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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欢重拾gl 完结+番外 (讨酒的叫花子)


  ……
  分开了,纪岑安被推开,后背砰地撞书架边楞。
  南迦气得眼里都模糊,双唇都微微有点肿了,也刺痛。
  纪岑安惯例记吃不记教训,料准了会被这么对待,目光如炬,得逞了就无所谓说:“你还是舍不得,狠不下心。”
  南迦指尖都在抖,克制不住地轻轻抽动。
  “滚远点。”她仍是只会那句,冷冷道。


第68章
  木质地板上狼藉, 方才推搡间一个不注意,大半排搁置齐整的书应力坠落,杂沓错落地叠一块儿, 堆成乱糟糟一团。
  恰巧就在她们后方, 差一点便砸二人身上。
  纪岑安下唇左侧染着殷红, 破皮渗了点血,被对方咬破的,看起来格外“别致”。她倒不在乎,没有知觉一样, 眉头都没皱一下,病态又执迷不悟,仿若自己未做错事。
  这人嚣张,轻视南迦的愠怒,对这种濒临禁制边界的场面司空见惯, 本性难移地推波作浪:“晚了, 滚不了了。”
  南迦面沉如死水,视线好似失去温度。
  “出去。”
  纪岑安稳如磐石:“你不会想我离开。”
  不再顺着, 到这份儿上了还是固执, 没了往日的适可而止,从始至终都在挑拨底线。
  南迦周身低气压环绕, 脸上凌厉:“听不懂话?”
  敢作敢当,纪岑安直迎她的火气, 接道:“不要总是躲避,自欺欺人。”
  南迦凉薄张口:“犯不着用你教我。”
  纪岑安说:“是,我没资格。”
  破天荒的, 南迦把话讲得极其难听:“别在这儿碍眼。”
  纪岑安充耳不闻, 瞧着她早已气色微白的脸庞, 若有所思地打量,相持地扎定立。
  南迦先无心无情地别开脸,眼皮耷下,一半身形都逆着光的方向,隐进晦暗不清的朦胧氤氲中。
  屋内鸦雀无声,牵连就此中断。
  将灰尘困成柱状的光束悄然偏斜,穿过房檐与窗户,再经由一排排书架辗转,最后于她们中间截出一条分明的线,暗淡无神地打在墙角一侧。
  纪岑安无所用心,听完就过,默然沉静地瞧了南迦一会儿,看够了,腻味了,才收敛起来,说:“我也不听你的。”
  言罢,兀自侧转身,一双修长细直的腿抬起,提步出去。
  留南迦独自干站在原地,毅然决然头也不回。
  不是绝情,但杀伤力不小。
  心口堵得难受,南迦胸前紊乱起落了两次,随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整个人的神色愈发难堪,又带着一股羞耻的、近乎被扒光尊严的愤懑。
  南迦耳后都红了,经脉里流动的热意生烫,架着岌岌可危的敏感翻腾,反复无常。
  没到出门上班的时间,纪岑安不滚,惹完就到客厅沙发上待着。
  不同于原先在书房里的桀骜难驯,进到那边了,纪岑安又变得一如往常,不爱交流,稳重寡言,跟谁都不太合得来,一副难以接近的架势。
  赵启宏他们发现她出来了,可一个个都没上前,察觉到异常,一律都离得远远的,避免掺和进去。
  为首的赵启宏朝诸位帮佣挤挤眼,暗示该干嘛干嘛,别没事往那边凑。大家心领神会,赶忙继续手头的活儿,进进出出地勤快做工。
  一杯茶的功夫后,两名年轻帮佣进书房收拾,受赵启宏的使唤,进去打理现场。
  收整办公桌,重新布置书架,把掉落的物件都回归原位,再麻利清扫一遍地面。即使书房里很干净,可还是要再扫扫,走个过场。
  此时南迦已然不在里面,上楼了。
  桌上的电脑早都关机,重要的资料亦被收了起来。
  烈日灼灼,阳光照在横斜的丫枝上,致使全部的灰影都无可藏形匿迹,袒露在明白的现实世界里,分毫毕现。
  由于这次的口角,余后半天的时光就显得没那么愉快了,少了点什么,又多了些莫名的添堵,硌得不行。
  那支玄黑的钢笔没能被放回原位,南迦不接着,纪岑安就拿走了。
  也不是小气要收回的意思,而是取走代为保管——反正南迦短期内肯定不愿碰这玩意儿,眼见心烦。
  秉承一贯“体贴入微”的作风,纪岑安将设身处地的本领发挥到极致,把钢笔顺进挎包里,甭管东西价值几何,随便就丢进去乱放。
  放钢笔的盒子空出一块,南迦很是阴郁,脸色一直没好转过。
  前来送文件的蒋秘书忐忑,看到老板拿着一份资料看了老半天没回应,煞神似的,难免有些紧张,挺直背急张拘诸,手心里都出汗,生怕是自个儿哪里出了差错。
  南迦工作严格,素来是高标准要求,这样子真像是随时都会发火开除人。
  蒋秘书心都悬着,憋了很久,实在扛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试探唤道:“老大,这个是没做好,还是有问题需要重改?”
  南迦却放下文件,不带情绪说:“没有,可以了。”
  蒋秘书茫然,摸不透这是正话还是反话,瞅向南迦,稍作观摩,好奇说:“是不是做预算那部分不行,太笼统了点,打回去再让底下再核对添补一下细节?”
  “不需要,这样就够了,适当精简一点。”南迦讲道,而后发觉属下的小心思,面容又沉了沉,不怎么乐意被这么对待,声音便降冷了几度,正经且严苛叮嘱,“以后如果觉得哪里不足,先筛选确定了再给我,不要交上来了才问。”
  蒋秘书颔首:“是,知道了。”
  无端端就严肃了许多,南迦说:“这种是基本的准要。”
  蒋秘书应道:“下次不会再犯,抱歉。”
  南迦:“言不及行。”
  自知不应当多事,蒋秘书暗暗叫苦,嘴里说:“我一定改正。”
  南迦扔开文件,晃晃手臂示意蒋秘书出去,心里控制不住地烦乱。
  受到某人影响,很是压制不了脾气。
  蒋秘书领命,抱上文件就连连退出,唯恐晚一步又被训斥。杵那里站着都倍觉压力爆棚,受不住老板的恐怖威慑力。
  南迦漠然,等人走远了,支起胳膊,缓慢用二指揉揉眉心。
  待余光瞥见还未丢掉的空盒子,再次克制不了地黑脸,表情难以形容。
  桌上的咖啡一直满杯,送进来后就没动过,直至由热变冷。
  下半天的效率奇低,基本没做成什么事,预计要到公司去一趟的,但最终取消了,与投资人的见面饭局也延迟了时间——投资人一方提前通知更改行程,改到后天晚上再聚,不是这边的临时决定。
  整个下午,艳阳高高照,三十七八度的天暴晒,强烈的光线使得树木叶子都泛出油光,后院里那些曾被细心照料打理的植物全都蔫不拉几,半死不活没生气,时时刻刻都会魂归西北一般。
  北苑的别墅里不热,经得住黄日的炙烤,但楼上楼下依旧空落落,少了两分烟火意味,清净得犹如无人入住此地。
  纪岑安一点左右就没了踪影,前往饮品店打工。
  冷战被打破,接下来是白热化时期。
  长久以来的症结不可能仅凭两次争执就化解,相互的态度不会因为当面的质问就改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且那些都是气头上的言语,实际堪不了大用。
  何况纪岑安的偏向性本就过于明目张胆,只挑对自己有利的地方讲,绝口不提因果这回事儿。
  当初耍手段中伤南迦可是实实在在的错误,跟南迦情不情愿无关,其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码关系。她做过的事没法儿洗白,比如当年是真的混账,一时蒙心绑着南迦不放,数次让南迦为难,千方百计让南迦选自己……这点得认,否认不了。
  纪岑安是成心这么做,和那时一个德行,先僵持一阵,再激对方发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摆明了要找茬,以此反方向缓和局面。
  南迦其实也清楚,对这般方式再熟悉不过,可理智是一方面,情感又是另一方面。
  任谁都接受不了那样的剖白,相当于被扒开了所有,什么都没剩下。
  有时候就是挺矛盾的,既深陷其中,忍不住沉沦,逃离不出去,同时又心生厌弃,知道那违背了原则,每走一步都是对自己的否定。
  南迦是个高傲的人,打小就是那种不流俗的出众角色,自律,能耐,哪哪儿都优秀,妥妥的天之骄子。她起初也不是同性恋,没那个概念,自觉喜欢异性,不曾怀疑过性取向方面的问题,直到遇上纪岑安这个不求上进、无所事事的富二代。
  好像人生真没有道理可讲,毕竟她们不该是一路人,南迦这辈子的合理路线应该是四平八稳的人生赢家模式,而非与纪岑安牵扯不休。
  不论是和女人搞到一起,还是后续的一系列出格举动,显然都是不符合南迦本身的预期。
  盗钟掩耳的窗户纸被捅破,不单单是骄傲被粉碎这么简单。
  那真的是堪比狠狠往血肉里插上一把锋利的刀子,戳进骨头里了再抓紧了用力拧动。
  这回伤得深了,着实没个轻重。
  不似前几次的出走,南迦不离开这儿,可也没打算搭理纪岑安,不给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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