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上北的话说的很对,以冯国栋的精明算计,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台,他为了捍卫自己的名声,必定要做出权位上的牺牲,所以顾上北到时就更胜一筹,冯国栋绝不可能在明面上独揽大权!万事必定受到顾上北的牵制!
而冯国栋只能这样做!
“所以他要一个傀儡。”可以帮冯国栋办事,一个位高权重的傀儡!
顾上北不置可否,韩益的脑子不差,什么事都能想得透彻,可是他似乎对自己没有多大把握。
“是,没错!但傀儡并不一定是被人操纵的,聪明的傀儡,可以顺着那根线去控制操纵他的人。”听了顾上北的话,韩益一下子怔住了,他的背后泛起寒意,却有着莫名的兴奋。
“韩将军,这世上没有一定赚钱的买卖,总会存在风险,你不能要求我直接给你一个稳坐如山而又权势极大的位置,这世道,可没这么容易的事。”顾上北身子前倾,“你不要?也没事,这整个军部,愿意冒这风险换取权位的人太多了。”
韩益僵直身子,两目直视顾上北,眼前这个男人一举一动,一句话一个字都在给他压力,是的,谁都要这个机会,就看你敢不敢拿!
“我要!”
顾上北听了这话,勾起了嘴角,那是一种揽控全局的笑意,带着血腥与暴戾。
“韩将军,今天你做的决定,我绝不会让你后悔。”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推荐~求收藏~】
日子过得很快,所有的一切就像上了轨的火车,开始了就很难停下,时间又过去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顾上北以至高无上的地位在军部下达命令,即使他现在在称谓上还是一个中将,但所有人都知道,暗流涌动的风潮已经停息,这个名叫顾上北的男人已经雷厉风行的处理好一切,即将登上军部最高的位置。
顾青砚在一周之前就醒了过来,他的命很大,三年之内身中两枪却还能再次苏醒,只是医生也只能遗憾的说,不过是靠药物拖日子罢了,活不了多久的。
叶理听到这个之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觉得,与其让顾青砚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如在病中死去,读书人都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顾青砚身体健康,百年长寿,那么对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把顾青砚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很可笑,他不是军人,可是他和军部千丝万缕,每个人都要他为军部做出一个解释。
顾青砚还是被送回了他的公馆,外面重兵把守,严禁出入。
叶理再次看到顾青砚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这个男人变得很平和,好像一切历经沧桑,世间万事都已看透,他只是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身上盖着厚重的毛毯,阳光从窗外打进来,顾青砚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暖意。
“你来啦。”顾青砚睁开眼,看着站与自己上方的叶理,微微的笑了笑,“小楼还好吗?”
“他很好。”凤小楼在知道顾青砚出事之后便跑到医院,因为妄想闯进去便被关了起来,叶理也不会为难他,自然不会有事。
顾青砚听了这话,放心的点了点头,“他好,就行。”
“要见他吗?”叶理可以感觉到顾青砚对那个孩子的感情,一种责任,一点喜爱。
顾青砚没有说话,他抬眼看向窗外的天空,那种目光深远绵长,没有尽头。他想到那个孩子,曾经绝望的抓着自己的手,哭喊着对自己说,他不想死,他不想跟着他顾青砚一起死。
“好不容易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困在这公馆里,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叶理,等到这一切结束了,就把小楼送出去,这孩子不懂权谋,在这里活不下去的……”
叶理听了这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看到现在的顾青砚,仿若人间世事,烟消云散了一般……
“过两天顾宸和顾凡乐就办满月酒了。”
“这两个孩子怎么样?身体健康吗?”顾青砚仍旧没有看叶理,他在看向很远的地方,“我有时候会想象他们的样子,男孩是不是很帅气,女孩是不是很可爱,可是我想着想着就不敢想了……”
“虽然凡乐一出生就生了一场大病,不过现在已经很健康了,你想见他们吗?”叶理问道。
顾青砚摇了摇头,“不要让这两个孩子在流言蜚语中过活,这是我唯一对得起他们的地方。”
叶理不再说话,他静静的站在顾青砚的身边,像是一种陪伴,却更像是一种祭奠。过了很久,顾青砚闭上眼睛,好像是累了,他在躺椅上没有任何动静,陷入死寂,那一瞬间,叶理有一种想要冲上去的冲动,他想要看看这个男人是否已经无声无息的死亡。
“这辈子,我顾青砚对不起太多人,却唯独没有对不起你叶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求推荐~求收藏~】
顾宸和顾凡乐的满月酒办的很热闹,东北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到场了,萧玉淑看着元帅府张灯结彩,满是繁华的情景,不由的哭了出来,这个世道的繁荣都是权位的给予,这两个孩子,一出生便是满身富贵,这是顾振安给的,也是顾青砚用命换来的。
世间因果,便是如此。
萧玉淑轻轻的摇着摇篮,看着睡得香甜的两个小家伙,破涕为笑,这两个孩子刚刚看着热闹的场景,欢腾了很久,刚刚才累的睡下。
孩子啊,母亲现在多庆幸,你们可以安乐的睡在这个小摇篮中,不知世事……
萧玉淑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两个孩子的小鼻尖,顾宸显得很开心,在摇篮里嘻嘻的笑了起来,凡乐却好像没什么精神,努了努嘴吐了两个泡泡,萧玉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凡乐抱了出来,“凡乐啊,你怎么不开心呢?是不是娘亲很久没有抱你了?”
凡乐咿咿呀呀的叫了两声,奶声奶气的,萧玉淑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摸了摸凡乐的额头,没有感觉热度。
萧玉淑不是不知道顾青砚已吸食鸦片三年有余,在得知怀有身孕之后她有想过要打掉孩子,只是想到能够孕育自己爱慕男子的子嗣,萧玉淑便不忍心下手。
可是如今……
两个孩子出生已一月有余,顾宸倒是健健康康,凡乐却一直没什么精神,看不出什么大病,只是萧玉淑一直隐隐的不安。
“凡乐啊,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娘亲才能心安啊……”原谅娘亲因为自己的私欲将你们带到这个世界,所以请平安健康的长大。
萧玉淑将孩子放到摇篮里,便看到顾振安房里的丫头进屋来,说是元帅要见她一面,萧玉淑便唤来乳娘,把两个孩子看好。
出门的时候,萧玉淑抬头看了一下绚烂光辉的天空,五月天的晚霞,赤红绵延无边无际,她从来没有看过这种颜色的天空,萧玉淑怔怔的抬头望着,天色在瞬息万变中暗了下来,暗黑的天空中留下一丝残红,艳到极致,却在最后一刻消亡,那抹绚丽的红色还在萧玉淑眼中,在天空中却早已不留痕迹。
“太太……”身边的丫头轻轻的唤了一声,萧玉淑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她已泪流满面。
很多年后萧玉淑还记得,这一天的彩霞绚烂无边,却在冥冥之中预示着一切的消亡,一切的开始。
·
萧玉淑到顾振安房里的时候,顾振安靠在床头,精神显得很好,好到让她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顾振安看到萧玉淑走进屋,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这儿。”
萧玉淑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他雄壮威武的坐在马背上,向年仅十六岁的她伸出手,将她拉上马背,用厚重的声音跟她说,小姑娘,我送你回家。没想到十年时间匆匆而过,如今这个男人,已到垂暮沧桑之年。
萧玉淑笑着坐到顾振安面前,顾振安拉起萧玉淑的手,拍了拍说道:“我初见你时,你也是这般笑颜如花,十六七岁的年纪,鲜嫩而艳丽。”
“那时候我还不敢抬头看老爷子您,真是把我吓到了。”萧玉淑想起那时,微微一笑。
“吓到什么?老子不过是在马背上多呆了几年,又不是三头六臂,你们这些妇人啊,就是没有见过世面。”顾振安回忆着当年的模样,显得很放松很愉悦。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老爷子还相中我?”
“哈哈!我就喜欢你当时的模样,小家碧玉,跟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看着就讨喜。”顾振安看向萧玉淑,“淑儿,这十年,你跟着我冤不冤?”
萧玉淑猛然抬头看向顾振安,哽咽道:“老爷子……”
“你在那么好的年华里嫁给我这老头子,你心中有没有怨气?”顾振安的声音很平静,带着饱经风霜的沧桑感。
萧玉淑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淑儿没有怨气,淑儿很感谢老爷子当年收了淑儿,只是淑儿对不起您!”说完,萧玉淑想要给顾振安扣头,却被顾振安一把拦住。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我顾振安的女人一样不能轻易跪人!更别说扣头!起来!”顾振安看萧玉淑跪在地上没有反应,一把把她扯了起来,“起来!”
萧玉淑坐回椅子上,紧紧抓住顾振安的手,“老爷子,淑儿这辈子对不起您,但是这辈子您到哪儿,淑儿就跟到哪儿,您要是走了,淑儿就跟着您一起去!来报答老爷子当年就我们一家的恩情!”
顾振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傻姑娘,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好好活着,凡乐,以后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