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自助餐还能打包?”沈清源奇道。
“我抽奖抽的。”贺景瑞敷衍地笑。
服务员的嘴角抽了两下……
贺景瑞拉着沈清源上了电梯,按下五楼。
沈清源问:“去哪儿?”
“顶楼有个花园茶座,我请你喝东西。”
进城六年,喝茶之类的活动在沈清源是屈指可数,都是在李邺大学附近的小店。贺景瑞今晚带他来这样精致幽雅的地方,可以说是生平第一遭,很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新奇和兴奋。
走出电梯,他果然被惊着了。
花园茶座是一座巨大的玻璃屋,种着各种热带植物,还有一个人工瀑布。植物里散放着彩色沙发和茶桌,桌上的水钵里点着花型蜡烛,与顶上用灯光布置的满天繁星相映成趣。
指着顶棚,贺景瑞说:“夏天这些玻璃可以打开,现在天冷用的是灯光,还成吧?”
沈清源傻乎乎地抬着头:“成。跟真的一样。你以前来过这里?”
何止来过?这茶座的最初设计就是他提出的,不过贺景瑞很矜持地回答:“来过一两次。”
点了两杯长岛冰茶,趁沈清源四处张望的时候,贺景瑞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沈清源手边。
“清源,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还有礼物?我都没给你准备。”
“你不用送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盒子,沈清源怔住了。
里面躺着一支爱疯手机。
他拿起手机就想起遇到贺景瑞的时候,正遗憾没钱给李邺买爱疯,而今居然有人把它送到自己面前。
长那么大,第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
沈清源鼻子发酸,低声说:“你攒钱是为了买这个送我?”
“以后我会多赚钱,给你买更好的。”贺景瑞不好意思地说。
“景瑞……”沈清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你不用感动成这样吧?手机而已?要不你以身相许?”贺景瑞勾起唇角痞痞地笑。
“要许也是你许。”沈清源笑着回嘴道。
“好啊,现在就给你,不许反悔。”贺景瑞靠近他作势去解衬衣扣子。
“去你的!公众场合,注意点儿!”沈清源红着脸嗔道。
正闹着,一个女孩子走进来,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穿一件玫红色的喇叭袖纱衫和牛仔裤,长及腰间的头发编成粗粗的发辫,旁若无人地走到表演的地方,一脚撑地坐上高脚椅顺手拿过旁边的吉他。
“她就是筱琴。”贺景瑞对沈清源说。
沈清源微微张着嘴看了好几眼,才问:“她在这里唱歌?”
贺景瑞不答,对筱琴挥了挥手。
筱琴向他们这桌莞尔点头,然后用麦克风说:“很高兴今天我的朋友到这里来听我唱歌……他希望藉由我的歌声向他的爱人表白,下面我演唱一首‘爱你在心口难开’,祝愿我的朋友早日和他爱的人牵手。”
琴声响起,把这首唱滥的歌改变成摇滚曲风,筱琴及具穿透性的歌声让听者热血沸腾,恨不得跟着节拍起舞。
对沈清源挤挤眼,贺景瑞悄声在他耳边说:“这是我送给你的哦。”
沈清源像做梦一样,晕乎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晚的惊喜一个接一个,堪比言情电视剧,贺景瑞这是要变韩剧男主的节奏啊。
一曲毕。筱琴接着唱起拉丁风的英文歌。
她没弹吉他,而是随着音乐舞动。舞着舞着就到了贺景瑞面前,冲他伸出手,是一个邀请的手势。
贺景瑞拉住她的手,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走上舞台,很自然地拿下麦克风,开唱。
平时听他哼哼,沈清源只觉得他声音还不错,万万没想到他唱得那么好。
醇厚的富于磁性的男声,带一点点鼻音,深情无限。和筱琴高亢的声线配合得天衣无缝。彩灯打在他身上,有种他整个人都在发光的错觉。
隔着一段距离看去,沈清源才发现贺景瑞如此高大俊朗,亮亮的眼睛灵动无比,像个调皮的大男孩。一向觉得他不正经,但今天沈清源似乎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原来他也可以含情脉脉,风度翩翩。
贺景瑞在一片赞叹声中坐回座位。
“你唱的真好!”沈清源由衷赞道。
冲他飞了个眼风,贺景瑞又哼起刚才唱的歌。
沈清源听他翻来覆去只唱一句,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今晚我能吻你吗?就是这个意思。”贺景瑞附在他耳畔压低声音道。
他的气息拂过皮肤,又热又痒,沈清源紧张得往后靠,很怕他不管不顾地吻过来。
贺景瑞对他很有风度地笑笑,靠回沙发喝了口鸡尾酒,继续哼那句歌词。
筱琴唱了几首歌后过来和他们聊天。沈清源听她说才知道,贺景瑞听说筱琴在这里唱歌,特意和她约好带沈清源过来,让她专门给他俩唱一首歌。
“为了给你惊喜他准备了好久。”筱琴对沈清源意味深长地说:“他很在乎你呢。”
离开餐厅,贺景瑞非要拉着沈清源散步。俩人走走停停,一路逛着回家。
沈清源总想起筱琴那句话,除了感动以外那种欠债的感觉又加深些许,好像不接受贺景瑞的感情就对不起他一样。
可是,爱一个人多么不容易。
快到家门口时,沈清源终于鼓起勇气,拉住贺景瑞的衣袖,“景瑞,谢谢你请我吃饭,还送我礼物。”
“你说了好多遍,干嘛这么客气。”
“……”沈清源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贺景瑞惊喜之余,大力揽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寒冷的夜风在呼吸间都变得温暖起来。
贺景瑞的臂膀十分强/健,紧紧圈着沈清源像是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沈清源似乎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那种蓬勃的热力把他烧得头晕目眩。
“清源,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贺景瑞在沈清源唇边轻声呢喃。
既然亲过了,贺景瑞的心思就开始活泛了。他烙饼似的在地铺上翻来翻去,从内到外烧得心慌。就着夜色他瞅了一眼旁边钢丝床/上的沈清源。
背对他一动不动缩在被子里,沈清源安静得似乎连呼吸都没有。
贺景瑞低低地叫了一声:“清源?”
“嗯?”
“你没睡啊?”
“嗯。”
“我想……”贺景瑞狠狠咽一口吐沫,试探地问:“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沈清源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对贺景瑞不啻于天籁之音,他激动地跳起来,掀开被子飞快地钻到沈清源身边。
钢丝床往下一沉,发出难听的咯吱声,贺景瑞紧紧从后面抱着沈清源,低笑道:“这破东西不会垮了吧?有空重新换一张。”
沈清源僵硬地躺在他怀里不动不语。
他把他翻过来,合身压上去,低头去吻他。沈清源没有拒绝,乖乖地任他亲。
得了许可,贺景瑞胆子大起来,他在沈清源耳边轻声调笑:“憋得不行了,可以吗?”
沈清源闭着眼微微点了点头。
二少开心地恨不得跳起来欢呼,上衣都来不及脱就要办事。
钢丝床咯吱咯吱响了半天,贺景瑞忽然从被子里钻出来,捏着沈清源的下巴质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
“没、没有。”
“真的?”
“嗯,真的!”
“那你看着我!”贺景瑞恶声恶气地命令。
沈清源的长睫毛颤巍巍地打开,看到贺景瑞的脸时,不自禁地又阖上。
“你看着我啊!你是不是在想着姓李那个混蛋!”贺景瑞握着他的肩膀不甘心地摇晃。
终于睁开眼注视他,但沈清源的视线还是不肯和他相对,左右转着眼珠,说:“没,我没想他……我也想忘了他重新开始的。”
“那你怎么不硬?你对我没感觉?”贺景瑞握着他软塌塌的东西质问。
“我、我不知道。”沈清源羞窘地说。
“那你想不想和我/做?”贺景瑞不依不饶。
被他追问得恨不得躲进犄角旮旯,沈清源拉了被子遮住半边脸,小声说:“还、还行。”
“什么叫还行?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贺景瑞哀叫。
沈清源缩在被子下面,死活不出来,无论贺景瑞怎样逼问也不肯出声回答。
对贺景瑞他是有点儿动心的,但还有没到喜欢得想和对方做/爱的程度。毕竟他是个保守的人,因为从小背着野种的名声,所以对那方面看得特别慎重,生平最不能接受随便和人发生关系,感觉和牲口差不多。
虽然他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告诫自己要放开些,贺景瑞对自己那么好,老是拒绝他很不近人情。但到了真刀真枪上阵的时候,小清源就是不给力,再自我催眠也无法雄起。
这是男人的命门,谁摊上谁都不能淡定,贺景瑞还非要逼问出个所以然,简直让他想撞墙。没脸见人了!
贺景瑞揪不出沈清源,一腔子*和沮丧无从发泄,只得跑趟厕所,狠狠撸了一炮。
再出来沈清源还躲在被子里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