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重拾gl 完结+番外 (讨酒的叫花子)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 入库:04.09
夜里的风浮躁,掺杂着若有若无的夏日炎热。
南迦静静守在那里,没马上就转开。几缕被吹起的头发丝乱了,卷到南迦白细精致的脖颈上贴合着,些许发尾动了动,不一会儿落入她胸口高低起伏的柔软沟壑里,没进其中往下延伸。
这大半夜的,突然来了位如此明媚有韵味的女人,一看就不一般,非同小可,旁边又有保镖司机侯着,南迦的出现还是非常显眼。
一些个路过的暗自打量,其他的要不用余光瞥,要不正大光明地瞧着,像在看什么稀奇。
唯有纪岑安不盯着那边,她能感知到萦绕不散的目光,知道是谁在看自己,可还是慢条斯理专注于自身,游刃有余抽烟,背着身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再将烟用中指和拇指捏着,在上面点了点食指,从容抖掉烟灰。
地上飘落灰白的渣子,迎风一飘就没了,转眼就消失不见。
纪岑安不声不响垂眸,始终能做到镇定自若。
一支烟烧得快,一口接一口,半支就抽完了。
无声的僵持,不起波澜,暗涌潜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
良久,还是南迦先敛起眼神,不再看她。
感受到那道视线终于挪开了,纪岑安舒坦了点,不过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仍是持续原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漠然不顾。
半分钟不到,徐行简他们出来了。
一群人,包括警察、干架的当事人和老板在内,全都一并出来,要去派出所做笔录。
公共场所打架斗殴不是小事,有学生参与,性质就更为严重,必须严肃处理以绝后续事端。
俩人民警察比较有责任心,大致询问了下前因后果,着手处理起来也很人性化。
双方都动了手,这事肯定得调解劝和,否则到时候档案上记一笔,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出血的这个学生。毕竟社会混子肯定不担这些,本就是烂人,死猪不怕开水烫,指不定后面有机会还要给学生找麻烦添堵。
警察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做,取证后带走了老板当目击证人。
警车就一辆,只挑主要人员回所里。
徐行简刚出来便快步走到南迦面前,低声交代几句具体的,说:“没事了,我再陪他过去做个笔录就行了。”
南迦颔首,“好。”
“你先回去,不用跟着一起。”徐行简说道,行事温和细致,周到又体贴,“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到时联系。”
南迦不反对,应了下:“随你。”
徐行简又叮嘱了些其它的,大意是如果他太晚了还没回去,让南迦早点休息,不要等。
做完笔录他得送男生和宿管回学校,还需要处理学校那边的问题,做完这些还不知道哪个时间去了。
南迦倒没说什么,再向着墙角看了下,弯身就要上车。
警察他们也坐上车,混子直接被丢车里塞进去。
临到要发动了,不知是哪个忽而问了句:“就一个证人,不再找一个?”
南迦由车里往外瞧了瞧,从头到尾不掺和。
另一边的纪岑安亦听到了这句,随即紧了紧掌心,小指不受控制轻微抽动。
再找一个证人……除了陈启睿就是她,不会有多的选择。
昨天是陈启睿在场,可今晚是她亲眼围观了全过程,事发时陈启睿在调酒,没怎么关注。
纪岑安不能去警局。
徐行简认识她,届时肯定会暴露踪迹。
“不用,”一名警察说,“人证物证都在,够了,多一个也坐不下。”
“行了,开车开车,先回去再看。”
……
停在路边的车辆陆续发动,接连离开。
警车先行,然后是保时捷。
车窗没关,南迦沉默坐在里面,直至开出一段距离了,这人才轻声对前面的司机说:“换个方向,今晚去北苑。”
前头的司机一愣,疑惑道:“您不是要等徐先生……”
南迦打断他:“不等了。”
语调冷冷,未有太大的起伏。
自知不该多话,越距了,司机登时噤声,不迭在前面路口掉头开往另一个方向。
小酒吧那里。
纪岑安眼看着两辆车都开远,等了会儿才转身。
烟只剩短短的一截了,差点就烧到她的手指。她嘶了声,慢半拍才感觉到烫,立时扔下猩红的烟头,长腿一抬就踩上去,用脚尖碾灭火星子。
酒吧内部,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剩下的客人也没多少了。
陈启睿被留下来收拾残局,独自在吧台后清理。发现纪岑安攥着一包烟才回来,陈启睿满腹牢骚,不乐意她跑掉躲开,抢回自个儿的烟,不悦道:“让你抽了,自己没钱买?”
纪岑安实诚,没所谓说:“嗯,没钱。”
抖出一支烟叼上,陈启睿嘴贱说:“人都找不到,还以为你死外边了,溜得倒挺快。”
挨刻薄讽刺了,纪岑安面上也没有太大的触动,任由他。
陈启睿问:“咋了,看到警察就跑,是犯了哪门子事?”
纪岑安不予回答,也进吧台后,反问:“我的工资怎么结?”
陈启睿皮笑肉不笑,“问我有毛用,我又不是你老板。能咋结,还不是等明天再看,难不成我掏钱给你吗?”
淡漠瞧瞧他,纪岑安接道:“也可以。现金,总共一百七。”
“不要做梦,”陈启睿直说:“老子兜里比脸都干净,也等着月中发工资呢,结个屁的现金给你。”
他俩不对付,也没什么可以讲的。
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纪岑安不多给眼神,帮着清理地上,到时间了就进后厨收拾东西。她今晚把卖剩的吃的都装斜挎布包里,连带拿上两瓶水。
陈启睿冷眼旁观,再度嘲讽:“你他妈是来打工的还是来进货的?”
对其视若无睹,纪岑安挎上包就走。
夜里是步行回出租屋,五个站的路不算太远,走回去将近半小时。
与昨天一样,纪岑安还是绕了路,到房子里后没开灯,歇够了再进浴室洗澡。
步行消耗体力,T恤背后都被汗水濡湿了。
纪岑安接了捧水浇脸上,闭了闭眼。
又是这么晚了,又是和徐行简一块儿出门……
南迦对徐行简始终如一,不管从前还是如今。
分明那时纪岑安都没做什么,南迦却一味护着徐行简。
“就这么在意他?”纪岑安曾问她。
南迦不应答,可眼睛是红的。
纪岑安划动指尖拂她脸庞,她颤了颤身子。纪岑安有些生气,但不浮现于外,轻柔吻她耳尖,说:“总是向着外人。”
南迦不松口,不承认。
纪岑安固执,指腹在她柔嫩的唇角抹了抹,意味不明地低低说:“南迦,你也疼疼我……”
第6章
洗漱完已是三点,下夜几乎过半。
大热天冲凉会舒服些,即使没有空调风扇消暑,可也不至于那么难捱。
出了浴室,纪岑安上身穿一件松垮垮的青色宽大短袖,两条匀称笔直的长腿光着,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背后。
路过厨房案板那里,她顺手拿了瓶水拧开,仰头就喝几口。
租房面积就麻雀内腑那么大,浴室挨着厨房,转过来就是床的位置,沾有水的拖鞋在地上趿拉两个两回,地面一大片都是湿漉漉的。
平歇了片刻,纪岑安摸出手机翻了翻,温吞查看,没事干磨时间。
这玩意儿是去年才有的,四五年前的触屏机,版本比较老旧,正规市面上早就不流通了,镇上二手店七八十块钱就能买到。
这类淘汰款的杂牌机子也就能收短信接电话,其它功能指望不上,娱乐更是想都别想,网速就不行。
纪岑安也没想着能使上它,买来不过是为了打工方便和联系杨叔,连登记都不是用的本人的信息。她靠墙曲起细白的腿,背微弓起,习惯性打出一串熟稔于心的数字,没两秒钟再一个个清除,如此反复十几回,面色沉稳思忖着,又在想事。
犹豫要不要换个地方,明天领了工钱就另找活儿。
短期内遇到了两回,今晚没被发现是运气使然,下次若是再有类似的情况,亦或徐行简他们再折返找上来,一个不注意再撞上……往后不一定能有这么走运。
但另一方面,城中村日结短工难找,这种活儿要么是下苦力,要么是有一定的技术含量需求,再不济就是有做工天数规定,号称日结工资,可一般是一到半个月才会发钱。
诸如小酒吧打杂之类的工作其实比较少,不然纪岑安也不会找上这一家。
她本打算做完这段时间攒一笔钱,赚上九百一千也足够支撑两到三个月,然而不成想状况突发,不得不慎重衡量。
境地两难,哪一边都像是站在悬崖上。
她有点烦躁,手下用力捏着塑料瓶身。
咔嚓咔嚓——
老半天,终归还是等明天再决定,一切见机行事。
不论如何,今晚的工钱到手为先,余下的都是后话,徒劳担忧也没用。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再度黑沉下来。
恍然几小时天光大亮,晨曦冲破云层,工厂的机器准时运作转动,重金属的规律对撞响动磨得人耳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