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骁不正经地笑了,"让战哥费心了。"
这番话里的暗潮汹涌,只有袁骁和战扬清楚。
在林清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极了,特别是袁骁的笑,那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因为用力,指甲划破了掌心,传出尖锐的疼痛。
"好了,没有别的事儿就回去吧。"
战扬一句话结束了今晚的闹剧,谁也没有意料到,看起来毫无战斗力的林清会忽然拿着匕首冲过来。
"你去死!"他尖叫着朝袁骁冲去,后者回头,朝他投去一抹怜悯的目光,然后慢慢屈起腿--踢出!
考虑到对方是个小白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袁骁收了七分力。
可就算这样,林清还是被他踹飞起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而他用于行凶的凶器顺着地板滑出很远……
"咳--"林清死狗一样匍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呃……"袁骁特不好意思地看着战扬,解释道,"没想到这么不禁打。"
战扬眯了眯眼,他立刻小跑着过去将林清扶起来。边替他拍身上的灰边假意问:"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滚开!"林清一把将他推开,踉跄着站稳,眼神悲凉地看着战扬。
后者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林清自嘲地笑了笑,默默离开了。
"战哥?"阿德征询地看向战扬。
"随他去。"战扬面无表情道,"终止对林清的一切投资,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允许他再到别墅来。"
"这么狠?"袁骁惊讶。
战扬斜看他一眼,袁骁立刻改口:"战哥果然英明果断!"
袁骁以为战扬叫他来就是为了看笑话,没想到林清离开之后,他直接将荣里贵手里的生意转交给自己。
从别墅出来,袁骁脸上的笑立刻散去,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危险地眯起来,神态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
战扬的心思他一直摸不清,既怀疑他,又将这么重要的生意交给他。还是说……这是考验他的新手段?
"袁骁。"黑暗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清慢慢从树后面走出来,"做的不错啊!"
"什么?"袁骁环抱着手臂,依靠在长满爬山虎的墙壁上。
"你少跟我装蒜!"林清冷哼,"你别高兴得太早,战扬对我都这么无情,何况是你!"
袁骁收起笑,眼神冰冷地望着林清,"我劝你最好不要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怎么,害怕了?"林清露出分快意的笑,"想一想,要是被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下场?"
"看来你还没吸取教训。"袁骁掏出烟点上。
想到今晚的屈辱,林清怨毒地盯着袁骁:"别让我找到证据,倒是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袁骁深深吸了一口烟,照着林清喷出去,轻笑一声:"好啊,那我一定小心做人,我还不想死呀!"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林清下颚绷紧,转身一拳砸在墙上。粗劣的墙面将他的关节磨破,鲜血涌出来,在地上留下几朵盛开的血花儿。
十六岁到如今,林清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狼狈过。一想起战扬冷漠的脸,他的心跟被针扎了一样疼。
恍恍惚惚回到家,在门外等了一晚上的李亭仪尖叫一声跑过来,颤抖着捧起他血肉模糊的手,"林清,这是……这是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唤回林清的神智,他双眼无神地看了李亭仪一眼,扬手将她推开,"滚开!"
"他们打你了?"李亭仪又凑上来,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边哭边为他处理伤口。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儿。"
酒精的刺激让林清打了一个哆嗦,他烦躁地踢翻脚边的医药箱,一把扯掉刚缠了一半的绷带。
"死女人,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他朝满脸泪痕的李亭仪吼。
李亭仪震惊地看着他,她很难想象,眼前双眼赤红暴跳如雷的人是那个温润儒雅的林清。
"看什么?被吓到了?"林清神色疯狂,低声笑了,"那我告诉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跟你上床?不知道吧?"他俯身与李亭仪面贴面,声音诡异地温柔下来,"因为你是顾珉看上的女人,我需要情报……"
李亭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那是因为在乎我的过去……"
"嗯?"林清忽然放声大笑,"不这样说,你会告诉我?哈哈哈……傻不傻啊?"
林清笑得停不下来,李亭仪脸色惨白,手脚发软,好半天才站起来。
"知道真相了,恨我了?那还不快滚!"林清忽然一声暴喝。
李亭仪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看着喜怒无常的林清,本能地感到害怕。
"林清……你别这样,我、我……"
"还不走?"林清转头看她,此时从他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感情。
李亭仪大惊失色,调头就跑。
可惜已经晚了,林清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一拽,将她扔进沙发,"你不是说爱我吗,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安慰我?"
"林清,你住手!"李亭仪不停挣扎,两人的打斗撞翻了茶几上的酒精,刺鼻的味道更加刺激了情绪失控的林清。
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之后,李亭仪耳朵嗡嗡直响,已经无力反抗,被迫承受着来自林清的怒气。
沉重的铁质脚链限制了步行的速度,空旷的走道里回响着铁链碰撞的声音。
荣里贵打了个哈欠,挤出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进去吧。"年轻的狱警轻轻推了他一把。
荣里贵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第三次踏进审讯室。
对面小桌后坐着两位年长的警察,荣里贵耷拉着眼皮,不看、不听、不说。
"荣里贵,你是不打算说了?"
荣里贵抬起他千斤重的脑袋,看了两人一眼,将自己拷着沉重铁链的手抬起来,"警察同志,能先给我解开吗?"
警察敲了敲门,年轻的狱警进来给他换上轻便的手铐。
荣里贵抹了一把光溜溜的脑袋,吐出一口气,"行,我说!"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说之前我得先写遗嘱。"
其中一个警察轻笑了一声,"用不着,法律规定……"
荣里贵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别跟我整那些废话,我要写遗嘱,不然一字儿不说!"说着,他又耷拉下脑袋,盯着自己的手指,打算抗争到底。
两个警察对眼合计,其中一个出门给他带来了纸和笔。
"写吧。"
荣里贵慢腾腾地将笔套拔下来,撩起眼皮看了两个警察一眼,趁两人不备,忽然将笔狠狠地插向脖子!
"喂!"警察来不及阻止,半只笔没入荣里贵的喉咙,他抽出着从座位上滑到地上,血流下来,在地上湾成一滩……
第十七章 葬礼
拓东路别墅内,阿德匆匆推开战扬书房的门,俯身在他耳边将荣里贵自杀的事情告诉他。
战扬微微停顿,冷静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光棍一个,唯一沾亲带故的就是荣昌。"
战扬考虑片刻,"好好安葬。"说完,重新投入手里的工作。
听说荣里贵的死讯,袁骁很是诧异。他没想到三刀两面的荣里贵居然这么有骨气,宁死不说一个字!
"兄弟们,把手里的活儿都放一放!"他扬声朝场子里的兄弟们道,"今天荣哥出殡,我们送他一程!"
袁骁带领着从荣里贵那里接手过来的兄弟们,早早地等在墓园外。
傍晚,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驶入大家的视线。
袁骁细心地发现,身边几个兄弟眼眶瞬间红了。看来,荣里贵虽然人猥琐了点儿,在兄弟们心里,他多少有点儿地位。
战扬亲自捧着骨灰盒下来,一身样式简单的纯黑西装难掩他的英俊。
袁骁眯了眯眼,嘴角自然而然地翘起来,露出战扬最讨厌的那种痞笑。
"战哥好!"
身后的兄弟纷纷向战扬问好,袁骁刻意落后半拍,让自己的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
战扬的眼神果不其然在他身上停留了更长时间,之后信步从兄弟们让出通道走近墓地,将荣里贵的骨灰安置好。
战扬亲自主持,做了一个简短的追悼会。
袁骁站在角落,将战扬所有的动作神态看在眼里。越接触他越感觉到,战扬是个笼络人心的高手,这也难怪他生意做得这么大,却很少有把柄落在警察手里。
"有兄弟离开了,我很难过,感谢他用生命换得我们的安宁……"
战扬的悼词断断续续传到袁骁耳朵里,临近末尾,他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袁骁,相信他能带领大家踏上更好的道路。"
袁骁视线扫了一圈就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战扬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正式将荣里贵的生意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原先姓'荣'的兄弟们,从现在开始,改为姓'袁'了。
"骁哥!"不知是谁开了头,人群里此起彼伏传来问好声。
袁骁嘴角忍不住抽搐,僵硬着表情一一点头回应。
战扬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车子刚起步,有人迅速拉开未上锁的车门,挤进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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