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置心术是辛夷谷禁术,究竟有没有遗症,谁也不敢打包票,万一哪天病程反复,她突然撒手人寰了呢?那时你该如何是好?”
“再说了,那姓何的是个女人,与你一起不能生、不能养,到末了,你连一儿半女都落不下,将来谁来照顾你?准备孤独终老吗?你想过这些没有!啊?”
说着,柳太医又是一顿捶胸顿足。
父亲的这些顾虑柳烟寒不是不懂,可是从来不去想,也不愿意想。
她对父亲扯出一丝苦笑,沉声说:“女儿没想过这些,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不好的?我和她一定会白头偕老的啊……”
说道此处,她又凄然一笑:“如果……如果苍天非要如此安排,也只能尽听天命。
她活着,我之所幸,她死了,永失我爱,便不再眷恋这红尘一丝半毫……”
这些话,她其实曾经想对何青青讲,但是嫌晦气,从来没有说出口。
不想今日不吐不快,当着柳太医面尽数说了出来。
最后,她将那句深埋心底的话,如同宣誓般一字一句郑重地说了出来:“情随卿而葬,心随斯人逝,无憾。”
这句话叫柳太医听了,直叫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指着柳烟寒一通臭骂:“你这死丫头有病,现在不光身子有病,你脑子也有病,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眼见自家老父亲蛮横不讲理,柳烟寒不欲与其争辩,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再次敛口不言。
看着自家女儿油烟不进的态度,柳太医愤然道:“辛夷谷这害死人的巫蛊之术你也敢以身试法,不行,为父一定要治好你,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医好你,下来你就随我回京城,我永远不许你再回辛夷谷,也不要再见那个姓何的女人了。”
“来人啊!”随着柳太医一声呼喊,打后院里来了两个男家丁。
二人上前略一施礼,恭敬地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把这个孽障速速弄回后室绑起来,关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外出,违令者,重罚。”
“是。”
两个家丁得了命令,忙不迭地抬起已经疼到昏昏沉沉的柳烟寒,往里屋去。
自此,柳烟寒便被彻底软禁起来。
卧房内。
“小姐,你倒是吃口东西吧!你都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如此以往,你怎么扛得住呢?啊……”
张阿婆端着一碗粥,对五花大绑在床上的柳烟寒劝说。
几日绝食已经让她体力不支,讲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她执拗地别过头去,拒绝说:“不……不吃,父亲如果一直关着我,我就绝食到底。”
“嗨,小姐你怎么就这么犟啊!你这不是糟蹋自己身子吗?”
张阿婆满面疼惜地说,虽说平素与这位柳家小姐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柳烟寒为人温和有礼,深得张阿婆欢心,她是打心眼里疼爱这个姑娘。
柳烟寒期盼地望向张阿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恳求。
“张阿婆,求您老人家发发慈悲,帮帮我,放我走吧,我不能一直被困在这儿,我还得回辛夷谷,青青还在等着我呢!”
“这……这……”
张阿婆为难地说:“这可使不得啊!老妇若是放你走了,回头柳老爷怪罪下来可不得了,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你一走了之就能解决的,咱们……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柳烟寒低吟一声。
继而凄然一笑:“父亲的话说得如此决绝,行事如此不留余地,还有什么可从长计议的?”
张阿婆虽然疼惜柳烟寒的遭遇,可倒底是一介老妇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
长叹一口气,只能继续好言相劝:“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不吃饭啊……这饭可是……”
“她不吃就别吃了,你还求她做甚……”
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咣当”一声大力推开,柳太医的呵斥声传了过来。
他铁青着一张脸,身后带着两个男家丁步入屋内。
“老……老爷……”张阿婆见状,慌乱地撂下粥碗,知趣地退却在一旁静候。
柳太医瞥了一眼桌上一口没动的饭菜,又看了看被绑在床上,依然倔强的女儿。
面露不悦,厉声道:“别做鬼吓人,你老子不吃这一套。”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青白瓷瓶,打里面倒出一把丸药,送到柳烟寒嘴旁。
下命令说:“这两日,为父特意为你炼制了治耳疾的丹药,赶紧服下。”
愕然望向父亲手中那把丸药,一股浓重的苦涩气味直袭鼻间。
一向讨厌苦涩的柳烟寒皱了皱眉头,央求说:“父亲,我这不是病,失去耳识乃为天命,师父他老人家都治不了,求您别逼我吃药了。”
“废话,让你服下你就服下……”柳太医为人向来自负,最忌医术上被人质疑,柳烟寒这番话无意间触了他的大忌,让他心头甚是不悦。
“怎么?你当为父的医术比不上你的师父?可别忘了,当年我与你师父同出辛夷谷门下,为父的医术不在你师父之下。”
见父亲态度强硬,柳烟寒失望地闭上眼睛,誓不从命。
柳太医见她半晌不配合,恼怒地掐住她的腮帮子,动作粗鲁地一把将丸药塞进她嘴里,强行灌下。
因为没有吃饭,肚里空空如也,猛地被强塞进这么一大把丸药,柳烟寒顿时感觉一阵恶心。
“呃……”整个人一阵干呕,被噎地涕泗横流。
一旁的张阿婆看不过眼了,连忙端来一杯热水,扶着她喝下,拍了拍背为她顺气。
“小姐,慢点,别噎住,快喝口水顺顺气。”
眼见女儿聋了,又不肯配合治疗,柳太医气不打一处来,暗骂一句:“不中用的东西。”
说着对身后两个家丁发号施令:“柳家可没这么个不中用的残废,今日开始给这死丫头施针治病,来人啊!快把她给我架起来。”
那两个魁梧的家丁走上前来,一把将柳烟寒从床上拽起,强行按在桌子边上固定。
柳烟寒一边挣扎,一边苦苦央求着:“没用的……放开……我没病……我不施针……父亲……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求你……”
“把她嘴给我堵上,免得妨碍我。”柳太医疾声厉色道。
两家丁立马照办。
“呜……呜……”
柳烟寒被堵得口不能言,只能痛苦呜咽着,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虽然觉得很丢人、不甘心,但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角。
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张阿婆在旁看得心惊肉跳,颤巍巍嘱咐道:“哎……你们这帮莽夫,轻着点……别伤着小姐……”
“小姐喂……你别挣扎了,顺着老爷的话,少吃点苦头啊……听话……”她手足无措地在旁干看着,可是却做不了什么。
只见柳太医从皮口袋里取出施针用具,捻起一枚寸把长的银针,找准耳畔的穴位直接就刺了下去。
失去九分耳识为参天神旨,如此强行疗愈,无异于逆天而行,所以施针过程比得平时痛苦千百倍。
“啊……”
柳烟寒虽是被捂上了嘴巴,可剧痛之下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疼……住手……父亲……求你了……疼……呜……”
“会疼才会好,爹不会让你一直聋着的,我一定要医好你,你给我忍着。”
柳太医行事一贯严厉,对人对己要求甚高,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唯一的女儿变成个残废。
说着又狠狠地朝耳穴之上刺了几针。
“啊——啊——”
“啊——”
一声声凄厉惨叫,让一旁的张阿婆不忍直视,潸然泪下。
一通针扎下来,柳烟寒疼得已经汗流浃背,衣服都湿透了,面色苍白,整个人几乎虚脱过去。
柳太医一边收着银针一边说:“从今往后,每日行针一次,你最好配合一些,也免得遭罪。”
“治耳疾的药你最好不要偷奸耍滑,给我老实服用,张阿婆,你负责帮我监督一下……”
此刻父亲的蛮横与不通情理,让柳烟寒心如死灰,她神情恍惚地躺在床上,眼神一片空洞,至于父亲说了些什么她全然无知。
交代完一切,柳太医起身离开柳烟寒卧房,张阿婆见状忙不迭地从后跟上。
她忧心忡忡地对柳太医说:“老爷,小姐脾气拧得很,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总这么着也不是办法,您还是对她说句软话,哄哄她吃嘴东西吧。”
“哄?她几岁的人了,还需要哄?”
闻言,柳太医突然驻足,疾言厉色道:“她不吃东西好说啊,饿着,饿晕了拉到,晕了就塞她一丸“续气丹”,吊着一口气,只要不死就成,我看她能捱到什么时候。”
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只药瓶塞到张阿婆手中,张阿婆接了,定睛一瞧,果真是一瓶“续气丹”。
张阿婆苦着脸央求说:“老爷啊,是药三分毒,这……这续气丹是给病入膏肓不能进食之人续命的丸药,它不能做吃食的,小姐是个正常人,如何能把丸药当饭吃啊。”
“哼……”柳太医对此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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