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重拾gl 完结+番外 (讨酒的叫花子)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 入库:04.09
没有感兴趣的聊头,无非是找点能讲的,以此消磨时间。
南迦今天的状态还行,相较于前几天,特别是从老宅回来的那个晚上,整个人看起来清明了,性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原样。她蓦地说起那碗粥,硬生生转折,低低道:“还可以,比以前好一些。”
看样子是喝了,没浪费。
直接揭篇而过,纪岑安问:“你在书房里做什么,有事?”
“没有,”也不拐弯抹角,南迦宛然直言,依然对视不避开,语调慵懒又不失温度,听着就耐人寻味,“到这儿等你。”
这话有够含糊,十足的旖旎情话,但还差点意思。
有心这么讲,拿捏着腔调。
纪岑安怔愣,旋即眉头一蹙。
不喜欢她这般作态,下意识就心里紧了紧。但也不是排斥,不反感这样。
“天晚了,等你回来。”南迦搭着她的肩头,手指自她颈肩相连的曲线上游移,一寸一寸地感受。
蜻蜓点水似的触摸让纪岑安忍不住侧了侧身子,手下的劲儿也没那么重了。纪岑安说:“下午不是要过去处理股东大会?”
赵启宏白天就告诉了纪岑安这些,将南迦的安排通知她,以免有事找不到人。
以为南迦应该晚上才到这边,或是像早前一样凌晨以后再来,但没料到她会等她。这不符合南迦的行事作风,有事时南迦从不主动等她,除非纪岑安强行要求,逼着南迦顺从自己。
南迦说:“去了,没用多久。”
言讫,再转而道:“有些累,就早点过来了。”
异样的接触着实无法忽视,当感觉到南迦已经快下行到胸口那里,纪岑安腾出一只手,捉住肩上的胳膊,不让碰了。
“南迦……”喊对方一声,也是制止,不想这么云里雾里地继续下去。
敏锐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南迦还是那个样子,挣脱纪岑安的抓握,反过来执起纪岑安的手腕,改为引着这人,呵气如兰,自顾自说:“今天事情不多,明天才会比较忙,又要回老宅一趟。老太太让必须过去,要在那边待半天,也可能久一点。”
手心碰到温度,暖暖的。
纪岑安条件反射性要往后缩,但不知为何,肢体却不听使唤,冥冥中像是被禁锢在那里了,动不了,不愿拒绝。
身体的回应比意识更诚实,大概是有过太多次亲近,所以触及到对方了,一时之间便收不回来。
纪岑安站着,一会儿,搂住她的那条胳膊又松了点,不再是束缚。
“……可以了。”
纪岑安不习惯,不适应这样的南迦。
与记忆里的那个人太不相符,以往那两年,这该是纪岑安的角色,她会这么做,成心使坏,为的是让南迦向自己低头。
眼下的南迦有样学样,但目的性大相径庭,南迦不需要她服软认输,她已经退步了,没有可以再让后的余地。
南迦也是在逼她,在她仅剩的那条线上拉扯,试探纪岑安的底线。
这次是她不甘愿,即使答应合作,可内心深处也是不服的。她是个硬骨头,放下是万不得已,可有朝一日若是有别的出路,她也绝对会放弃这边。
南迦了解她,看得出来她的心思,不用问都知道。
纪岑安永远这个德行,本性难改。
身后是高大竖立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著作,还是纪岑安曾经为南迦搜来的那些,一本不多一本不少。
纪岑安脚下动了小半步,下一刹那就撞上面。
硬壳纸质书的棱角厚实,抵上去就能感觉到。纪岑安靠在架子跟前,怕动作太大弄倒东西,没有再退。
南迦执着她的手,放在自个儿背后。
书房的门禁闭,反锁了的。
外面的帮佣进不来,也不往这里走。
她们在里面待了二十多分钟,谈话时间不过半,余后都各自无声,未有响动。
纪岑安的一席脾气终归是淹没在了这个房间里,思忖了一下午,衡量了那么久,回来后本该对峙一番的,最起码的场景该是两人产生口角,也许会吵一架,可都没有。
南迦像个没事人,温声轻语,轻飘飘就将这次的矛盾翻过,给了一个台阶下,然后把她的不爽利消磨殆尽。
“我明晚还是会过来,不要等。”南迦说,靠近在她嘴角挨挨,忽而想起什么,又别有意味地出声提醒,“有空记得去看看杨叔,别总往医院跑……”
纪岑安愣了愣,浑然不觉南迦何时和杨叔那边有了牵连。她反手撑在后边,胳膊肘支在书架上,说:“你找他了?”
南迦没话了,也不让她开口,吞掉她后面的多余啰嗦。
那不在交换条件的范畴内,没必要谈这个。
二人相互妥协,约定就算是达成了。
夜里是纪岑安一个人留守这边,那份放在房间里的宾客资料还需要她过目。按南迦的吩咐,期间有帮佣送夜宵上来,并好心递上去一串车钥匙,告诉她,如果出行不方便,其实也可以随便开一辆地下车库的车出去。
纪岑安收下了车钥匙,随意放茶几上,将其扔那里。
第二天清早,思及杨叔,她又把那串钥匙捡起来,挑出其中一把大众车钥匙,丢挎包里放着。
天亮后不久,纪岑安开车出门,到杨开明家附近打转悠,打探那边的情况。
杨叔没事,好好的。
无人到他那儿找麻烦,杨叔一大家子过得都还顺遂,比纪岑安预料的要安宁很多。
但也就近些天这段日子里,杨叔家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杨叔儿子最近换了新工作,没在原来的那家公司干了,不知是主动辞职不做还是出于什么外因,杨叔儿子的新公司是一家外企,具体的任职细情,不得而知。
借着车子的掩饰,纪岑安跟了杨叔儿子一路,发现那家外企挺眼熟。
——是孙铭天投资的一家企业,她在资料上见过。
应当又是裴少阳他们搞的鬼,暗地里针对杨叔一家了,但被这边中途劫走,没有得逞。
纪岑安没下车,不去找杨叔问个虚实,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外边,瞧见杨叔费力搀扶着他那个药罐子老婆出来晒太阳散步,偷摸打量了老两口一会儿。
她未停留太久,路边也不允许停车时间超过三分钟,查到杨叔他们目前安全,于是又放心离开。
不清楚杨叔一家是谁在暗中帮衬,也许是南迦,也许是孙铭天,都有可能。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谁帮都一样,一个性质,没差别。
无论是谁出的手,这都是南迦多给纪岑安一个好处,附加赠送,
昨夜的种种都是早已铺陈好的,今天的这些算是奖赏,给她应得的“回报”。
……纪岑安抓着方向盘,平直看向前方的路。
她似乎从控局者变成了笼子里被豢养的猎物,屈从地咬中了南迦抛出的诱饵,正在一步步接受对方的驯服。
第42章
这是个不见形迹的困局, 有什么在侵吞着她们,脱轨的关系失常,不受把控, 逐渐走向另一方倾斜的极端。
一切才刚起头,离结束还远。
可那终究都是后事了, 两个人间的纠葛与现状的突破无关,纪岑安的当务之急不在此,不能局限在这点上,她还有更要紧的棘手麻烦要处理,着眼的踏板不应在这儿。
那位孙铭天孙董事约见纪岑安可不止是为了看她一面,更不在乎她的个人情感,届时她如果派不上用场, 没有适当的准备, 拿不出他想要的筹码,这次的交易必然夭折,不会继续进行。
对面是冲着利益来的, 本质上还是做买卖,假使这边的诚意和本钱不够, 一看就是没赚头的投资, 孙铭天肯定不愿再下注, 毕竟谁都不想当冤大头承担亏损。
趋利避害是一个合格的商人的基本素养,名利场里没有良知与情分可言。
纪岑安打小就明白这道理, 纪父、大哥都教过她,同人周旋必须握住先机, 直击要害才是最有力的方式, 别的都是没用的花架子。
离老太太寿宴只有不到三天时间, 纪岑安需要把多余的心力集中在这个盟友身上, 进一步摸探对方的底细。
谁都不能信,哪怕是南迦介绍的人。
到了十字路口,纪岑安转换方向,折返北苑。
开车出行远比挤公交便利省时,易于隐匿行踪。外出一趟个把小时,也没人跟着,到了这边,太阳才升至半空中,不到上午九点。
白日的北苑如往常冷清,赵启宏和南迦一块儿去了老宅,这边就只剩纪岑安和帮佣。
趁着他们不在,纪岑安抽空再次翻动那堆纸箱里的文件,再到书房里找出南迦留在里面的东西,一些书面报告和资料之类的玩意儿。
没遮掩隐瞒,也不担心会惹事,被南迦发现了会怎样,直接拿来看即可。
反正她在这房子里做了什么,都会被通知给南迦,甚至她到后院透透气,也有保镖跟随,甩都甩不掉。
而且那些资料亦算不得重大机密,都是南迦昨晚当她面放下的,保险箱的密码还是当初的那个,从来没变过。
“626542”,纪岑安亲手设置的数字,一直沿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