个字体和梦中露出来的位置一模一样。
连衣想上前去看个究竟,奈何她的脚就像被沙袋绑住一样,怎么样都没有办法移动。梦里恐怖的场景就像一只幽灵一样闯进连衣的脑海里,释放出满满的恐惧,激地她的心一阵狂跳不已。
此时四周寂静无声,算着时间应该已经接近亥时,也就是大约晚上十来点,最为夜深人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