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府上小姐同老爷一言不合便闹起了别扭,可偏巧小姐她也是个倔脾气,死活不让步,这段时间一直在闹绝食,老妇实在是怕把人给饿出个好歹,这无奈之下,才想着买点乞巧的小吃食能讨她欢心,哄着能吃一些是一些。”
“哎……”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显得甚是无奈。
何青青在旁听了,也是面色一沉。
“原是这样啊!”不过她很快调整情绪。
借机而上,说道:“阿婆,我原是瓦肆里出身的,给人说书逗乐子最为拿手,既然你府上小姐不吃不喝,情志消沉,不如让我去给她耍几个小把戏、说上几段笑话,兴许心情舒畅了,人也能好过些。”
张阿婆听了这主意,略一沉吟,心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是连连赞许:“哎,汤小妹,你这个法子倒是可以,我怎么早没想到。”
“不如你随我一起回府,我将你引荐给柳老爷,若是他应允了,咱们就这么办。”
如此一来,何青青便取得了张阿婆的信任,顺顺当当混进了柳府。
柳府厅堂之上
张阿婆对端于正堂之上的柳太医略一施礼。
禀告说:“老爷,今儿老妇在集市上遇见一个瓦肆里的小姑娘,想着最近小姐茶饭不思,情志低落,心说聘个说书人,进府给小姐说说笑话,解解闷,兴许人开心了,也就不跟老爷您闹别扭了。”
柳太医抬眸瞧了瞧,果然见张阿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跟自家闺女差不多的身量气质,只是这些走江湖卖艺的女子,也不知靠不靠谱。
于是有意拒绝道:“嗨……那丫头现下已是个半聋之人,还听什么笑话,她听得明白吗?”
“这……”,这下子倒是让张阿婆为难了。
正在踌躇间,没想到何青青主动开口请缨。
“柳先生,除了说书,小女还有许多本领,未曾透露,令嫒即便耳识不全,小女也有其它法子逗趣解闷,您不妨让我试一试。”
柳太医听了,将信将疑地说:“是吗!你还会些什么,说来听听。”
何青青直言:“我会变戏法,演皮影戏,耍木偶,玩杂耍也是可以的,只要是能逗人开心的玩意儿我都行。”
因为她自小体弱,整天囿于府中不得外出,于是养成了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自己逗自己玩的习惯。
这些小把戏都是她同府中管家,仆役那儿学来的,是她孩提时代的乐趣,她常常幻想自己若是闯荡江湖,说不定,不失为走街卖艺的一把好手。
人言道技多不压身,果真是没错的。
不曾想,这些技能今日还能用在这儿,也算不枉昔日所费工夫。
看柳太医还有些踟蹰,何青青忙不迭地说:“要不,我给大人您耍上一段。”
而后环顾四周,惋惜道:“哎呀,不过可惜这厅堂地方小了点,只怕施展不开,如果碎了这屋里的杯盘碗盏可就不好了。”
“要不我给大人您跳段舞吧!”
说着,起范就要施展身形,为柳太医表演一番。
“哎……哎……好了好了,不用试了,老夫信你。”
柳太医于这三两句攀谈中,觉得这年轻姑娘说话办事很是实诚,也无意再为难于她,便妥协下来。
“张阿婆,你带她去小姐房中,为她逗逗乐子也好,免得整天耷拉着脸,要死不活的模样,看了就让人生烦。”
“是,老妇这就去办。”张阿婆颔首领命。
“汤小妹,这边随我来。”说着,就要引何青青入内室而去。
马上就能与近在咫尺的柳烟寒见面,说不上为什么,何青青忽然觉得心里很慌乱,似乎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很担心柳烟寒的近况,怕直面她狼狈受伤的样子,可又迫不及待地想快些拥她入怀,好好抚慰她所受的伤痛。
须臾,来到后宅寝所前。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张阿婆在前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幕石屏,将屋内光景挡去大半,看不真切。
张阿婆对随在身后的何青青嘱咐说:“汤小妹啊,你且在此稍侯……”
说着指了指耳畔示意,“我去同我们小姐知会一声,她耳朵现下不好使,听不清楚,你多担待些……”
何青青略一欠身,沉声说:“有劳。”
张阿婆进了屋内,移步床畔,将帐缦缓缓撩起,床榻之上似乎躺着个人。
何青青于屏风外望眼欲穿,可惜还是看不清楚模样,她只觉得紧张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张阿婆俯下身来,对躺在床上已经饿至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柳烟寒轻声说。
“小姐,老妇在集市上给你请了个说书艺人,一会儿给你逗逗乐子,今儿你可要开心些,一定要好好吃饭,咱们可不能再这样任性了。”
柳烟寒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瞥了张阿婆一眼,总算是看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拒绝,示意没兴趣,不想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日思夜念
“小姐,别介呀,好不容易请来的人,你就看一眼吧!很有意思的。”
张阿婆说着,就起身去请何青青入内。
“汤小妹,快请进,小姐这边就拜托你了,多哄哄她开心,老妇还得备办午饭,先行退下,如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
张阿婆交代完一切就离开了。
何青青轻步来到床畔,看着日思夜念的人。
但万万让她没想到,仅仅半月未见,人就已经被消磨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病恹恹地瘫在床上,面黄如裱,一点往常的生气都没有了。
更令人心疼的是,为了防止她挣扎逃跑,手脚还被绑上了,不是没有想过她所受遭遇,只是万没想到竟是如此糟糕。
何青青瞬间红了眼眶,又想到她那舍出去的九分耳识,更是心下难安,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踟蹰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只是低声呢喃:“烟寒,烟寒,对不起,我来晚了……”
躺在床榻上假寐中的柳烟寒,见张阿婆所说的那个说书艺人半晌没什么动静,心下诧异怎么回事。
谁知睁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何青青,吓得她一哆嗦,心下以为自己饿昏了头,或太过想念以至于开始发癔症了。
“青……青?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在这儿?”
拖着饿到虚弱无力的声调,柳烟寒挣扎着想坐起身来仔细看看眼前这个人,只怕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眨就没了。
“烟寒,是我,我来看你了。”
说着,何青青便欺身上前,径直将绑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柳烟寒拥入怀中,只觉得她已经瘦得盈盈一握,不禁又难过起来。
怕她听不清楚,特地贴在耳畔问道:“她们把你怎么了?这才几天时间,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耳畔的呢喃,坚实的拥抱,才让柳烟寒确定眼前的情景不是做梦,她觉得又开心又意外。
何青青见了柳烟寒手脚上的绳子,眉头一皱,抱怨着:“他们怎么能这么绑着你,对待犯人也没有这么苛刻的,太过分了,我帮你解开。”
一边心疼地说着,一边迅速帮忙松绑。
须臾,柳烟寒转了转已经勒至青紫交加的手腕。
苦笑着说:“嗨,挨训了,还能怎样,不过放心,我柳烟寒打小上山下河,摔摔打打惯了,皮糙肉厚的,这点程度,不算个事。”
她越是说得语气轻松,越是叫听的人心里不舒服。
何青青眉头紧蹙,嗔怪道:“你怎么这么犟,不会服个软的吗?”
突然又瞥见柳烟寒身上、耳畔还有大片红肿的针眼,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追问说:“这又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多伤,疼不疼啊!”
“……”,柳烟寒面色一滞,为难不知如何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总不好直接说,是自己亲爹下狠心,强行施针给弄的。
也不想让何青青太过担心自己,于是转了个话题反问:“天啊,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爹呢?你和他碰面了吗?他有没有为难你?”
何青青委屈巴巴地说:“我诓他说自己是个说书人,能给你逗乐子,央求张阿婆带我进府的。”
听着她说的冒险行径,柳烟寒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胆儿可真肥,要是被我爹发现了,他那暴脾气起来,非得把你一顿好打不成。不行,这也太危险了,你快点走吧。”
说着,推何青青速速离开此地。
可她哪里肯顺从,固执地说:“我不走,你耳朵的事情,柳芽儿已将实情告诉我了,你现在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放你独自在此受责罚,而自己却置身事外,我要在这儿陪你,有罪一起受,有打一起捱。”
这话叫柳烟寒心下一惊,起初怕何青青心里有负担,原本打算瞒着不想让她知道的。
如果可以就隐瞒一辈子,但是此刻已经真相大白,也就无需刻意为之。
只推脱她快走,柳烟寒急切地说。
“别傻了,我爹态度那么糟糕,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任何忙,不如回辛夷谷好好呆着,静等师父回来,再一起想办法应对,我是她唯一的女儿,他顶多关我两天,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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