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大笔资金压在这个项目上收不回来,其他业务就无法顺利开展,每天公司只出不进,到年底亏损的账是记在贺景瑞这个总裁头上!
能否盘活商业街成了贺景瑞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这关系到对他才能的评定,关系到贺成功与董事会的博弈,关系到他以后能获得多少信任和发展机会,真算得上前途攸关。贺景瑞能不急么?!
以前都是大哥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如今贺景辉少有的失败项目要他来收拾,他森森体会到,擦屁、股这种事绝壁不是好干的!
哥,我错了,让你帮我擦了那么多年的屁、股,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求你开个外挂,把这条街卖出去吧,我现在听见街名就想撞墙啊!
以上是贺总每次见到他哥的泣血心声。
问题是他的全能大哥在这事上也发挥失常,本来事就多,难得抽时间帮弟弟出个主意,居然都是馊主意!这条商业街简直就是贺老大的克星呐有木有!
把贺总愁得,心烦、失眠、易怒、食欲不振,喝静心口服液都没用。
圣诞节这天,董事会开了个临时会议,主要针对地产公司头一季度的运营情况,其实就是来声讨贺景瑞工作不利的。
几个老头子可能是见不得年轻人圣诞节出去狂欢,在会上对贺景瑞群起而攻之,言辞那叫一个犀利,气势那叫一个凶悍,连贺成功、贺景辉两父子这种身经百战的boss都有些抗不住,贺景瑞这只总裁菜鸟完全不够砍杀的。
到会议结束时,他已经被摧残得金刚心变成玻璃心,还碎了一地渣渣。
望着父亲、大哥铁青的脸色,肃杀的神情,贺景瑞在心里内牛满面。
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贺氏,我对不起社会,我就是个浪费粮食的废柴,多吃一口饭都是罪过……
他正在起劲儿地自我检讨呢,他爸发话了。
“小瑞,你别怕,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可是,爸,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贺成功挑了挑眉头:“怎么?这样就给吓住了?”
“我觉得我经验不足……”他绞着手说出了心里话,只是没敢说后半句“我、干不了”——怕他爹失望。
贺成功目光深沉地望着他,眼里的意味复杂得令他心虚。
末了,贺成功只说了一句:“实在干不了就算了。但是我们贺家人都是越挫越勇。”
老爸,我也想勇啊!可再勇也得先找出路不是,没出路瞎胡搞,越勇死得越快有木有!
贺总无语凝噎。
圣诞节的大餐成功地被董事会的老头子们搅黄了。
贺景瑞对着心爱的小鞋匠和一桌美食仍是一张死人脸。草草吃完饭,也没心情去玩,开车回家时被浩荡的游玩人群堵在路上。
被堵了整整一个小时,好容易挪动了半条街,又被堵住了。
“妈的!”贺景瑞用力拍着方向盘,烦躁地说:“早知道就不出来吃饭了,真是花钱没罪受!”
沈清源知道他心情不好,默默地坐在一旁,没接他的话。
“还有刚才那个圣诞大餐,什么破玩意儿?难吃得要死!你说是不是?!”
被问到脸上了,沈清源只得道:“圣诞节都是这样的。”
“是啊,”贺景瑞发泄似的把领带使劲儿往下拽了拽,“我怎么竟干这种傻x事呢?”
沈清源看了他一眼,伸手按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柔声说:“找个地方把车停了,走回去吧。我们好久没散步了。”
贺景瑞依言把车停到旁边的一处车库里,和沈清源避开人流走上了一条僻街。
冬夜寒冷的风吹扑面而来,宛如一股清流注入头脑,令两人打寒颤的同时也清醒了不少。
贺景瑞小声向小鞋匠诉说今天操蛋的会议、摆在自己面前的难关以及种种复杂纠结的心情。
沈清源静静地听着,把他的一只手拉到怀里贴肉抱着。
皮肤的温度让人心安。
贺景瑞沸腾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可以跳出迷局以局外人的角度来分析情况。
“这事不好办,大环境摆在那里,我再努力也未必能成?”他叹着气说。
“先做了再说,想太多也没用。”沈清源轻声说。
沉默了一会儿,贺景瑞又说:“我不想干了。”
沈清源扭头惊奇地看了看他,不赞同地问:“你才干了三个月就放弃?”
贺景瑞没说话,和小鞋匠手拉手又走了一段路,然后停在一个街口。
“就是这里。”贺景瑞伸手指着前面的街道。
宽阔的街道两旁矗立着新建的房屋,一幢幢尖顶的仿欧式建筑,姜黄的墙面,深赭的窗框大门,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华丽。
这是贺景辉的风格。
当初他曾很花了些心力监督设计,也投入了不少贺氏的财力,如果不是时势陡变,这里现在已经是一道繁华热闹的风景。
而现在,整整一条街空空荡荡,店铺门前贴的招租广告沾满了灰尘,大幅的红色招商标语塌下一个角,被风吹得东飘西荡,更衬出街道的冷清。
注视眼前的近乎荒凉的景况,贺景瑞喃喃道:“这么多商铺我怎么卖得出去?”
沈清源站在他身旁叹息:“全是新房呢,太可惜了。”
“是可惜了,”贺景瑞走到一座小楼前,伸手在墙壁上无意识地刮了刮,“当初花了很多钱。”
他拉着沈清源从街头走到街尾,真心觉得这个项目并不是毫无价值的失败品,不该就这样被否定被放弃。
何况这些楼也是他的试金石,每一块砖都承载着他的前途和信心。
“这么好的地段和房子为什么就卖不出去?”他自言自语道。
“卖出去做什么?”沈清源问。
“商业街。这里原来就是商铺,专门赚学生的钱。”
“非要搞商业街,不可以做别的?”
“别的什么?”
沈清源回答不上来,挠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
贺景瑞也没主意,只觉得轻易放弃太不甘心,下决心要咬牙死磕,就像劝小鞋匠读书一样,怎么着也要把一年的任期做满。
圣诞节刚过,贺景瑞就召集公司全体员工开动员会。目的只有一个,发动所有可以发动的力量,尽可能地接洽各类商家,除了销售部门外,其他员工也要加入到销售环节中去,凡是招到商、卖出楼的人都有高额奖金。
在地产公司如火如荼的“全民”销售中,夫夫迎来了新年,尔后是春节。
☆、第61章 〔六十一)姐夫
在如火如荼的“全民”销售中,夫夫迎来了新年,尔后是春节。
原先沈母准备春节来看俩儿子的,无奈家里有事没有成行。
她没来,姐夫张永靖倒是来了。
沈家的事其实也是姐夫搞出来的。
这几年杨柳村有人开始种三七,而且发了大财,引得很多村民眼红也开始跟着种。张永靖便是跟风分子中的一员。
但张永靖是倒插门女婿,在村里没有地,要种三七就要动用岳父钟家的田。
钟家的田地可是村里最好的良田之一。钟家舍不得放弃原来高产的蔬菜粮食,重新改种没谱的三七,何况还要拿钱买这买那,花一笔额外的钱?因此并不同意他的三七计划。
另外还有一个反对的原因就是,他前些日子倒卖农副产品,当时吹得天花乱坠,结果亏了不少钱,岳父从此就不相信他了。而他和钟秀芳又闹了点儿不为外人道的矛盾,所以老婆也不相信他。
眼看三七计划要泡汤,张永靖不肯放过赚钱的大好机会,就打起了二舅子的主意,准确地说是瞄上了二舅的“媳妇(老公?)”。
他想找贺景瑞借笔钱,拿回家充做他倒卖农产品赚的钱,既可以挽回岳父、老婆的信任,又解决了种三七的成本问题。
于是,张永靖厚着脸皮找上门来,美其名曰看望两位兄弟,钟秀林还没见着,他就急吼吼地跑贺景瑞公司去了。
贺氏是本市最大的企业之一,下属的地产公司也是相当气派。张永靖走进大厅时,从心底发出赞叹——听说贺景瑞当老总了,竟是这样一家大公司的总裁,没想到啊!
那小子当时看着不过是个普通的富二代,谁知居然是是镶钛合金级别的。妻弟有这么个朋友也不知道利用一下,亏老婆还说他精,简直就是二嘛!
张永靖一路上到六楼,秘书说贺总在开会让他等一会儿。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盘算待会儿如何向贺景瑞开口。
过了二十多分钟,会开完了,贺景瑞风似的从会议室里出来,见到张永靖的时候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张永靖小小地愣了一下,主要是贺景瑞西服笔挺梳着大背头,把他哥的狂拽酷帅总裁范儿都cos下来了。熟人乍一看都认不出来。
“小何倒两杯咖啡。你跟我进来。”贺景瑞吩咐完秘书后,冲张永靖招招手。
大姐夫忙打叠起一脸亲热笑意跟着进了何总的办公室。
俩人寒暄一番后,张永靖把他的来意说了。
贺景瑞一听借钱眉头就皱了起来。无他,大姐两口子前前后后借过好几次钱,说是以后还,还个屁啊。借条都没打,贺景瑞好意思追着要他们还钱么?就是有那个脸皮也没那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