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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欢重拾gl 完结+番外 (讨酒的叫花子)


  “今晚呢?”纪岑安问,语气低缓,听起来有一点喑哑了。
  喝了酒就这样,没什么毛病,只是不自觉要压着嗓子才会如此。既有种沉下去的飘忽感,又不失性感,韵味别样而很有风情。
  没有任何争吵,这般姿态就足够让人撇掉所有防备。
  南迦嗯了声:“再看……”
  那就是要待在这里,不止过来一趟。
  纪岑安这才抱起南迦,先进浴室半小时,之后再出来,一并到床上。
  南迦平躺着,一会儿再环住纪岑安的肩膀。
  纪岑安什么都不问,打开空调,又将所有光亮都熄灭,仅余下柔和的月华铺洒到被子上,在她们周身勾勒出一层浅浅的模糊。
  乏累了,南迦合上双眼。
  二人在这些事上向来一致,习惯刻进了骨子里。
  纪岑安是知道南家的,熟知那边的情况,有哪些人,是什么关系,谁怎么样,很久以前就摸清了。
  她俩的隐秘南家不知情,可纪岑安却对他们了如指掌,特别是南父,不仅私下里查得透彻,现实中也见过几次,饭局上碰过面。
  纪岑安瞧那些个只会窝里横的孬种不上眼,对南父等人向来不屑一顾,厌恶他们所谓的虚伪和表面清高,但亦不干涉别人的家事,多数时候都没怎么接触那边。
  南迦毕业后就搬出老宅了,不再时常回那个家,都是定期过去探望老人,要么就是逢年过节再到那里。
  可不论前些年还是现在,南迦在老宅都待不了太久,至多三天就会离开。
  这次也是一样,前后加起来两天,还不算白日里外出的时间段。
  多年如一日的惯例,屡屡不变。
  南父的老顽固脾气很少有人受得了,自满,独断专行,骨子里就大男人主义,现代社会了还奉行旧时代那一套准则,教育子女更是刚愎自用,堪比封建老迂腐。
  纪岑安刚认识南迦那一阵子,曾打算从南父下手,欲通过这个当爸的迂回绕进,可一次聚会后就放弃了。
  南父是纪岑安最讨厌的那种人,连带着南俞恩和其他几位,他们都是她嗤之以鼻的对象。这类角色都不配出现在她视线里,多看一眼都是给他们脸了。要不是南父顶着南迦亲爸的名头,依照纪岑安那时的混账做派,第一次见面后她就要收拾他,非得耍阴招摆他一道不可。
  这么极端的家庭,竟能培养出一个南迦,也不知道如何才有的。
  大概是一大家子里总有个“反面案例”,偏生与众不同,和其他的就是不一样。
  纪岑安侧侧头,用脸贴南迦鬓角那里,柔声道:“别一直绷着,放开些。”
  伸手摸向她的嘴巴,把手指挨上去,南迦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以示回应。
  不想听,只愿安静些。
  纪岑安捉住了南迦的手,抓握紧,慢慢扣住。
  南迦随她抓着手,不抵抗,一律都没所谓。
  不讲求平时的做法了,放之任之。
  她们口头上没太多的交流,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南迦不会告诉纪岑安自家的私事,更不会提及这次回老宅的经过,还有……南父催着她赶快定下来,没完没了地施压,各种变相逼迫。
  至于怎么“定下来”,顾名思义,自然是和某个人定。
  南父十分满意徐家,也早都看中了徐行简,希望两家能多一层牵扯,从而进一步联合。
  在南父看来,女儿做生意并不算一门正经的营生,他对她的期望是相反的,盼着南迦可以走更有底蕴的文化路,而非整天不着家地搞什么互联网。
  以前的南家虽远比不上纪家,可往上三代算是正统的书香门第,一个个可都是正经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到了老太太那一辈,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南家逐渐没落了,传承到南父这儿就更加衰败,远比不上过去的风光和兴盛。
  南父活了大半辈子,这些年以来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光耀门楣,重新振兴祖上,但无奈他能力不行,在这方面着实没天赋,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盼着四个孩子可以按自己预期的那样过活,以此来满足他那旺盛到无处安放的虚荣心。
  他辛苦栽培南俞恩和南迦四个,想的是他们可以像徐行简和徐家其他子女那样,朝着“社会地位高”的方向进发,比如进大学当教授就是其中一条路子,再比如也可以通过文化的大道进入xx局谋个一官半职,再不济,通过联姻等方式也行,不失为一条迂回的通道。
  南父前些年就想着南迦可以进学校,或者当任个什么主席,那也算得上不错的了。
  可惜南迦中途不听话,一头就扑进了商海中,与他的期盼背道而驰,且越行越远。
  南父不死心,舍不掉做生意带来的好处,又抛不开原有的“志向”,于是退而求其次,表示不阻拦南迦的意愿,但唯一的要求是她最起码能找个徐行简那样的,家世清白,有传承的积淀底子,如果是从政的就更完美了。
  不喜欢徐行简也成,可以换人,找谁随她的意,只要是书香门第起步,别的都是其次。
  老太太这两年的身子骨愈发差劲了,没少进医院,老人家原本是不站南父那边的,可自从上次又住院以后,却转换了想法。
  老一辈守旧,跳不出局限,所有小辈里最担忧南迦,想着她都三十了还孑然一身,始终挂念得很。
  南父吃准了女儿的软肋,用情义和规矩压人。
  虽然不吃这一招,可南迦憎恶这一切,长此以往,终归还是克制不住。
  今晚到这里来……南迦有些分不清缘由,不知为何会朝这里找纪岑安。
  她们分明是在冷战,眼下亦没有多余的情爱成分,双方都是依照本能,遵从内心深处的念头,在另一个人身上寻求真实。
  良久,感觉到纪岑安要放手了,南迦死死拉住她的胳膊,轻不可闻地低语:“别动,就这样。”
  纪岑安低头,“嗯。”
  继续抱着,不分开。
  难得这么和睦一次,两个人都顺着感觉来。
  南迦趴纪岑安怀里,过一会儿再翻身,转向落地窗的那边。
  黑魆魆的夜晚,外面没什么看头,放眼瞧去净是沉沉的一片,几乎看不见事物的样子,朦胧间能望见树木的氤氲轮廓。
  纪岑安又自后边搂住南迦,把手搭上来。
  南迦侧躺着小憩,思绪仍旧烦乱,一时半会儿平静不了。
  纪岑安默然贴在她背后,拨开乱糟糟的头发,不多时再凑上去些,将湿润的唇印在南迦白皙的颈后。
  南迦一动不动,好半晌才往后抵了抵,挨纪岑安更近点。对方也配合,收紧手臂,以绝对掌控的姿态抱她,将她拥在身前。
  别墅小区绿化率高,周围树木丛生,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旺盛枝叶。凌晨的夜晚露水重,三四点那时,树叶上就略微染上湿气了,再过不久又凝上晶莹的水珠。细小的透明珠子渐渐汇聚,等到柔软的叶片不能承受之际,倏地——夜露掉地上,在灰扑扑的地面形成一抹痕迹。
  她们这期间醒了一次,睡得不安稳,也没那么重的困意,四点整以后才又陷进去,一觉到天刚蒙亮的时分。
  不过彼时也不是起来的时候,还早。
  这几天纪岑安歇得够多了,尽管夜里没怎么睡着,可她状态还是不错,不至于就这么蔫了。
  翌日,也是她先起来,自觉让地方给南迦。
  南迦昨晚过来谁都没告诉,连赵启宏都不知道,别墅里的大伙儿不清楚老板过来了,见纪岑安下来就要到楼上收拾整理,差点闯进二楼。
  纪岑安拦住他们,向赵启宏说一声,让另行安排。
  赵启宏赶忙支开帮佣,勒令谁都不准上去,自己也到楼下侯着,直到南迦醒为止。
  自家老板的脾性赵启宏可都明白,不通知就过来了,一看就是有事,否则不会大半夜到这边。
  赵启宏瞅了纪岑安一眼,心知南迦到这儿是为了谁,但装作不懂,待纪岑安还是如往常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不会因此就变得冷淡或特殊。
  他也挺老滑,变着法儿从纪岑安嘴里探了两句虚实,问道:“南总她哪个时候来的,今天是要留这边?”
  纪岑安看看他,却不回答,只说:“我找了份工作。”
  赵启宏早就知道这事,可还是愣了片刻,没转过弯儿来,不理解她提这个干嘛。
  “江灿小姐现在要出门?”赵启宏问。
  纪岑安背上挎包,以行动代替回答。
  当她会留下等南迦醒,结果不是,这就有点不对味了,不符合她平时的风格。赵启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测她们昨晚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冲突,可他没好问,只能目送纪岑安出去,整个人欲言又止,搜肠刮肚也讲不出话,还没酝酿出说辞就卡住了。
  纪岑安抬脚就走,直直出门。
  赵启宏光顾着看,背影都瞧不见了还一头雾水,久久反应不过来。
  今天反常的远不止纪岑安,另外那位也是。
  午间时刻,估摸着楼上那位应该起床了,赵启宏这才上楼,把该准备的东西和午餐都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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