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他正在家里喝闷酒。
无论如何,也要比邻而居的亲家——何员外,提着一壶好酒,乐嘿嘿地从隔壁跑过来,想同他不醉不归。
推杯换盏间,何员外见柳太医满目忧愁,还时不时地叹上一口气。
便询问:“哎哟……柳亲家,你这是怎么了,长吁短叹的,难道兄弟我带来的酒不香吗?”
“没有,没有,就是最近有些烦心事。”柳太医摆了摆手。
“亲家,你这就见外了……”,何员外责怪道:“有事说出来,一家人有商有量地好解决啊!”
“何亲家啊!不瞒你说,最近走访了许多州县,所见所闻让我柳某人心里难受啊……”,柳太医说着,皱眉呷了口酒。
他痛心疾首道:“穷乡僻壤的百姓,缺医少药,日子过得艰难,而我身为一介太医却无能为力,深感惭愧。”
一边说着,脸色愈发郁闷了起来。
听了此话,何员外垂眸仔细想了想,开口问:“既然如此,亲家如何不将此事上奏朝廷,禀请皇上调拨国库,解地方百姓之忧呢?”
“唉,这事儿我不是没有想过……”,柳太医苦恼地解释。
“不过近些年,边疆接连几场战事,军费开支巨大,贸然奏请皇上,怕是也不予准奏,哎,难啊!”说着,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从北方迁家挪户到川蜀的何员外,凭着生意头脑,依旧将南北货运生意是做得风声水起。
平日里,他除了是个生意人,也是个捐桥修路的大善人,十里八乡没少做过善事。
今日听了柳太医的诉说,心里陡然有了个主意,便说了出来:“兄弟我倒还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不定可以一试。”
“何亲家莫要过谦了,快说来听听。”
“若是国库吃紧,那不如各自退一步,朝廷与地方联手解决此事如何?”何员外直言。
听了何员外的说法,柳太医眼睛倏然一亮,追问道:“亲家,将你的想法,仔细说予我听听。”
“何家世代从商,平时为乡邻没少做过善事,其实同我这般的乡绅、富贾,举国之内应该不在少数,但平时都是各自行事,并未有人合理组织。
当下不如通过各地商会将这些人尽数组织起来,捐钱捐物,再由朝廷拨一部分款项,于川蜀偏僻之地建造专门的场所,免费收治贫病之人,亲家你看如何?”何员外如是说。
“哎呀,亲家你说得对啊……”,听了这番建议,柳太医顿时茅塞顿开,连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他笑言:“朝廷同地方共同负担,国库就不用那么吃紧,皇上说不定真的能恩准此事,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商议妥当后,柳太医即刻将所见所闻整理清楚,亲自撰写奏折,回返京城,将折子递了上去。
更让人欣喜的是,皇上当下就准奏了,并且御赐收容贫病之人的场所为——安济坊。
接着,各地安济坊的筹备、捐款、建造、督工,便都实施了起来,至于医者的配置,鹤梅医圣则是出了大力。
千百年来,辛夷谷培养出的徒子徒孙众多,散落南北的名医圣手更是数不胜数。
凭着他于江湖上下了一道辛夷谷掌门金令,便召集了为数众多的郎中、大夫、江湖铃医尽归川蜀,大家都无怨无悔地奔赴各处安济坊,坐堂义诊。
此事为柳太医和何员外同谋共计的结果,但过程甚为冗杂庞大,需要亲力亲为的地方甚多,他二人少不了参与期间,四处劳累奔波。
何家的生意无人看顾,一下子就落到了何青青肩上。
在特殊时期,她身为何家独女只能挺身而出,担起这幅重担。
前两年,何家开始运营海运生意,何青青做为新上任的女当家,为了稳固自己在何家的地位,不得不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带领何家商船出海行商。
海运虽然获利颇丰,但是行程漫长,颇为耗时耗力。
两年间何家的商船四处辗转,何青青忙得已经许久没回川蜀。
随着各处安汲坊的落成,柳烟寒也忙着为安济坊收购草药,炮制丹丸,整日里四处义诊,救治病患。
抽不出工夫去探望何青青,彼此心里虽然挂念得紧,但是也无可奈何。
期间,二人只能凭书信互通安好。
“师姐,药草已经弄完了,你下来吧!”柳芽儿在房檐下对屋顶上的柳烟寒喊话说。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咻……”,柳烟寒长长舒了一口,晾晒完了这批沙参,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好嘞,马上来。”
她一边应着一边顺着梯子爬下来,柳芽儿则贴心地在一旁帮她扶住。
“忙了一上午了,你也歇歇吧!”柳烟寒拍了拍柳芽儿的肩头欣慰地说,“忙完这一波,下午我俩还得赶去茶园子镇送一批草药呢!”
“哎,知道了!”柳芽儿乖巧地笑了笑,姐弟二人一路闲聊,一路朝前厅走去。
“烟寒师妹……”,柳飞絮从门外走了过来,喊了一声。
闻声,柳烟寒与柳芽儿一同驻足,她惊讶道:“飞絮师兄,何事?”
可眼前走来的柳飞絮,一副郁卒的表情,完全不复往日丰神俊朗的模样,好似憋着一肚子心事。
走到跟前,他恹恹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柳烟寒手中,有气无力地说:“今儿早上驿使送来的信,我刚好帮你拿了。”
看柳飞絮整个人状态不好,柳烟寒想问问原由。
可还不待开口,柳飞絮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个声儿都没“吱”。
“唉……师兄……”,柳烟寒本想开口留住他,没想到被柳芽儿拦住了。
“算了,师姐,别打扰飞絮师兄了……”,柳芽儿看着柳飞絮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说:“师兄现在烦着呢,让他自己清静会儿吧!”
听这么一说,柳烟寒不解地问:“飞絮师兄,这是怎么了吗?”
“嗨……”,柳芽儿摆了摆手,无奈道:“师姐你有所不知,飞絮师兄他啊……失恋了。”
“啊……”,柳烟寒一阵哗然,“怎么回事?”
“半年前,飞絮师兄跟一户姓乔的小女儿好上了……”,柳芽儿一边解释一边感慨:“哎呀,那段时间俩人好得啊!天天飞鸿传书,眉来眼去的……”
“啧、啧、啧……”说着,还咂了咂舌,一脸被秀到的表情。
“俩人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飞絮师兄看起来挺中意那个乔姑娘的,有一回我还听他说,想禀告师长,择日向乔家提亲。”
柳烟寒不解,疑问:“嗯……既然俩人这么好,后来又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家书
柳烟寒不解,疑问:“嗯……既然俩人这么好,后来又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前段时候,南方不是发涝灾了嘛,大涝之后必有大疫,于是,飞絮师兄随师父南下除疫,忙忙碌碌三个多月没回辛夷谷,等他回来的时候……”
说到此处,柳芽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乔家姑娘已经跟一个卖货郎跑了。”
“什么?跑……跑了。”柳烟寒哑然。
“嗯!可不是嘛!陡然抛下飞絮师兄,你说多伤人心啊!”柳芽儿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更伤人的是,那乔姑娘还留下一句话,说,她想要的是一位日日相伴的贴心郎君,不是整日忙忙碌碌相见不能见的一个挂念。”
“……”,这话说得柳烟寒顿时愣住了。
还在晃神中,柳芽儿随口问起来:“谁送来的信啊?”
“哦!是你青青师姐的……”,柳烟寒将手中书信,小心地揣入怀中,“她的商船定是又在哪处码头落脚了,这才书信报平安呢!”
看着柳烟寒一副宝贝模样,柳芽儿这个半大小鬼头腹诽,“不就一封信嘛!至于吗?”
提到何青青,他便忍不住抱怨两句:“你说青青师姐也是,婚后好好和你呆在辛夷谷多好,非得五湖四海地乱跑,这都多久没回来了。”
有些事不提也罢,一说倒是勾起心里的惦念,柳烟寒控制住心内溢满的思念之情。
顿了顿,她才说:“话不能这么说,她是何家独女,现在何家的生意担子都落在她肩上了,商队出海事情冗杂,没时间回来罢了。”
“唉……”,没想柳芽儿瞅着柳烟寒,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担忧地说:“你俩成亲才一年,青青师姐就随商船出海经商去了,你俩都多久没见面了吧!烟寒师姐,你看你俩这亲成的,还不如不成呢!”
说着,他还数落起何青青来,俨然一副婆家人替自家闺女打抱不平的模样。
“你说这青青师姐也是,成天到处乱跑,哪有她这么为人妻的,太不懂心疼人了。”
“哎呀……”,柳芽儿如同想起来什么一般,直问:“师姐,你同青青师姐不会是吵架闹矛盾了吧!万一她赌气再也不回来了呢!”
“啥……”,不知道柳芽儿脑子里成天想的什么,柳烟寒哑然失笑道:“我……我俩看起来像吵架了吗?”
“嘿嘿嘿……”柳芽儿嗤嗤地笑了笑,搔了搔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有点像,不然青青师姐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怎么也不去探望她,所以一直没敢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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