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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欢重拾gl 完结+番外 (讨酒的叫花子)


  木质地板平整,纪岑安还没做出更多的举动,等缓过劲来,人已经又躺着了。
  夜色越来越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水。
  江边的晚上静谧,偶尔能听见风吹的声响,但不如市中心那一片车来车往的,总还是不宁静。
  她们倒下交叠,身影倒映在光洁的落地窗上。
  不够清晰,只有点残影,氤氲而灰蒙。
  白天的纷扰落幕,融进无边的漆黑中。
  等到回床上,半夜十一二点时分,纪岑安把南迦困在身前,拂开汗湿的头发,蹭蹭南迦的脸颊。
  南迦趴她肩上,合着眼。
  真乏了,白天到处奔波,扛不住熬夜。
  纪岑安守在一旁,守着南迦睡觉。
  顺手打开冷气,调至适宜的温度。
  22℃。
  意识飘远,南迦到后面就躺下了。
  不弄出半点声响,纪岑安轻手轻脚的,期间一度石头样坐那儿。
  中途,直到屋子里针落有声,纪岑安到阳台上去了一次。
  吹着风,留南迦在里头沉睡。
  上回陈启睿给的烟还在,一支没抽。
  倒一支出来,夹在修长的指间,纪岑安兀自拿起打火机,长眼无神地耷拉,既没所谓又颓靡。
  喀哒——
  火光一烧,周围都明亮。
  烟气升起,松手。
  光又没了。
  白蒙的烟气在黑夜里并不显眼,甚至没有什么存在感。
  不如火星子的亮明显。
  阳台的夜风干燥,裹挟着南方独有的闷热潮湿,一阵一阵拂脸上。
  一支烟燃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头。
  纪岑安再抽出第二支,点上。
  倒是没抽,不往嘴里放,点着浪费。
  通过透明的剥离看向屋里,盯着那团隆起,纪岑安长久没行动,被烟熏得眯了眯眼睛,眸子稍微紧缩。
  在沉思什么,想事。
  进房间已是一个多小时后,阳台落了一地的烟灰,尼古丁的焦味弥漫得到处都是。
  纪岑安散散味道再进去,但多少还是会留点味儿,消散不了。
  掀开被子进去,对着冷气直吹。
  意识昏沉中感受到她,南迦侧身。纪岑安顺势就上前,知晓这是已经睡醒了一次了,替南迦掖被子,靠近耳语:“别冷着了,小心着凉。”
  南迦不排斥这味儿了,眉头都没拧一下。
  不多时,改为半趴着睡,压纪岑安胳膊上。
  纪岑安把手伸进棉被里,摸到她纹身那处,安抚地拍拍。
  南迦这才说:“安生点……”
  纪岑安应道:“好。”
  闻到很浓的烟气,南迦不仅不远离,还再过来点。
  纪岑安接着她,搂稳。两人抱一块儿,很久都没这样过了,各自从重遇后都不曾这样放下心神。
  在被子里动动腿,南迦埋纪岑安颈窝里。她们的头发都混一块儿,缠着,分不出哪些是谁的。
  感知着南迦的体温,以及耳畔的匀称呼吸,纪岑安乍然有种沉溺进去的错觉。她反复摸南迦的后背,一下一下,没完没了,等到双方又都要睡过去了,才忽而心绪不定地吐露:“我那时候……有想过算了。”
  南迦趴着,半个光滑的美背露在空气里。
  “梁姨没了,追债的不放过我,连你也不在……其实算了也解脱了,起码一了百了……”纪岑安说,对着天花板,半是回忆半是陈述,“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又不敢真的这么做。”
  头一回听这些,南迦滞了滞,身子僵硬。
  “我没找你,也是不敢,还有……不想那样面对。”纪岑安坦诚,如实交代,“后来离开了,去了几个地方,一开始是不准备回来的,想着要走远点,没搞清楚要怎样……再后面,算不算的,就不重要了……”


第95章
  活着苟延残喘, 去死没底气。
  那是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前无出路,后不见归途, 找不到继续下去的方向。
  讨债的、拦路寻仇的、暗地里恨红眼而将罪责转移到纪岑安头上的……有人潜进她的住所举刀威胁, 有人要跳楼,甚至当面自残跪着哀求。
  纪家生意失败,环环相扣, 资金链断裂而几近破产本就害了一批人,父母和大哥的非法集资和欺骗卷款跑路更是火上浇油。家里的资产早被转移出去了,剩下的只有空壳子项目与公司, 外加数不清的债务。
  纪家的房子等不动产搬不走,但那对于高额的欠债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所有的不动产被法院扣押拍卖了,可最终也填不上纪家的窟窿, 1/3的欠款都不够。再后面纪岑安把自己名下的资产也都清算出去, 不着痕迹地进行,将这部分钱贴给曾经纪家的员工, 从最底层的那批发起。
  这样的举动简直作死,堪比朝那些个有权有势的冤大头债主脸上扇耳光, 必然招致那部分群体的不满, 所以才有了更后面的“意外车祸”。
  其实梁姨还能撑大局的时候, 纪岑安从未产生那样的念头,不管现实有多艰难, 可至少有一分微弱的希望, 有一丝慰藉在。没多久梁姨沉进了泳池底, 连带着最后的一抔火都灭了, 她便再也坚持不住。
  至此, 纪岑安才是真的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烂摊子收拾不了,没能力解决,只得远离这个城市,漫无目的地往别处走,一直得过且过。
  纪岑安这辈子从出生那天起就过得顺遂,很少经历风浪挫折,前二十几年遇到过的比较大的烦扰就是该去哪个地方消遣,使不出去的钱应当怎么花掉才显得阔气,以及如何瞒着家里干缺德事而不被发现。无可救药的二世祖一个,哪里体验过这种被紧逼被追着“问候”的待遇,更别说那么大的变故还有死人了。
  如果不是城里传出消息,不是杨叔主动找她,可能她至今还不知道会烂在哪个地方。
  也许还在高桥镇,也许放弃了。
  说不准的事。
  纪岑安直白,嗓音低低的,温吞道来。
  “刚出去的一年多都是在混日子,没计划,也不愿意谋生,离……”说着,她停了须臾,酝酿适当的措辞,不愿说那个不吉利的字眼,迟疑半秒钟,思索着改口,“离废了没差太远,总是很糟糕。”
  南迦顺着上来些,抬抬头,打量起她。
  眸光混合着浓郁的夜色,沉得像一滩死水。
  纪岑安轻言:“在那些地方也不是不能过活,本来可以定外边,只要低调些,再走远一点,换个城市,或者出国,找份安稳的工作好好经营,也不是不行。但是……就是下不定那份心,不知道为什么。”
  低头与南迦对视,在黑暗中目光相接,纪岑安想了想,接道:“可能不甘心,不喜欢以后都这么混。”
  勉强清醒了些,南迦掀开些被子,觉得热了不舒服。伏在纪岑安胸前,南迦明面上无波澜:“还有呢?”
  大晚上的,突然就老实了。
  纪岑安说:“想听哪些?”
  南迦的指尖触到她的头发:“依你讲,随便。”
  纪岑安想了想,很是实在,真就随便讲了。
  由最初讲起,去过的地儿,做过的工,遇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着边际,散得像一盘沙。
  听起来就是胡编乱造,打零工却拿不到报酬的经历,怎么都不像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一个精通计算机,上过大学,自幼就有着高端且良好精英教育的人,沦落到那个地步,也是有够离谱。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毛的凤凰终究是凤凰,本质变不了,凭她的能力,何必这么憋屈地活着,找份体面的生存出路应该不难。
  ——但她从未谋划过这方面,一次都没有。
  浑噩度日,有一天算一天。
  似乎苦累成了还活着的证明,无为的俗世才是真实。
  莫名就听话,纪岑安回忆道:“有一次差点碰上了熟人,在云岭那里,险些被发现了。”
  南迦颤颤手指:“嗯。”
  “你认识的。”纪岑安说,“我家公司以前的职员,一个小领导,姓卢,第一次在你的展览会上见面,他还去了,记得吗?”
  南迦说:“记得。”
  纪岑安:“他认出我来了。”
  南迦:“然后?”
  “那时在街上,赶集,我在一家电脑店里打工,他回乡探亲。”纪岑安说,“那天正好店主不在,我就走了,没让他追上。”
  南迦:“他对你做什么了?”
  纪岑安:“没有。”
  “就没了?”
  “没了。”
  攥紧下方的被单,南迦一点不惊异,知道纪岑安说的是谁,对其不是很感兴趣。
  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南迦至今印象尤新,那个姓卢的小职员她也记得。
  他是纪岑安的临时司机,也是被邀请方的代表之一。
  纪家公司的代表——真正被邀请的高层没去,看不上南迦的小展子,可迫于中间隔着的层层人际关系不好推脱,因而找了这么个小角色代替。
  纪岑安的到来纯属意外,那天她是闲着没事干,不请自去,不仅厚脸皮蹭南迦的展览会,还无理要求小职员给自己打杂,以此装模作样搞个自以为是的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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