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桂真的深深觉得游鹤轩有病,你一个男人,老是碍着哥们谈恋爱有病啊?是不是真哥们啊?从此越发讨厌游鹤轩。而游鹤轩根本不惧一个乡下妞的讨厌,说话无比刻薄。熊桂一个乡下妞,打扮比较杀马特,被游鹤轩喷的那叫体无完肤。但乡下妞有乡下妞的应对,熊桂是苗族啊!你说我城乡结合部土爆了,那就穿苗服!电视上都说了好看,虽然她自己不觉得……一回家都穿着过节才穿的压了n条边的绣花衣服,只差没把出嫁的银器也给带上了。
不但如此,两个人还各种拼杀送礼。游鹤轩有钱有人,送的当然雅致;熊桂没钱更没人,村里还有熊友琴的妈拖后腿呢,但是有毅力有歌喉。苗族姑娘的歌喉,大家都见识过不少了,清脆悠远甜如蜜浆,凭你再好的礼物,在大自然的恩赐面前都显的微不足道。何况游鹤轩不能真拿钱砸,余文佑会拒收。双方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到此时,余文佑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已经明里暗里拒绝过两方,可是两边都拿他当彩头在竞争。他是活人,不是你们谁pk胜利了就谁能拿走的礼物。对熊桂更是心生反感,因为到了现在,熊桂的势在必得已经不在是单纯的看到一个帅哥想追了,而是有很重的赌气成分。他与熊桂之间毫无精神交流,甚至他说话时带的成语略微难一点,熊桂都听不懂。即使他是个正常的直男,也不可能长期忍受夫妻之间鸡同鸭讲。这样下去能有什么意思?游鹤轩他能说,因为说了对方就懂。在他发过脾气后,游鹤轩也的确收敛了。但是熊桂不行,她没有直接表白,电视剧看多了,可谓经验丰富,知道不表白余文佑就不能拒绝,只能受着。余文佑的暗示拒绝她统统装作没听懂。
其实是熊桂很着急,她必须赶在寒假之前把余文佑拿下。随着接触的深.入,她已经隐隐感受到了差距。她不爱看书,余文佑的书更加看不懂。犹记得一日下午,她提前回村,余文佑倚在后门看书。那本书全是古文,她一个字都看不懂,而余文佑却看的津津有味,甚至没发现她走近了。本村能看懂古文的,唯有熊友琴。即便熊友琴没有余文佑的水平,但起码当初她是能背几首诗词水平高出其余人一大截的。最可恨的是熊友琴虽然不如她长的好,却也不差。有才有貌,劲敌!她绝对不能等到熊友琴腾出手来,她确定她会输!
就在这个时候,熊桂意外的收到了一份陌生的电子邮件,标题是《同性恋的行为研究》。熊桂点开一看,怔了……
☆、第23章 求证
拜信息爆炸所赐,像熊桂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或许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同性恋以及同性恋背后的纠结,但足以保证她知道这个名词并联想身边的事物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难过和怒火冲击了她的大脑。第一反应是造谣!愤怒的回了一句:“你神经病啊!乱说什么!”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发错邮件了。幸亏你回复了,不然我死定了,我以为发到老师的邮箱里了呢!”
熊桂看到老师两个字就炸毛了:“什么老师?你要发给哪个老师?”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呃,是这样。我是xx大学社科专业的拉,这一周的作业是关于一种社会现象的调查。我的课题是同性恋,死活赶出来的,结果不小心按错了一个数字,就发到您的邮箱了。对不起拉。”
熊桂松了一口气,看了下对方的名字,一串不认识的火星文加上三个认识的“天生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真特么是天生呆!吓死老娘了。这件事如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瞬间又复归于平静。熊桂想忘了它,可是涟漪却阴魂不散的在心中荡漾。鬼使神差的拨通了熊友琴的电话,劈头盖脸第一句便是:“阿哥是同性恋?”
熊友琴脑袋嗡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我是猪!余文佑虽然否认了,可是谁没事承认这个啊?只要他终生不婚,是不是同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她熊友琴在意的是本村姐妹受不受骗的问题,至于余文佑到底是同性恋还是人兽恋关她屁事。可是刚才那一句,分明是一个佐证。忙又补救道:“谁造谣呢?造谣不得好死啊!”
熊桂也有些慌:“没、没,我看到一篇文章,写的像阿哥……”话说到最后,声音都低了下去。
熊友琴拍拍xiong脯,又道:“别乱说话,要害死人的。你也知道我们村来个老师多难。要是把他气走了,那些孩子又要赶山路去上学。不看别的,光他拉了赞助修了学校就是很大的恩德了。”
熊桂才恍然记起,是了,学校也是余文佑修的。熊友琴的话安抚了她,一个意外而已,不用放在心上。跟熊友琴闲扯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回到家中,阿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又在那里絮叨八卦:“熊远期中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一,以后肯定能上大学。当时友琴说读书厉害厉害的,也就班上排前几名,最后考了个什么三本。他们都是说议价生。我看熊远以后能上重点!他妈妈享福啦!”
熊庆嗤笑:“他能读也要有钱读。你不知道吧?晓莲得病了,说是什么甲亢,好不了的,要吃一辈子药。”晓莲就是熊远妈妈的小名,熊桂接过话头问:“晓莲姑怎么了?”
熊庆叹了口气:“八字丑!找了个汉子跟女人跑了,撇下她娘两个。一个女人盘一个孩子,那是一般人能受的罪么?上个月,她攒了一千五百块钱去存,结果被人抢了,气的几天都没睡,再后来就查出病了。现在还要吃药,不吃药要死人,你说怎么办?听说还不能累,他们家那样子,不累行么?你别到处乱说,他们家的意思是,瞒着熊远。”
“我怎么没听说?”熊桂问,“谁抢的?报案了没?”
“报案有什么用?抓到了。是个吸毒的,早花光了。”熊庆皱眉,“最近我们县吸毒的人越来越多了,政府也不管管。”
庆婶把歪了的楼赶紧歪回来:“所以我说,女人别嫁远了。要是嫁在周围,汉子敢跑,砸他家个稀巴烂!所以小阿哥好,没爹没妈的,性格也好,就是爱花钱了些。不过男人啊,”庆婶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都这样,没有老婆管着钱,再多也花光了。这叫外有摇钱树,家有聚宝盆!”
熊庆啧了一下,扭头问老婆:“你说晓莲那样了,就余阿哥那好心眼,他不会把熊远养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庆婶想了想,点头道:“说不准!”说完又皱着眉头叹气,“小阿哥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这样的人家,他帮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熊远真是行大运!”
熊庆挥挥手:“八字没一撇呢,再说了,对咱们,养大熊远难!对余阿哥不是容易得很嘛!他上过学的人,哪个朋友不是大款?那什么,随便一个,就二十万掏出来,学校嘚~~~就盖上了。还有那个什么游鹤轩,名字拗口的不行,一看也是文化人,一百多块钱一个的篮球,一买一篮子,还每个村都一篮子。养熊远不就一句话的事?我听书记家的熊二说,游鹤轩的车子值好几百万呢!随便掰个座位下来,熊远就长大了。你操心到哪去了。”
庆婶豁然开朗,一拍大腿:“对啊!小阿哥路子广着呢。还有能收干货的呢!”
熊桂听到爹妈的闲话,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现在她最怕听到的名字就是游鹤轩。说好的把邮件的事丢开,却不由自主的再次想起。游鹤轩对余文佑好到异常。当时她就觉得游鹤轩神经病,总是争风吃醋的感觉,她还想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不就占用他哥们一点时间嘛。现在想来,不是为了讨好余文佑,游鹤轩钱多烧的,捐赠那么多东西。什么好心人?她是不信的,村里学校危房多少年了?求爷爷告奶奶,村长差点没跪在教委门口了,该没有的就是没有,上哪找那么多有钱的好心人!何况以她的直觉来看,游鹤轩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满腹心事,饭也吃不下。熊庆夫妻还以为她要减肥,也不管她。
回到自己房间,掏出手机找到天生呆,把她日常所见的,隐去名字,写了封邮件发了过去。接着就是等待,半个小时犹如过了半个世纪,总算等到了天生呆的一句话:“卧槽,这么明显了你才发现,你比我还天生呆!”
熊桂的眼泪霎时喷薄而出,怎么也擦不完。如果是熊友琴,她有一半的把握,可是如果是游鹤轩,她拿什么争?就算余文佑不是同性恋,光游鹤轩的家世钱财,他们一个村捆起来都拼不过。他能随便买高档的礼物,她能吗?他能支助余文佑想支助的熊远,她能吗?可是她不甘心,也难以置信,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不管网上怎么调侃,那仅仅是调侃不是吗?正纠结中,天生呆又发了一封邮件:“你身边有同性恋吗?要不我加你企鹅吧,邮件麻烦。”
两个人互加了企鹅,天生呆又问了一遍,熊桂擦了眼泪回答:“是的。”
天生呆发了一个吐气的表情:“你离他远点。”
“啊?为什么?”
天生呆打了很久的字,好不容易才发出来:“我做这个研究做了很久。最开始是觉得同性恋是伪命题。可是深.入研究以后,发现动物里也有,又觉得他们好可怜,跟普通人不一样,大家都不理解。还没等我同情几天,继续调查,才发现他们好人不多,大部分*、骗婚,甚至吸毒。艾滋病的病发率也很高。总之你要是不大了解那个人,就最好小心点。你是女孩子吧?他也许会骗你结婚,替他生孩子,然后他就毫无节操的各种出.轨了。我算是对他们群体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