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卡埃尔迪夫挑衅道。
「你等着。」晏子殊冷声道,切断了电|话。
颓然靠在车门上,为什么他想忘却的过去,卡埃尔迪夫要故意提起来呢?
「晏警|官,」开车的年轻警|察担心地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
晏子殊站直身|子,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客运码头。」
「好的,警|官。」年轻的警|察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启动了汽车。
船坞离码头并不远,呼啸着的警车只用了五分钟就停在了伊丽莎白号悬梯前,晏子殊从车上下来,微仰首看着那巨大的白色船身,实在没想到还会回到这里。
「你留在这。」晏子殊回头吩咐道,登上了悬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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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层,撞球室。
当一脸严肃的晏子殊,迈进撞球室大门的时候,卡埃尔迪夫正一边悠闲地喝着鸡尾酒,一边透过占据半面墙壁的舱窗,欣赏着地中海碧波荡漾的美景。
两个保|镖像影子一样站在他身侧,吧台后则站着一个正擦|拭雪克壶的酒保。
「你来了。」卡埃尔迪夫转过头,把酒杯放在吧台上。
「阿米娜在哪?」
晏子殊盯着那双令海景都失色的迷人眼眸,一字一顿地道,「你既然已经赢了,就放过她,何必为难一个女人?」
卡埃尔迪夫笑了一下,看着他,「我为难的是你。」
「我做警|察不是为了让你消遣。」晏子殊狠厉地瞪回去。
「是吗?」
卡埃尔迪夫饮尽杯里翠绿色的液|体,轻柔地问道,「那是为了谁?」
晏子殊微微一颤,卡埃尔迪夫的语气很温柔,可却让人感到了寒冷,那寒意穿过衣物渗透进毛孔,令人背凉心惊。
「这不关你的事!」晏子殊生硬地顶了回去。
卡埃尔迪夫没再接话,站起身走向蓝色的撞球桌,优雅地拿起放在一边的球杆,说道,「我们开始吧,艾瑞克会记分。」
艾瑞克是那酒保的名字,他闻言点点头,走到挂有记分牌的墙壁前,两手背在身后,等待着。
晏子殊走到卡埃尔迪夫的对面,也拿起一根球杆,凭手|感就测出它的重心位置。
球杆的重心位置是很重要的,它是最佳握杆位置的三因素之首,另两个是击球力量,和被击主球的位置。
各种球杆质量不同,重心位置也有变化,所以,撞球手要先了解自己的球杆,才能击出漂亮的一球。
「我们比一局。」
卡埃尔迪夫说道,从裤子口袋拿出一枚银币,「正面是玫瑰,反面是山脉,你选哪个?」
「反面。」晏子殊说,拿起巧克粉块,熟练地涂抹在球杆撞头上。
卡埃尔迪夫单手掷币,又灵巧地握住,摊开手掌一看,是玫瑰。
「看来是我先。」
卡埃尔迪夫笑了笑,收起银币,走到开球的位置上。
晏子殊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撞球桌面。
卡埃尔迪夫不仅擅长解读密码和古老的文|字,也擅长撞球,高尔夫等运|动,他姿|势优美,轻巧地击开了桌面上的球。
晏子殊看着那辘辘滚动到桌子四面的红球,目测出击|打的角度和力道。
卡埃尔迪夫握着球杆,弯低身|子。
「嗒。」
一颗靠近桌沿的红球,在白球的撞击下,不差一分一毫地滚过黑球,落入袋中,白球则停在了斜线上,正对着黑球。
黑球的分数最高,卡埃尔迪夫果然是能手,他走一步算三步,不一会儿,已经有七个红球,三个黑球落袋,而他的分数,已经累计到五十二分。
晏子殊不免有些着急,他眼巴巴地看着卡埃尔迪夫不急不徐,神色从容地打下第八,第九个红球,加上落袋的粉色彩球,艾瑞克把金色的指标,推进到六十六分。
晏子殊紧敛着眉头,看着卡埃尔迪夫将粉色球放回原位,忽地开口道,「你犯规了。」
「哎?」循着晏子殊冷冰冷的视线,卡埃尔迪夫注意到,他的西服下摆,擦碰到了右下方的绿球,使它稍微移动了位置。
卡埃尔迪夫的眼神颇讶异,但他微微一笑,大方地放正绿球,收起了球杆,「该你了。」
晏子殊走到撞球桌右面,弯低身|子,他不想浪费时间,他想赢下所有的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卡埃尔迪夫半倚着红色的吧台,看着晏子殊用反弹,弧线等高难度技巧,一口气将所有彩球打入袋内,堪称完美地赢下比赛,由衷赞叹地拍了拍手。
「七十六比六十六,你赢了。」
卡埃尔迪夫放下手里球杆,说道,「你真的可以做职业球手。」
晏子殊不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咄咄逼人地问,「阿米娜在哪?」
「你很在乎她?」
卡埃尔迪夫眯起眼睛,注视着他,似在犹豫该不该把人交出去。
「保护她是我的责任,你别想出尔反尔!她在船上吧?」晏子殊迈前一步,犀利地盯着他,「如果我派人上来搜|查,你是绝对逃不掉的!」
「可是你也知道,要拿到伊丽莎白号邮轮的搜|查证,是非常不容易的吧?」
卡埃尔迪夫看似无|动|于|衷接过话茬,「这艘船上聚|集了世上顶尖的名流,每一个人的势力都不容小窥,你就凭猜测,怎么可能拿到搜|查证?或者就算你竭尽全力,拿到了搜|查证,船都已经开到利|比|亚了,你不是又得费一番外交功夫,才能上船?」
卡埃尔迪夫轻笑着,「你现在是不是很恼火,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
被说中了心事,晏子殊的脸色可谓阴云密布,骇人得很。他迈前一步,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出桌面上仅剩的白球。
「砰!」的一声巨响,卡埃尔迪夫身后的玻璃酒柜爆裂开来,可他只是微微皱眉,躲都没有躲,迸射|出来的碎片伤到了他的胳膊和后背。
「殿下!」
保|镖大惊,拔|出枪来,卡埃尔迪夫平静地制止了他们,「别动,只是些皮外伤。」
晏子殊也很吃惊,以卡埃尔迪夫敏捷的身手,要避开碎片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他却一动也未动?!
晏子殊呆呆地看着血液顺着卡埃尔迪夫的手背,滴落到地毯上。
「你还真是个行动派。」
卡埃尔迪夫调侃着,紫色的眼眸凝结着令晏子殊困惑的神采。
「阿米娜在下层甲板的车库里,你放心,她没有受伤,不过为了防止她到处乱跑,我在她身上加了一个小配件,晏刑警,你大概还有八分钟的时间。」
卡埃尔迪夫的目光很温柔。
晏子殊登时反应过来:定时炸|弹!
「炸|药的份量很小,在这艘邮轮上只能引起小火灾,大概没烧起来就会被自动灭火系统浇灭了,但是对人就不同了……」卡埃尔迪夫喃喃道,一脸从容地看着晏子殊,风驰电掣地奔出撞球室。
卡埃尔迪夫吃吃地笑着,然后抬头看着记分牌旁边,一声都未吭的「酒保」,吩咐道,「艾瑞克,帮我包扎一下。」
「是,主人。」
艾瑞克即刻上前,拿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急救小包,小心翼翼地替卡埃尔迪夫清除胳膊和后背上的玻璃碎片。
伤口并不深,但有七、八处,看得人触目惊心。
卡埃尔迪夫却面不改色,赤|裸|着健壮的上半身,一边接受治疗,一边还听着电|话,「是吗?他也到开|罗去了?……嗯,只管监|视,照计划行动,切记,不论如何发展,都不要出手。」
「危及到那刑警的命也没关系吗?」电|话里如此问道,因为他们觉得卡埃尔迪夫对那警|察与众不同。
「嗯,没关系。」出乎意料,卡埃尔迪夫如此冷漠地答道,然后又叮嘱了一些细节,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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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甲板,车库。
随着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晏子殊大气也不敢出地拆下引爆定时装置,解决了危|机,时间离爆|炸,还有二十秒。
并不是烈性炸|药,分量也不多,但还是会引起压力冲击波,附近的名牌跑车和自己都不能幸免,更何况是面色惨白,不住颤|抖的阿米娜。
晏子殊解下绑有炸|药包的腰带,小声安慰阿米娜,「你还好吗?」
阿米娜点点头,但似乎吓得不轻,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晏子殊小心地扶她起来,让她靠墙休息一会儿。
「我、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见,」阿米娜颤巍巍地开口,「太可怕了,我刚想洗手,就觉得脖子后面被什么刺了一下,眼睛一黑……。」
「唔。」卡埃尔迪夫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晏子殊含糊地应着,温柔地抱住她的肩膀,「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这不是您的错,」
阿米娜头靠着晏子殊的胸膛,小声道,「而且我知道您一定会来救我,我虽然醒了过来,可视力模糊不清……」
「他们用奇怪的声音说,我身上装了烈性遥控炸|弹,让我乖乖地待在这里,我不敢多动,但我想您一定会来。」
「嗯……」怪怪的声音,一定是用了变声器,晏子殊思忖道:「他们只让你待在原地,其他什么话也没有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