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小孩——石头,才三岁,年幼无知,今天晌午不知这孩子从哪里寻来一枚钉鞋用的铁钉在堂屋里玩耍,他娘在厨房张罗着做午饭,一个闪神没看住他……”
“随后发现这孩子憋得面红耳赤,口不能言,他娘亲这才发现那枚铁钉不见了,料想,定是被孩子含在嘴里玩耍,一个不慎吞进嗓子眼里了……”
“她掰开孩子嘴巴往里一瞧,果然喉咙眼里有东西,这枚鞋钉位置比较深,夹又夹不出,抠又抠不着。”
“他娘亲一下慌了神,情急之下便倒提小孩两足,欲把那铁钉倒出来,哪知适得其反,孩子反而口鼻喷血,痛得是嗷嗷直哭啊,情况十分骇人。”
“我们已经带着孩子接连跑了三家医馆,可那儿的郎中们都是束手无策,只怕治死人砸了招牌,是死活不肯收治这孩子。”
“听街坊邻居说,东郊城隍庙最近来了位神医,我们才紧赶慢赶带着孩子过来求诊,请女菩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孩子,他实在是太小了,可怜见的,求你了……”
说着,这妇人的亲属连连向柳烟寒作揖求救。
一听孩子口鼻喷血,柳烟寒断定是被那枚铁钉扎破咽喉所致,而后又能嚎啕大哭,说明钉子已落入胃,否则咽喉受阻一定哭不出来。
可无论哪种情况都不容耽搁,于是直接拨开人群,去察看那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
“石头娘亲,您先别急,待我看看孩子情况。”
妇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是一边哭一边茫然地点头配合。
只见她怀中抱着的小孩精神萎靡,面色苍白,脸上沾满泪痕,口鼻间还隐隐约约有殷红的血迹。
柳烟寒先抬手探了探孩子脉象。
还不待细查,突然这孩子双目圆睁,呼吸急促,嗓子眼里似乎梗着一口气,欲下不下,嘴里鼻腔中发出“呜噜噜……”的声音。
“不好,夫人快把孩子给我。”
料定这孩子又要呕血,如果被人窝着抱在怀里很有可能会被呛进肺腔,搞不好会没命的。
柳烟寒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孩子从那妇人怀里抱出来,侧揽在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帮忙捂住嘴角。
“哇……”
果不其然,一口鲜血自小孩口角鼻腔中汩汩涌出,只将柳烟寒手中洁白的帕子染得通红。
“呜、呜、呜……”
小孩显然是被自己的异状吓到了,呕血之后开始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哦!小石头,别害怕,不哭了……”
柳烟寒耐心温柔地用帕子将孩子口鼻间的血迹擦干净,安慰说:“你嗓子被扎破了,有伤不能这么使劲哭,越哭充血越厉害,还会流血的,听大夫的话,保准一会儿就没事了,知道吗?”
突然见血了,孩子的亲属们越发慌乱起来:“哎呀,怎么办啊!吐血了。石头啊!你可千万坚持住啊!”
石头娘亲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一旁围观的人群也被这骇人的场面吓到了,发出阵阵惊呼。
“哎哟,见血了,这可怎么办?”
“不会出人命吧!”
“孩子太小了,真可怜。”
一直默默在旁观看的何青青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都要跟着提到嗓子眼了。
她焦急地扯着李管家追问:“太吓人了,这孩子都见血了,可怎么办啊?咱们快想点法子帮帮柳姑娘吧!”
说着就要挺身相助。
第十章 妙手取铁钉
不想被李管家一把拉住:“哎哟,小姐啊!咱们两个门外汉能帮上什么忙啊?”
“那怎么办呢?柳姑娘万一应付不来呢?”
“放心吧!小姐,柳姑娘医术高明,你且安下心来,老朽相信她自有妙招。”
这时候,柳烟寒在簇拥的人群中发话了:“各位街坊邻居,这孩子情况紧急,需要先行治疗,大伙搭把手把孩子抬到庙里去诊治……”
一声令下,热心肠的百姓无不七手八脚地上前来帮忙,有眼力见儿的已经将庙里的长桌取来,铺上块毡布做成临时诊台。
大伙将那小孩抬到长桌上躺下,柳烟寒吩咐说:“稍微小心些,这孩子嗓子被铁钉划破了,不能让他仰卧,如果呕血呛到嗓子眼里可就麻烦了,一定要保持侧卧。”
孩子的娘亲在亲属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跟着进了庙里,依旧是一副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其状甚是可怜。
围观百姓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这位女大夫,孩子家人用恳求的目光盯着她,大家都把生的期望寄托在了柳烟寒身上。
这种气氛之下,何青青不禁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又不是普通头痛脑热,吃两剂药就过去了,那可是根铁钉子进了血肉之躯啊!怎么办呢!难不成得开膛破肚?
“小石头啊,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很害怕,不过要勇敢一点啊……”
柳烟寒一边语气轻柔地和孩子说话,一边解开孩子身上的衣物,用手指在其食道、胸腔、腹腔等部位左右按压。
“这里痛吗?”
“嗯……”孩子小脸委屈地摇了摇头。
“这儿呢?”
“不痛。”
“这。”
“不痛。”
如此,在身上仔细探查一个来回,孩子皆自述感觉不到疼痛。
“咻……”柳烟寒长舒一口对其家属说:“万幸,如此看来,那枚铁钉只是落入胃部,暂时并未伤及内脏,若是伤了脏器可就要遭些罪了,这种情况下只需开剂方子,吃点药就能将铁钉取出。”
“真……真的嘛!孩子有救?吃药就行?”方才石头娘亲被吓坏了,此时听到事情有转机,自是转悲为喜。
“真好,孩子有救了。”
“这柳大夫,医术真行啊!”
看到此处,连一旁围观的百姓都无不为之松了一口气,对柳烟寒的仁心仁术赞叹不已。
一直藏匿在人群中的何青青也为此倍感庆幸,见人们一直夸赞柳烟寒,她心里头有点说不出的小得意,自己虽然没能帮上忙,但一样觉得开心。
“哎哟,谢谢女菩萨,那请快快施救吧!”石头娘亲迫不及待地恳求说。
“成,石头娘亲……”柳烟寒嘱咐说:“我开方剂备药期间,你一定要让孩子静卧,切勿随意乱动,以免铁钉在内伤了孩子柔弱脏腑。”
“行。”说着,那妇女像是悬着的心突然落了地,全然没了方才的慌乱无主,她欣然将躺在长桌上的孩子扶稳当了,柳烟寒这才腾出手来开方配药。
只见她提笔汲墨,利落地在纸上写下:“朴硝一钱,熟猪油和蜂蜜若干。”
将药方交给石头家的亲属,柳烟寒吩咐说:“方子成了,找家最近的药铺将药买来,这铁钉虽不会马上伤及孩子脏腑,但在体内多留一刻便多一分的危险,所以越快越好。”
负责抓药的是石头他二叔,他瞅了一眼那方子上就简简单单地写了三味药,后面两味猪油、蜂蜜严格来说甚至算不得药,不禁疑问:“啊!就三味药材,这……这也太简单了些。”
听了这话,柳烟寒婉尔一笑,回道:“药不在多寡,对症为重。”
“哎呀……他二叔,你就别问了……”见石头二叔还在磨叽,石头娘亲着急了:“人家女大夫怎么开的你就按方去拿即可,石头耽搁不得啊!”
“成……去了,照顾好石头,我速速就回。”见家嫂发话了,石头二叔不敢再做耽搁,一阵风似的离去。
没过多久,他就提着一包药折返回了城隍庙。
“柳大夫,药我取来了,给你。”
柳烟寒接过药包,拆散开来,里面果然有一块白花花的猪油、一只小瓷瓶盛的蜂蜜、以及一撮白花花状似白盐的药沫,不出所料定是那味朴硝。
“劳烦朝这城隍庙里的道长借一只烧茶的风炉,我配药用。”
石头二叔很快将风炉借来了,柳烟寒自她行医的褡裢中掏出一只药钵置在上面,又将那块白花花的猪油丢了进去。
不大一会儿,猪油就在风炉热力的催化下融成了一汪黄澄澄的油水,一股子肉脂特有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待全部溶解完毕,柳烟寒便将药钵从风炉上取了下来。
把剩下的朴硝以及蜂蜜也尽数投入猪油当中,末了还从褡裢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铺展开来,里面是一包黑乎乎的粉末,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柳大夫,这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啊!”石头二叔在旁边见了,有些不放心地询问。
“这是天然玄石。”
“玄……玄石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哦!其实说白了就是平时咱们说的磁石,能吸在铁上不坠落。”
“磁石!那不就是矿里常见的东西吗?这……这矿石也能当药吃!”
“当然可以了!”为了打消孩子亲属的疑虑,柳烟寒手里一边配着药,一边解释:“这世间的草、木、根、茎只要对症都是可以入药的,矿石更是医者配药常用之物,况且这磁石性味寒咸,镇静平喘,孩子方才经此一遭惊恐难安,用上它岂不正好?”
石头二叔有诸多质疑也是出于担心自家侄儿安危,他其实对药理一窍不通,柳烟寒即便说了也没太听明白,只是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笑了:“呵、呵……”喃喃道:“是……是……用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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