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重拾gl 完结+番外 (讨酒的叫花子)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 入库:04.09
听杨叔讲完,纪岑安缄默了片刻,闭口不语。
杨开明提了两句有关大哥的,说大哥上个星期出现在了瑞士那边,但寻不到纪家父母的踪影,他们藏起来了,成心不让这边发现。
杨叔也是费尽辛苦,托各方的人脉关系才打探到这些事,很多方面还不是调查来的,全是猜测。杨叔不敢打包票,在电话那头千叮咛万嘱咐,让纪岑安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一时冲动任性就找到别人那里去。
虽然郭晋云混得不咋样,可裴少阳其人却远胜当年,不是纪岑安能对付的。
纪岑安可以悄摸跟踪郭晋云,想要接近裴少阳近乎没可能,根本没那机会,而且对方也不会如她的意,指不定会用哪种方式弄死她。
纪岑安颔首,沉声说:“不会,我有数。”
杨叔还是不放心,絮叨了一达通,关心她。
上次给的钱她都还回去了,也不要,杨叔知道她过得不好,对她也是有心无力。
老头儿良善,自己都没啥能耐,却见不得这个往日的雇主受苦,长吁短叹的,三番两次说钱的事,还打算让纪岑安去他老家躲一阵子。
纪岑安没接受这份心意,拒绝了,也不多聊,随即就果断挂电话,不与老头儿有过多的交际,不连累人家。
局势转进了死胡同,拐个弯儿,非但没迎来光明,反倒又是一条碰壁的路。
纪岑安连郭晋云都搞不定,如何能摆平裴少阳?
丢开破手机,纪岑安什么都没做,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
太阳从云层间露出大半,天空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垂眼低眸,望着被灿烂光线划分成一块明一块暗的地板,看向墙角装有高定的纸袋。
其实还有可行的法子,有一个人能帮忙。
……但那不切实,也没可能,谁都不会愿意。
第21章
天晴过后的筒子巷比往日更为安宁静谧, 街上行人稀少,好些店铺都提前关门打烊了,得等到积水消退,道路上的污渍泥泞被清扫干净才会重新营业。
夜幕降临下来, 统一身穿橘色工服的环卫大队开垃圾车到这边进行清理疏通任务, 几个电力、管道维修人员也连批出现, 搬上工具到附近抢修在大雨中被毁坏的电路等等。
忙碌穿行的身影一群群, 所有人都闷头干活,在脏乱的环境中各司其职,抓紧时间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
墙角的纸袋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隐匿在灰色的背影中。
仅剩的那点没用的自尊和傲性作祟,纪岑安碰都没碰袋子,只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收回沉静的目光,未有半分想法。
她如今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得过且过的,不急在一时。
毕竟三年都过去了, 也不差这些时间。再者,就算找到了大哥和爸妈又如何,他们能狠得下心设计她, 直接卷钱跑路,置她于危险中不顾,难道时隔至今就能教这仨儿立马悔过回头是岸,然后解决他们捅下的大篓子?
纪家那三个肯回来才有鬼了, 只要他们敢踏上Z城半步, 被坑害的各位苦主还不得把他们挨个儿撕碎了, 更别提届时还得吃官司坐牢。
想来也是讽刺, 得亏当年大哥三人高抬贵手,没把事情做得太绝,可能是临到关头良心发现了,留了两分情面,否则纪岑安铁定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保不准在哪里改造呢。
那时纪岑安还傻楞报警来着,债主都追到门口了,警方也迅速出动,天都塌了大半。她一个人留在公司里守着,找不到家里人,误以为爸妈大哥出了什么事,是一时想不开或遇到了意外,心急如焚到处找,生怕晚了就不可挽回了。
后来警方对她进行调查,相关部门找上来了解情况做笔录,告知事情的原委,直白讲到“亏空”、“庞氏骗局”等等,她才反应过来,至此后知后觉所有经过,知道那一切都是精心设计。
大伙儿在她这里一无所获,警方也没查出她有问题,一度还将她列为证人,并且担心她受打击了会做出偏激行为,曾惋惜又无奈地为之做心理工作,聊表关怀,劝想开点,让千万不要走极端,宽慰一定会尽力找到那几个祸害。
可这么久了,那桩案子也暂时被压了下去,警方都对此束手无策,何况是她势单力薄地面对。
纪岑安没那么大的能耐,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找到线索提供给警方,让司法系统介入,依照法律与正确的程序来处理。
但前提是得有线索,不能随便跳出来就指责谁谁谁有问题,空口无凭地扯淡阴谋论,要求必须查证人家,那不合规定。
同样的,个别恨得牙痒痒的债主为了解气而耍阴招,气得要撞死她报仇,可迫于没有抓到证据,纪岑安也不能怎么样,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只能躲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被债主找到。
没有有力的线索,没有充足证据,找不到真正的当事人,压在纪岑安头上的账就不会一笔勾销。
即便法律上是清白无辜的,可伦理和社会道德上不是。
归根到底,她过了二十几年潇洒日子,用的不也是纪家的钱,哪可能撇得开牵扯。
纪岑安有这份自觉,以前还抱有希望,异想天开盼着哪一天家里人可以回国亡羊补牢,收拾烂摊子,亦或看在亲情的面子上拉她一把,至少关心一下,现在早就死心了,不会单纯得像可笑的傻子。
纪家其余人真要是担忧放不下,也不会丢开她,起码得给她一条生路。但他们不仅没有,到而今更是连一个字的消息都见不着,当她死了一般。
一方面,纪岑安不愿再托别人下水,无论是杨叔还是哪位。
另一方面,等查清楚裴少阳那边的情况,她应当也不会继续联系杨叔——从今天起,也会逐渐减少往来,尽量不让其蹚这趟浑水。
背后那些人已经摸到了杨开明那里,定然是知道杨叔有在和她联络,估计早就在暗中潜伏着守株待兔了。
她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应该低调一些天,怎么也要将这段时期平静度过再看。
至于杨叔一家的安危问题,这个倒不用担心。
法治社会又不是拍电影,哪能像演的那样混乱,黑势力这种必定是不被允许的,还是网络发达的时代,那些人明面上肯定不敢乱来,顶多就耍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在没找到她之前亦不会随便出手打草惊蛇。
衡量一番,明确当下的方向,纪岑安心里也没那么乱了,理智的思绪回归,整个人沉稳了许多。
歇够了,纪岑安恢复如常,收拾一下子出去买吃的,又买一大把挂面和小份青菜回来,顺带捎上两包腌咸萝卜和淀粉火腿肠。
塑料袋里的食材不超过二十块钱,凑合着能过一周。
余后的两天一成不变,平淡乏味,过得极其枯燥。
纪岑安定下心来,稳当地应聘找短工,期间到郭晋云的住处附近蹲守了几次。
这才多久,不长记性的郭晋云就忘了会所里的遭遇,近几天又嘚瑟摇尾巴了,从早到晚都四处瞎混,有空没空就出去找乐子,约朋友飙车放松,聚会办派对显摆,不懂低调为何物。
他心挺大,颇吹捧享乐至死不渝的信条,成天不是吃就是喝,到了晚上还会特地到知名酒吧里挥霍,心情好就撒钱装阔,带看对眼的美女回家过夜,反之就发疯,当街踹车子打人,拦都拦不住。
妥妥的脑子有坑,越来越暴躁了,一副有大病的傻缺样。
纪岑安不靠近他,每次只远远观望,藏匿在角落里观察,试图找到郭晋云和裴少阳的关联,看能否顺藤摸瓜发现他们的私下秘密。
可郭晋云并未找过裴少阳一次,仿佛压根不认识这人,别说攀上这位表哥了,他连裴少阳的地盘都不进入。
凡是裴少阳所在的去处,这位常现身的地方,比如公司,郭晋云绝对不出现在那里,喝酒买醉都往相反的东区跑。
这么一看,似乎他们确实八竿子打不着,真没那层不为人知的猫腻,但纪岑安却愈发笃定他们有事。
要知道,以往郭晋云对裴少阳可是唯命是从,对这个亲戚比待自家亲爸还尊敬,可以说裴少阳是郭晋云首要巴结的对象,平日里没少嘘寒问暖,热脸贴冷屁股也要硬凑上去拉亲近,现在突然疏远了,反倒显得不同寻常,一看就有大问题。
郭晋云这种不要脸的货,为了好处不惜跪着赔笑脸,能让他舍掉这条金大腿,多半是用更大的利益换来的。
如若不然,他就是舔也得把裴少阳舔回来。
纪岑安太懂得郭晋云了,早把他的德行摸了个透彻,不用问都能猜到。
软膝盖一辈子都是这贱模样,视脸皮为无物,没有尊严可言。
摸了那边一遍底细,纪岑安就折返收手了,转而当做什么都不知情。
她找了一份新的短工,到阿冲说过的那家网吧碰运气,以日薪一百二的待遇应聘上了。
照旧是临时打杂工,日常负责帮客户处理电脑问题,跑腿送水送吃食之类的。
网吧晚上缺人,纪岑安又是上夜班,要从夜里十一点半上到第二天八点,偶尔还需要帮忙收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