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就要在这儿陪你,你爹说要带你回京城,再也不回辛夷谷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说着便将柳烟寒搂得更紧了些,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般。
她将脸颊在柳烟寒颈项间埋得更深了些,带着囔囔的鼻音说道。
“你爹生气也是应该的,为人父母哪有不心疼自己骨肉的,你为了我,舍出九分耳识,都是我的错,你爹记恨我也是应该的,可这些责罚不该你独自承受。”
听了这番话,柳烟寒忍不住抚上何青青的头发,轻轻揉了揉。
安抚道:“青青,你说什么呢,千万不要这么想,我爹就是生我的气罢了,没有人恨你啊!”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懂……”
说着,何青青捧起柳烟寒的脸颊,轻轻抵上她的额头,眼神凝望向眼底。
一脸认真地说着:“我去拜求圣树参天,它既然可以拿走你的九分耳识,就一定可以还回来。
你能以身做祭,献出耳识,我也能以身做祭还回去,不行我就一直求它,长跪不起,都道心诚则灵,总能有办法求动它的,是不是?”
看明白了何青青说的话,柳烟寒摇头坚定地拒绝。
“青青,你听我讲,圣树历经悠悠岁月轮转,已成神识,神之言不可违逆,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你就不要固执己见了。”
“什么意思?是说你的耳朵永远好不了了吗?”何青青一脸茫然若失地问道。
柳烟寒凄然一笑,肯定说:“嗯,没办法。”
得到这个结果,何青青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败下来。
她觉得胸口像是闷了一块大石头般堵得喘不上气来。
痛苦地攥紧拳头,质问说:“烟寒,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有精湛的医术,明明可以成为一代神医,可以去救治更多需要帮助的百姓,现在居然为了我,全没了。”
柳烟寒则无所谓地说: “即便听不见,也不影响我做一个最好的医者,怎么耳朵聋了还不能号脉断病了不成?”
她戳了戳何青青,疑问道:“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平时,最烦柳烟寒顾左右而言其它,何青青嗔怒道。
“这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你不要混淆视听。我是说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怎么可以擅做决定?我不要,不要这样,我不想一辈子亏欠你。”
说着赌气般将柳烟寒从怀里推了出去,偏过头不再看她。
见这位大小姐又闹小孩子脾气了,柳烟寒只得好言相劝。
她将何青青的手握入掌心,柔声细语地说: “青青,你不欠我什么,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听她这么说,又是一阵酸涩袭上心头,何青青红了眼眶。
心疼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你这样做让我心里难安,亏欠你的情意,这辈子让我拿什么还?怕是下辈子也还不清了,你让我怎么办?”
“那岂不是正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从茫茫人海中来寻我,陪着我,清还这点亏欠,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不好吗?”
柳烟寒合上眼眸,虚弱地把头靠在何青青肩膀上,一边说,一边浅浅地笑了,仿佛真的看到两人生生世世都遇到了一般。
“青青啊,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到近乎贪心,贪心到生生世世都想遇着你。”
“我……”,这么热炽热的情话,让何青青一时哑口,心疼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咕噜……咕噜……”
就在此刻,柳烟寒的肚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她弯腰捂住肚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忍痛的表情。
见状,何青青忙不迭地扶着柳烟寒在床头靠下,关切地问:“烟寒,你没事吧!听张阿婆说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绝食,是饿了吗?”
“呃……”,柳烟寒疼得眉头紧颦,没有力气再开口讲话。
何青青心疼不已,抱怨说:“你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多天不吃不喝,你是想活活饿死自己吗?”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柳烟寒可怜兮兮地捂住胃口,苦笑着回答。
“那你就实打实地饿着……”说着又气愤又心疼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埋怨说:“怎么这么笨,就不会偷偷藏点吃的,回头怎么死的,我看你就是笨死的。”
就在此时。
“砰、砰、砰……”,房门被敲响了,二人互看一眼,心照不宣,柳烟寒迅速躺下装睡。
何青青则应声喊了一句:“进。”
原是张阿婆送午饭来的,她手里提着个食盒放在了茶案上,朝床榻之上瞥了一眼问:“汤小妹啊!小姐她怎么样了?”
“我刚刚同她说了几句,看情绪还算稳定,只不过可能饿的时间太久了,有些体力不济,让她先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吃饭。”何青青回答说。
张阿婆惊喜地问道:“是吗!那意思是,小姐愿意主动进食了?”
“嗯,应该没问题,我在这儿陪她一会儿,若是她醒了,我叮嘱她进餐。”
“哎呀,那感情好,这事儿就有劳汤小妹了。”
见自家小姐终是不再固执地绝食,张阿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想着请瓦肆艺人来府上,逗逗乐子还真管用,于是放心地把任务交托给了何青青。
“老妇先下去做事,有劳你帮忙多照拂我家小姐。”,说着便离开了。
柳烟寒悄默默地眯开眼角,发现张阿婆似乎已经离开,开口小声确认:“走了吗?”
“嗯,走了。”
何青青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柳烟寒坐起身,靠在床畔。
“饿了吧!快坐起来吃点东西。”
她将食盒揭开,见里面有一盅热气腾腾的汤圆,连忙盛了一碗出来,端到床畔,说道:“今天有你喜欢的汤圆,小心烫。”
嗅了嗅甜滋滋的糯米香气,柳烟寒感觉饿得越发厉害。
她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为难地说:“我……我现在要是吃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我爹还没妥协呢。”
何青青狠狠白了她一眼,又气又无奈地说:“柳烟寒啊柳烟寒!我也是怕了你了,抗议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折腾自己,你这样还没等到你爹妥协,自己就得先翘辫子了,今天别想那么多,先把肚子填饱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抗击困境吧。”
“嗯,说得好像也在理,那我就吃了。”饥饿难耐,她又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
这副狼狈样子,在何青青眼里看来真是很心酸,不知道这些日子的绝食,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柳烟寒抬手拿起碗里的汤勺,舀起一只汤圆往嘴里送。
可是她已经饿得体虚眼花,拿着汤勺的手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晃晃悠悠愣是没送进嘴里去。
叫旁人看着,好生胆战心惊,只怕她一个手抖,直接将汤圆喂了地板。
“算了,让我来。”何青青不由分说地自柳烟寒手里拿下汤勺,决定亲自上手喂她。
轻轻把勺子送到嘴边,提醒说:“张嘴……”这动作语气,与病重时照拂于病榻边的柳烟寒如出一辙,只不过,此刻已经调换了对象。
柳烟寒起初是一滞,而后释然,张口把送到嘴边的汤圆吃进口中。
轻轻嚼了嚼,香甜软糯的味道就在口中弥漫开来,直叫饿了许多时日的人,顿感满足。
一只汤圆下了肚,柳烟寒笑言:“我现在饿得连拿勺子的气力都没有了,是不是很孬?以前是我照顾你,现下倒是调转过来,仰仗你的照拂了。”
何青青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吹拂热气,她笑了笑并未多言。
反而问道:“好吃吗?”
柳烟寒浅浅一笑:“好吃,你喂的怎么能不好吃。”
何青青面色沉了沉问:“我要是没来,你就准备这么一直绝食下去?”
“嗯……我也不想的,可是被困住也没其它法子了!”
看出了何青青脸色不太好,柳烟寒笑了笑,故作轻松说:“放心,我自己就是习医的,心里有分寸,再说了,又饿不死,我爹他们哪能真把我饿死。”
“饿不死,就吃这玩意儿续命?”朝床畔边的案几上挑了挑眉示意。
寻着视线望去,案子上果然还放着几瓶续气丹。
“我……”知道让何青青担心了,柳烟寒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何青青知道续气丹是给病入膏肓,无力吞咽的人续命用的。
也明白过来,这几日柳烟寒一定是绝食饿昏厥过,才被人灌了丸药,吊着一口气,因为以她倔强的脾气,弄不好真的会把自己往死里饿。
当下心里特别难受,问道:“你肯定是态度太过强硬,家里人没办法才灌你吃药的,我猜得没错吧?”
“……”对此柳烟寒无可否认,只有沉默不语。
见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何青青不忍苛责,只叹了一口气嘱咐。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为了我也不可以,就像你舍出九分耳识,知道实情以后我真的很难受,在这世上我不要别的,我就要你平安喜乐地活着,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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