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想过,出些银子把人打发走的消极态度,并非全然不顾地帮助周掌柜作证。
他不好意思地婉拒:“周掌柜,不要谢我了,你们要谢就去谢这位汤姑娘,若不是她胆大心细,关键时刻献上神药,救活王二牛,当堂对证,这黑寡妇怕是也落不了法网,真不用谢我。”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
“嗯,说来也是,那一并感谢汤姑娘相助解难,周某人在此有礼了。”周掌柜又对着何青青是一通千恩万谢。
何青青连忙虚托住周掌柜行礼,拒绝道:“唉,周掌柜,你这是要干什么,可折煞晚辈了,实在受不起啊。”
劝了好一阵子,他才止住拜谢。
有恩不报非君子,周掌柜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只能承诺说:“大恩人啊,宝兴楼里的东西但凡有你相中的,随便拿,我周某人绝无二话。”
听他这么一说,何青青心里倒还真的有点念想,于是试着问了问:“什么东西都可以吗?”
“当然。”周掌柜恳切道。
“晚辈不想要别的,就想要那副茗公的墨宝,柳先生非常中意那副画作,晚辈也算是替人讨个心头好,不知周掌柜可否成全?”
最终,何青青没有替自己要半点好处,反而贴心地帮柳太医要福利。
“那当然没问题……”周掌柜豪爽地答应下来。
并且当面表态:“小九儿,明日就将那茗公画作送到柳太医府上,以表我宝兴楼的衷心谢意。”
柳太医听了,连忙客套地说:“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
“嗨,老伙计,你就不要推脱了,枉费这位晚辈的一片好意,不是我说,柳太医你可真有福缘,身边的人都对你这么尊敬,利益当前,第一时间居然想到的是您,真是个实诚姑娘。”
看何青青对柳太医这么有情有义,周掌柜都有些羡慕不已了。
身边的晚辈长脸,柳太医顿觉通体舒畅,笑着说:“啊哈哈……那是当然。”
两边人正说着,突然一个身影走到跟前“咕咚”一声跪了下来,只听一阵哭喊:“恩人啊!请受我王二牛一拜。”
这王二牛是个庄稼汉,平素为人实诚,不会来那些虚的。
今日差点丢了老命,被人险险救了回来,堂下遇了恩人怎能不言谢。
于是当着何青青的面就是一通跪谢,一点不带犹豫,把脑门子直接磕在地上“哐哐”作响。
何青青见了,连连托住王二牛,推脱说:“使不得,使不得啊,王大哥,你快起来说话。”
“不,我王二牛今天差点被那毒妇夺走性命,是我有眼无珠,受歹人利用,还拖各位受累,险些被歹人碰了瓷,我对不住大伙儿。”
王二牛跪在地上就是不起,可怜地哭诉着。
见这王二牛一日之内,不单险些丢命,而且遭遇亲近之人背叛,何青青甚是同情于他。
连忙宽慰说:“王大哥,你就不要自责了,谁也不能预料事情竟然会是这般,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一切向前看,你要好生保重。”
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钱袋子,塞到王二牛手中。
嘱咐说:“你方才脑疝以至昏迷不醒,现在虽是救了回来,只怕伤了元气,这点银子不是很多,你拿着去求医,再调理调理,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
想来世上终是好人多,王二牛本已被现实寒透了心,忽然有了那么一丝温暖。
他倏然红了眼眶,感激地颤声说:“恩人啊,这……这怎么好意思,我哪能收你的银子啊!”
“王大哥,你就不要推脱了,拿着。”何青青坚持将钱袋子塞进他怀里。
“愿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回家平安度日吧!”
“谢谢,恩人。”
如此,王二牛才收下银子,又对着何青青是一通三跪九叩、千恩万谢,劝了好一阵子才止住。
此情此景,柳太医看在眼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他对何青青是打心眼里欣赏佩服的,觉得这位姑娘虽然只是一个瓦肆出身的说书人。
但是为人真诚善良,危险当前,一个小姑娘,竟然挺身挡在了自己这么个老头子前面。
更是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对待王二牛这等落魄之人,也是尽全力相助,没有半分保留。
可反观自己,当初在宝兴楼瞧见王二牛身体有异样,却没能第一时间挺身而出,及时救治。
反而是何青青奋力将人追回来的,身为一介医者,救死扶伤乃第一要务,自己却抱有侥幸心理,瞻前顾后,未能遵守。
而后,闹到公堂之上,为了一己清誉,做事畏首畏尾,甚至想给钱私了。
现在回想起来,老脸都臊得无地可容,虽然事情真相大白,没让歹人得了逞,但究竟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
告别了周掌柜、小九儿一行人。
何青青驾着马车,携柳太医打道回府,一路上柳太医都陷在自我反省的情绪里,沉默不语。
何青青也很自觉地缄口不言,二人都猜不到彼此心里想着什么,就这么一路沉默回了柳家老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不自禁
“烟寒,我回来了。”
“吱呀”一声,何青青推开卧房门的时候,只见柳烟寒坐在案几前,神情专注地看着医书。
阳光透过镂花窗棱洒进屋内,如同金色粉末一般撒在柳烟寒身上,这一幕直叫何青青觉得莫名的悸动。
无论身处何处,只要一归来,心上牵挂的那个人就在原点静静等待,真的让人十分安心。
虽然没听见,但恍惚感觉有人开门进屋,柳烟寒放下手里的书,抬眸一瞧果然是何青青回了。
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招呼说:“你回了,累了吧!快过来喝杯茶解解乏。”
并且很贴心地自茶案上倒了一盏热茶递过去。
何青青接了,正要喝着,却被人一把拉近,捞入怀里,慌得她差点没把手里的热茶撒了。
“哎……哎……你慢点,撒了,我的茶……慢点……”
哪管她的抗议,柳烟寒直接将人按在腿上坐下,彼此靠得近一些,听话说话,也能清楚明白点。
“你走这一天,我提心吊胆的,快让我抱抱。”
说着,柳烟寒忍不住紧紧搂住了何青青的腰。
这亲昵的距离,暧昧的姿势,一时间让何青青有点不适应。
她坐人大腿上也不敢落实劲,硬撑着说:“烟寒你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在你家,先前不是还怕我在你爹面前露出马脚,这会子你胆儿怎么这么大了?”
她紧紧搂住何青青纤腰,将鼻息埋在她的秀发间,深情地嗅着何青青的气息,说:“我不是胆大,我是真的担心你……”
还满心关切地柔声问:“今天同我爹出门怎么样?做了半晌马夫外带跟班丫鬟挺累的吧!还顺利吗?他有没有为难于你?”
“烟寒,你也太小瞧于我了,我好赖也是个行事机警之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人难为住。”
在柳烟寒面前,何青青总是忍不住往自己脸上多贴几块金,自我吹嘘起来。
“好、好……你厉害,你最棒。”
对何大小姐的骄傲,柳烟寒始终持纵容态度,从来舍不得抹了她的面子。
“说说今天你和我爹都干什么去了?”顺手揪了揪何青青的脸蛋,柳烟寒问。
忽然,她瞥见何青青脸上有条血印子,一下子就着急了。
慌忙捧起何青青的脸颊,又心痛又焦急地问:“哎呀!你脸怎么受伤了?谁弄的?不会是我爹难为你了吧?”
何青青这才想起自己脸上有伤,满不在乎地安慰柳烟寒,说:“没有,烟寒,你太紧张了,那可是你亲爹,把他想得也太坏了吧!”
看着自己心尖尖上的宝贝,自己平素宠着哄着都不够,现在居然划破了脸颊,柳烟寒怎么可能不着急,她再三追问。
“那是怎么弄的?你老实讲。”
于是,何青青将今日于宝兴楼发生的意外,以及后来对簿公堂之事,详细地说于柳烟寒听。
“何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冲动……”,柳烟寒有些后怕地嗔怪:“公堂之上跟那毒妇打架,万一她出狠手伤人怎么办?你看这脸上弄得,疼不疼啊!”
“哎哟!我没事……”,何青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安慰说:“只是指甲划破一点小口子而已,我没那么娇弱好吧。”
“不行……”,柳烟寒轻轻抚摸着她受伤的脸颊,心疼不已,“一点小口子也不行,我……我会担心的,万一留疤了,可怎么办?”
“嗯……不会的。”说着,何青青一头扎进柳烟寒怀里,娇俏地说:“我的烟寒医术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让我留疤呢!”
如此,柳烟寒脸上心疼担忧的神情才稍微消解一点。
这件事,因为太过出人意料,她感慨万千地说:“老天爷,你也太厉害了,和我爹出一趟门就能弄出这么大动静,哇……该说你什么好呢?”
“那谁知道呢!反正赶巧碰上了。”
“我爹他这人好面子,重清誉,对簿公堂之上也是难为他了,还好今天有你在旁陪着,不然今日之事,定能将他气出好歹来,有劳何大小姐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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