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想你。”
苏未年一哽,脸皮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烧,都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是这样子爱撒娇。他轻声斥了一句:“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有功夫来和你哥开玩笑,还不如去找个漂亮媳妇。”
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电话那头好半天没来声音。苏未年握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似乎也说不出什么了,匆匆结了尾将电话挂断。
说不好现在小孩怎么想的,只是将手里的电话放到床头,眼睛低垂着落在那本怎么都看不懂的书上。周时延已经不是当初牙山上被他捡到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了。现在有了出息,在大公司里做事。他这种没用的便宜大哥不要也罢。这么想着自嘲一笑关灯睡觉。
那一头,周时延对着嘟嘟半天忙音的手机,眼里头黑沉沉的,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
希伯过来送报告,打开门就看见那家伙一脸阴沉不定的样子。低声咳了咳,引起那人的注意。
“注意点形象,就要开会了!”
周时延将手机放下,面无表情地接过报告,低头翻看着。希伯不愿意在这时候惹他,转身急着离开,哪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
“喂!”
“啊?”那小鬼难得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些棘手的表情看着自己,希伯很想说看见那平时臭着一张脸的小鬼能有这个表情很不错。回身走回来,靠在办公桌上,还是头一次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希伯暗暗笑了笑。
周时延拳头握了又握,还是决定开口,现在的状况他有些当局者迷,不知道苏未年现在在想些什么,若即若离似乎连兄弟这层关系也变得很薄弱,就像是把一切看淡想要慢慢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一样,他不主动打电话找他,苏未年绝对不会来问一句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但要说这个,他打电话过去时,苏未年似乎又表现得很担心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他很捉摸不透,上次周时毅差了莫桥回国将他偷偷送出来,连招呼也没有打上一声。等到再打电话过去时,一开始还会大声吼着问他在哪里,等到解释清楚了,反而只是“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希伯怔了怔,半天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犹豫着问:“你这是说暗恋想表白吗?”
周时延顿了顿,别开脸,声音淡淡响起来:“算是吧!”
希伯乐了,平时看这小子一副对汹涌而来的女孩子不假辞色的样子,原来还是个暗恋的角色。嘴角抽了抽,要笑不笑地动了动,希伯一脸好好奇的栽过去:“谁啊?”
周时延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恼怒的样子,希伯连连摆手道:“你不说说他的情况,我也不好拿主意啊!俗话说,对症才能下药嘛!”
想了想,他将目光投向窗外,说道:“男人,比我大,有孩子,有老婆。就这样!”说完了又转过来看着下巴已经跌到了桌子底下的人。希伯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嘴角抽搐,已经无法说话,或者说不能思考了。
开玩笑吧?开玩笑吧?心里一阵咆哮,可看着小子坐在面前,一双阴沉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笑意的样子,希伯咽了咽口水,开始组织语言。
“那、那,那个......”
像是预料到他说什么,周时延打断他的疑虑:“没开玩笑!”
希伯被狠狠一哽,干笑道:“你说你,年纪轻轻,口味怎么这么重呢?”
“没有可行性的建议吗?没有,就滚出去!”
看样子是恼羞成怒了,希伯顿时直起身子,与人保持两米开外的距离,站远了才开始接着说:“别火,你这话说给谁听,都这反应!”
顿了顿,希伯像是想到什么,眼睛暮然间睁大看向坐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的人。
“你,你说的,不会是......姓苏吧?”这只是试探着的说法,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可那人竟然就这么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极其镇定地给出答案:“是,就是他。”
希伯眼皮子颇为喜感的眨了眨,又一次吞了吞口水,抬眼直视着那人:“那怎么成?”
周时延似乎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了,眼里黯了黯,低头不再看他,挥了挥手说:“出去吧,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今天的谈话内容。”
“话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有这个毛病,放着又香又温柔的女孩子不要,偏要......”话还没说完,周时延阴冷的眼光就射了过来:“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不要惹我。”
口水吞不完的人睁着眼惊恐地转身准备撤退,走到一半又停了停还是给了一条良心建议。
“最好还是等等吧,这种时候乱得一团糟,别给他添烦。”
身后面一片沉默,希伯干笑着以最快的速度撤离现场,一出办公室,就靠在门上拍着胸口庆幸着自己大难不死。
周时延甩着笔杆子在文件上写了个苏字,呆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懊恼地划了划,涂了个黑团子。怎么才能让那人明白自己的想法,还要和自己一样的付出同样的感情呢?就像周时毅和莫桥一样,或者说李子瞻和慕恪那样,他们现在似乎都相处得不错,是什么让这些人走到了一起并有了就这么走一辈子的信念呢?
如果现在与苏未年坦白自己的感情,无疑是自寻死路。但是埋藏了多年的种子,一旦发芽张叶就不管不顾起来,当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所念时,那颗种子就已经扎了根,再也拔不出来了。
笔下又是一顿,今天烦心的事似乎特别多。心里头总是一团乱麻一样,平静不下来。
圣诞节前一天,慕恪带着李子瞻去了外省。李子瞻虽说也要苏未年一起,但是自从被小孩说破了两人关系后,他便注意了很多。这种时候更是不可能去打扰两个人。
拒绝了李子瞻的好意,苏未年表示孩子太小,跑来跑去也不方便。慕恪是求之不得,二话不会说将还在左劝又劝的人带进怀里推出了门。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啊!有什么事打电话!”
“嗯,知道了!”笑着将人送走,苏未年低头看着一脸迷糊,还带着睡意的程远,轻声一笑:“今天起就咱爷两过逍遥日子啦!”
说起来,李子瞻和慕恪出了门,原本苏未年就是要回自己那里去的。
可是李子瞻却左右不肯,连老师架子都摆出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考虑到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孩子又小。还真的是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打算出门买点菜,顺便把程远的日常用品补齐一下。可程远睁着大眼睛没有半点要睡的样子,没办法,只好找了背带,将孩子抱在胸前出了门。
外面风很大,幸好给程远穿严实了,又将围巾掖了掖,风吹过来,冻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匆匆忙忙买了点水果蔬菜和纸尿片,满满两大袋子,提在手上也沉得很。
一路上,又要担心孩子被冻着,又要提着两大袋子确实很不方便,过马路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将围巾吹到了脸上,汽车鸣笛声忽然刺耳地想起来,苏未年身体僵住全身发冷。一刹那间全身似乎都动弹不得了。
好半天,那些熙熙攘攘的咒骂声才传进耳朵里,肩膀上似乎传来一股压力。惊魂未定的他转头看过去,就是这人刚才拉住了自己,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连连道谢,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咧着嘴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带着孩子还这么不小心。”顿了顿又说:“不过也是那人闯了红灯,你还是要小心些!”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惊魂未定的回到家中,没有来得及换鞋子就先将孩子放回房里。孩子已经睡着了,还好没有受惊。懊恼的坐在床头上,一下一下摸着孩子的额头,老人说这样可以免了孩子的惊吓,祛除病痛。
低垂着眼,苏未年还是想不通,那时候明明看好的绿灯,怎么就有一辆车那样子横冲直撞过来了,速度那样的快,带着凶狠的恶意。
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回身到门口,弯了腰准备换鞋。眼角却瞟见玄关处一张白色的信笺。伸手拿过来,按说寄信什么的不是在楼下保安处有专门的人吗?这地方怎么来的信。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收件人居然是自己的名字!
是谁给自己寄信,还知道自己现在住在这里?
心里头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感,手上握着信笺紧了紧。转身走回沙发前,坐下将信件打开,一张打印纸,几句很简单的话。
“带着孩子离开周家的人,不要妄想攀这门亲戚。不然,想路楹那种事情还会接二连三的来。”
没有落款,但是苏未年也能隐隐猜到是谁,是小孩其他兄弟吧,旁系的,表亲堂亲的,都盯着这份诺大的家业呢!
苏未年低着眸子,脸上闪过几分失落,暗暗做了决定。
李子瞻回到洪城家里的时候,打开门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上下找了找,苏未年和程远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在茶几上留了张纸条,说是有了路楹的消息,先离开了。
“我说了,不出去的,这下好了,孩子走了!”李子瞻还记恨着慕恪将他拉走的事情,现在苏未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且不说心里头真的是很舍不得两个孩子,再说周时延那头还真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