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钱人的想法比较奇怪呢?生来拥有的东西,是别人奋斗一世甚至几世都无法得到的,众星捧月,太过舒适的生活让他们觉得缺少刺激?所以铤而走险和警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可是……似乎又不是这样的,卡埃尔迪夫的眼睛里,有更深,更沉,让人猜不透的东西。
「怎么了?不方便说吗?」拜伦友好地问,「是身体不舒服?」
晏子殊的脸孔有点热,因为拜伦的询问,明显包含了其他意思。
脖子、耳后、肩膀、胸膛,甚至大腿内侧,满是红色吻痕,手腕上还有皮带勒过的印子,拜伦的姐姐是卡埃尔迪夫的情人,而自己昨晚和卡埃尔迪夫做了什么,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了。
「你不用介意姐姐。」拜伦说,「她知道公爵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
晏子殊脸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憋着气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可对公爵来说,你确实是特别的。」拜伦不以为然,「你要知道,公爵不是同性恋。」
「哎?」晏子殊大吃一惊。
「公爵阁下认识我,在认识费琳莎之前,」拜伦放下球杆,说道,「我们是在牛津大学,劳希宁教授那里认识的,我当时是教授的助手,帮他编写一本关于失落的文明,亚特兰蒂斯大陆那本
书。我们聊得很愉快,后来又一起吃了晚餐,公爵赞助了我之后两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如果他来牛津,一定会到我的公寓里坐坐,有时候也过夜。」
晏子殊张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公爵欣赏我,但是他只能接受姐姐的怀抱,所以我说,你是特别的。」
拜伦思索的眼神眺望前方,那里是正在挥杆的卡埃尔迪夫和几个穿着短裙运动服,活力四射的女性,费琳莎.罗达也在里面。
——卡埃尔迪夫原来不是同性恋!这个冲击对晏子殊来说太大了,肺部像突然失去了功能,喘不过气来。
「我并不是在嫉妒你。」
拜伦接着说,「我尊重公爵的选择,我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好像很期待我说清楚一样,我
和公爵阁下只是雇主与员工的关系,请放心吧。」
「我并没有……」晏子殊大惊,表情就像是遭到了灭顶的打击,惨淡无比,「请不要随便假设……」
正巧,远处的卡埃尔迪夫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远远地对在了一起,晏子殊表情僵硬着,心跳骤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晏子殊绝不相信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可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那种心弦震撼的感觉简直可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晏子殊怔怔地,完全不知所措地对视着,然后看到卡埃尔迪夫下了果岭,朝他们走来。
像是被无形的指甲猛地掐了一下手背,晏子殊从震愕中惊醒,额头上居然有汗?
「你没事吧?」
一会儿后,卡埃尔迪夫站定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两人的身高差五公分左右,这点也让晏子殊抗拒。
「你和拜伦在说什么?」卡埃尔迪夫低声说。
阳光下,脸色微白的晏子殊看上去更加虚弱。
「你想休息一下吗?」
「不用,别碰我!」避开卡埃尔迪夫的触碰,晏子殊拿起拜伦放下的球杆,大步走向前面的草地,不过,这个突然的动作也扯痛了他的后股,肩头明显地一僵。
卡埃尔迪夫淡紫色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晏子殊弯下腰插球座、放球。
他很适合阳光,虽然绰号叫夜鹰,阳光却使他更加俊朗,也增加了他的锐气,卡埃尔迪夫的目光几乎有些痴迷。
这是一种欣赏画作或雕塑的眼神,晏子殊离经叛道的长发,可以用精致和典雅来形容的脸孔,还有眼神里那股桀骜和冷冽,都让他惊讶。
见到晏子殊的第一眼,卡埃尔迪夫就知道自己的心在动摇,这是毫无预警的撞击,心湖不再平静,那一丝涟漪,自中心缓缓地荡漾开去。
立场不同,自然少不了冲突,他从来没想过手下留情,可是突然有一天,也许是恶作剧,他想尝尝他嘴唇的味道。
男人的嘴唇当然带着浓厚的类似杜松的气味,可是晏子殊的嘴唇,竟带着一股天竺癸的香气,或许是咖啡的芳香,让他觉得甜美。
嘴唇只是轻轻地重叠在了一起,像不小心撞到一样,很快分开,卡埃尔迪夫却觉得全身都燃烧起炙热的情/欲,晏子殊的风衣变得十分碍眼,他甚至不想理会远处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手劲越来越大,把晏子殊牢牢按压在墙壁上,想做/爱!
当然,下/半/身突然的冲动,是不可能战胜那千锤百炼的理智的,更何况晏子殊还是个男人。
卡埃尔迪夫强压下原始的欲望,放开晏子殊。不过这种冲动,像烙印那样深深地印进了他的脑海里,在之后的梦境里,他看见了晏子殊喘息着的裸/体。
很美,像非洲草原上的猎豹一样,完美的肌肉线条,修长的双腿,臀部紧俏而结实,真是上帝的杰作,卡埃尔迪夫觉得口渴,而在现实中,那肉/体更显示出对性的诚实,昨晚,那热汗淋漓的身体让人销魂噬骨,卡埃尔迪夫很满足。
也由于陶醉,昨晚是做得过分了一些,不过……也看到了晏子殊「死要面子」的一面,卡埃尔迪夫扬起一抹玩味的微笑,身体明明在疼,却硬撑出一副没事的模样,痛的时候,应该直接说痛才对吧。
晏子殊僵硬着脸,知道卡埃尔迪夫一直在看他,可是他不想理会,凶猛而用力地挥杆——「砰!」
随草皮四溅,白色的高尔夫球像压缩着的弹簧一样飞了出去,晏子殊的手臂被震得发麻。
球飞得太高、太快、太远,不一会儿便越过果岭,落在葱翠的草坡上,直滚到灌木丛里。
「不能认真些吗?」
卡埃尔迪夫不由叹息,走到他身边,「我不是为了看你这样别扭的打球姿势,把你叫到球场上来的。」
「我没有让你看,而且,我不是你的阶下囚么?你叫我来,我怎么敢说不?」晏子殊冲口说,头也不回。
卡埃尔迪夫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要学会控制你的脾气,你是警察吧?怎么可以比匪徒还火爆?高尔夫很适合你,要轻轻地、理智而冷静地挥杆,这和扣下扳机的感觉异曲同工呢。」
晏子殊不搭理他,走前几步,拿起另一个练习球。
「还有……你开枪时,总会迟疑半秒,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如果对方是职业杀手,你已经死了。」卡埃尔迪夫匪夷所思地说,「别告诉我你是不忍心开枪。」
晏子殊看着手里的高尔夫球,眼前浮现的是一张张或惊恐或张狂的脸,在社会的最底层生活过,晏子殊知道这些罪犯之所以会贩毒,抢劫,是生活所迫。
他们从小缺乏良好的教育,或安稳的家庭环境,长大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要想活得好一些只能铤而走险,当然也有十恶不赦的混蛋,恃强凌弱。
但其中一些人只是一时误入迷途,他们还很年轻,也有家人在等待,或许是年迈的祖母。
追捕犯人的时候,晏子殊总会联想起这些,开枪的一瞬间就会犹豫,就算对方拿着的是猛火力的机枪,他还击时还是会避开要害。
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习惯。
「杀人有那么难吗?该下手的时候,就该毫不犹豫地下手,」卡埃尔迪夫认真地说道,「你以为每一次,都会有神迹出现吗?」
晏子殊沉默无语,头顶是蔚蓝的苍穹,家燕高速飞掠过青翠起伏的草地和城堡高耸的青灰色塔楼。两人的头发被风吹拂着,华丽的金色和隐隐闪烁着靛蓝的黑色,如同光和影,对立的、若即若离的存在。
「……我和你不一样。」晏子殊放好球座,冷漠地说。
卡埃尔迪夫注视着他,突然从后方握住了他拿球杆的手,手指还滑进他微张的指缝里,就这样亲密地握着球杆。
晏子殊怔住了,表情愕然!
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夹杂着好奇与不同程度的蔑视,像针一般扎着晏子殊的脸,不知道是因为晒久了,还是卡埃尔迪夫身上Burberrys London的味道在作祟,晏子殊竟然有些眩晕。
「放开我。」晏子殊拘束地说,胃在痉挛。
卡埃尔迪夫却是有意在整他,冰冷的语气、严厉的动作,就像警察学校那些斯巴达教官一样不留情面。
「你的手指只会扣扳机吗?这么僵硬?脚站开一点,你又不是女人。」
卡埃尔迪夫用膝盖顶开晏子殊的腿,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太早抬头看球,还真是初学者!记着,要注意节奏,右臂要伸直!」
我知道怎么打!
晏子殊恼羞成怒,卡埃尔迪夫突然扳起他的下巴,吻了他,是把舌头都伸进来的热/吻,晏子殊的脸孔猛然涨红了!
——他做了什么?
晏子殊气得手臂都在发抖,卡埃尔迪夫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