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李管家急匆匆地打外面回来了。
人还未到,声已先至:“老爷,夫人,有救了,有救了……”
“李管家,可是找着郎中了?”见着风风火火跑到面前的人,何夫人迫不及待起身询问。
“禀夫人,今天老仆出府寻医,打街市上路过的时候,听闻街坊邻里都在议论,近来咱们南阳城里来了一位神医,这些日子一直在东郊城隍庙义诊,看病不收银钱,好多乡邻都受了她的恩泽。”
何员外听后颦了颦眉,有些疑虑地问:“不收银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怕不是个江湖骗子吧!”
“不会,不会……”李管家连连摆手解释:“我特意打听了,周氏布庄的周掌柜素有头风,平日里头痛得紧,看了多少郎中都未见效,无奈之下寻着这位神医一试,几趟银针下去,果然不药而愈了;还有孙家婆婆的老沙眼;钱家小娘的晕眩症,经这位神医之手都医治好了。”
“这些病患是街坊邻居,不是托儿,绝对不会有误的。”李管家一口气没歇息,朝着何员外急急解释。
“是嘛!那还等什么?快快去把这位神医请来,女儿如今都这般模样了,无论真假,也得试上一试。”何夫人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去请医看诊。
“也罢,是好是坏,先试试。”何员外对这不花钱的神医虽然依旧心存疑虑,但是已经妥协。
见家主已首肯,李管家在旁忙说:“人,我已经请来了。”
“什么!”何夫人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问:“请……请来了,那人呢?现在何处?”
“在前堂侯着呢。”李管家如是回答。
“那还不快快有请。”何员外听了,忙不迭地起身拉起李管家往厅堂赶,决定亲自去迎。
何员外、何夫人在李管家的陪同下来到何府厅堂,只见一个身影婀娜的年轻姑娘,安静地垂手而立于堂前,一身青白素雅的衣衫,黛发轻拢,几缕发丝不经意从耳畔垂髫下来,肩上搭着个行医的褡裢,和想象中花发髯须老郎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李管家,你没弄错吧!怎么是个年轻姑娘?”何员外悄摸摸地在李管家耳畔低声询问。
“没错,正是此人。”
确认一番,何员外才满脸堆笑地上前揖手说:“哎呀,神医莅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闻声,这年轻女子蓦然回身,礼仪周全地回礼:“不敢,这位大人多礼了,请问您是……?”显然她还不知眼前人该如何称呼。
“哦……”此刻,一旁侯着的李管家甚有眼力劲地介绍说:“这位正是我府上的主公——何员外,这位是主母——何夫人,二位就是我家小姐的父母。”
言谈之间,何氏夫妇才得空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年轻女子,只见她面容白皙隽秀,有一双黑白分明、灿若星辰的杏目,虽怒时而笑,嗔视而有情,只让人觉得温和亲近。
再仔细一打量,赫然瞥见她的眉梢上竟然隐约有一颗朱砂痣。
忽而回忆起,有年,遇见个云游老道,那老道直言,自家闺女福薄命短,怕是活不长久。
苦苦拜求下,老道方说,成年后找个眉梢有痣的有缘人婚配,方能化解。
夫妇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何员外忙不迭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何老爷言重了,小女姓柳,草名烟寒。”
“老夫已经听李管家说了,柳姑娘你在东郊城隍庙行义诊,医术精湛,许多乡邻都经你的手治愈了顽疾,简直是妙手回春的在世神医。”
求人看病,何员外自然是客套话里捡着最好听的说了一堆。
只是这席话叫柳烟寒有些羞赧,她谦虚地推却道:“这些都是街坊四邻夸张的说法罢了,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如此谬赞倒是让晚辈汗颜。”
“哎……柳姑娘过谦了……”
毕竟是要给自己宝贝闺女看病,何员外不敢大意,里外得打听清楚。
他继续打听:“只是万没想到姑娘竟是如此年轻,果然是年轻有为,只是不知姑娘如此神技,师从何处啊!”
“小女乃川蜀人氏,为林峰山辛夷谷门下弟子,师从鹤梅医圣,此次出山,一为于江湖上历练医术、二为效仿师长悬壶济世、行善积德。”柳烟寒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相告。
“鹤梅医圣……”何员外、何夫人将此名号在心里嘀咕了一遍,也没找着什么头绪。
其实何家世代经商,夫妇二人都对杏林中事不甚知晓,反正听着柳烟寒这么讲述,感觉挺厉害的样子,而且这女子看起来虽年轻,但行事礼数周全,气质又超凡脱俗,似有隐士高人之姿,想来断不会是那江湖骗子。
双方一来二去攀谈了一番,柳烟寒本是被请来看诊的,她一向急病患之所需,不想贻误病程,于是开门见山问起病人的情况。
“我已经大概听这位李管家说过,贵府上的小姐病得不轻,请问患者现在何处?好待我速速查看。”
“姑娘且随我来。”闻言,李管家连忙在前引路,柳烟寒紧随其后入了后室。
见人走开,何夫人与何员外立马凑在一处,嘀嘀咕咕商议眼下情况。
何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老爷,我……我刚刚没眼花吧!你看清楚了吗?”
“没错,看得真真的,这姑娘眉梢上有一颗痣。”
“此人……此人难道就是当年那老道口中所述有缘人啦!”何夫人再三确认地问。
何员外捋了捋胡子,沉思片刻又摇了摇头,有些愁绪不宁地说:“嗯,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吧。”
“哎哟,怎么是个女的……”何夫人大失所望般地两手一摊:“我闺女以后岂不是要嫁个女人!这可如何是好哇?”说着悲从中来又偷偷抹起了眼泪。
见状,何员外也是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哎,先别着急下定论,且看她能不能治好青青的宿疾再说吧。”
第二章 渡气续命术
何府内室
柳烟寒坐在床榻旁,娥眉紧锁,拢起敞袖三指搭在何青青干瘦的腕子上,细细的替其诊脉。
“请问柳姑娘,小女到底情况如何?怎么说烧就突然烧起来了。”
何员外在旁小心翼翼的询问。
柳烟寒没有立即回话,只是闭目凝神。
何员外同何夫人在一旁,静静候了半天,这期间看着柳烟寒的面色像是三月的梅雨天,阴晴不定的转换了一个遍。
这何氏夫妇的心也随着柳烟寒的脸色起起伏伏不得安生,何员外终是按耐不住的脱口而出问道。
“柳姑娘,好赖的,你倒是说句话呀!”
“情况不太好……”
柳烟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小姐本身有宿疾,又感染了风寒,双重打压之下,使得她高热不退,暂时没有太好的办法,我只能先开一剂祛风散寒的方子,将她这身风寒先解了,沉疴旧疾只能日后再想办法,若如此持续高热下去,恐伤了肺腑,有性命之忧。”
何员外一听“性命之忧”四字,吓得两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何夫人更是悲从中来。
“哎呀,柳姑娘,求求你了,我何家就只有这么个闺女,可万不能出问题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两口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流着老泪,脸都哭花了,随时都能背过去的样子。
“哎呀,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贴身丫鬟小燕也按耐不住悲戚之情,凑上前搀扶住何夫人,一同哭诉起来。
柳烟寒平时最看不得病患亲属哭天喊地。
“唉……”
她叹了口气,也觉得心下难过,只能连忙安抚众人。
“何员外你们莫要着急,何小姐情况危急,作为医者,我其实比你们更急……”
她仔细斟酌着解释:“可是生病治病也得有个过程,切莫乱了阵脚,我这就速速开了药方,你们遣人抓了立刻煎来就是。”
说罢,柳烟寒片刻不敢耽搁,伏在案几上开始写药方,不大一会儿便成了。
那方子并不复杂,只见上面写着: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甘草二两、生姜三两、大枣十枚。
柳烟寒嘱咐道:“上五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先服一升,随时观察何小姐情况,若高热不退再服,服一剂尽,病症犹在,复作服,一整夜如此反复,直至热退,药量管够,切不可大意了。”
周围人连连允诺称一定小心。
李管家得了令,让旁边候着的仆役们照着方子连忙去抓药煎药,片刻不得耽误。
开罢药方,柳烟寒向身边候着的人继续叮嘱。
“何小姐发着高热,一定要不时的用凉水给她降温,以免把人烧坏了,夜里能喂水尽量多哺喂她一些水喝,让其及时排解,方能益于将体内淤积的余热尽快带出来。”
交代完这些,她将行医物件收拾回褡裢里,准备起身离去。
“何员外,何夫人,小女就此告辞。”柳烟寒朝夫妇二人拱手道别。
何员外突然想起那老道人曾经说过的“有缘人”,连连出声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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