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栖年看向谢兰芝,走的缓慢,但手却无时无刻扶着腰剑,像是从未放松过警惕。
再看长姐在关心自己没事后,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去那个人身上。
他眼神瞬间黯淡,回答:“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如果皇姐在意她,我也不在意多一个人。”
司栖佟眸色一柔,她伸手轻轻抚他脑袋:“谢谢你。”
“但她能保证一辈子都会喜欢你吗?”司栖年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连带他为身边人担心都极其不信外人。
司栖佟握紧双手,她坦然说:“不知道,但我会想办法留住她。”
话转,她又有几分霸道:“不准她离我而去。”
她回答时是多么放心,没有丝毫慌乱,更无怕失去的彷徨。这份反应是司栖年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不知不觉,他的姐姐已成熟自信,和在世的母后一样。正处于最美好的年龄。
而偏偏这份美好的年龄处于乱世。
司栖年见谢兰芝已靠近,她停在三步外,落下的黑影宛如大山遮住了司栖年的身影,她一对柔眸关心地对着他:“弟弟,可还有哪里不适。”
明明长得一副凶相,却有一双不该出现的温柔,而且关心他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掺假。
一瞬间那种莫来有的安全感袭上心头。司栖年眸子一怔,他立即收起这种情绪。
他客气与谢兰芝道:“多谢元帅关心,栖年已好很多。若不是南域的名贵药材,我或许熬不到今日。”
谢兰芝仔细打量少年,与小姑娘七分似,她看着他就有种亲切感,只不过此少年负面情绪太多,眼底总是莫名阴郁,也只有见到姐姐和她时稍微有点情绪。对别人怕是防备到已足以随时反击的地步。
哎,这个乱世让多少人精神错乱。
她道:“别客气,我已让人将你的宫殿打扫干净,你随时可以回去住。”
“栖年感激不尽。”司栖年颔首道:“这段时间栖年都听说了,皇姐承蒙您的照顾,来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谢兰芝微微诧异,说这句话又生疏。看来想他对她卸下心防,还需点时间。
她点点头:“以后的事以后说,你现在好好养伤。”
说罢,她迫不及待看向司栖佟,正好与她视线相对,没想到,她也在看着她。
谢兰芝瞒她三个月,现在有些惭愧:“苻凤,我。”
刚刚小姑娘在见到自己,有一瞬别扭应该是怪过她没告诉她弟弟中毒的事。
司栖佟主动走到她跟前,亲手拉着她走到一边,谢兰芝熟练地接住她的玉手,这一幕落在弟弟眼里,让弟弟多了一抹深思。
两人单独谈话。
她道:“我承认我第一反应是想怪你不告诉我,阿年的事。如果不是你,也许就...。”
话顿,她神色微微暗伤。
谢兰芝道:“这事有点复杂,我也承认,我已做好准备。”她话转时,语气顿沉:“做好弟弟救不活的准备,他若死,我是不会告诉你,他就是中毒而死的。”
按照原著这孩子本就要死,现在阴差阳错被她送出去的药材所救,这也侧面表示她改变了一部分剧情。
弟弟没死是万幸。
司栖佟闻言,她俏容一紧,手在谢兰芝那扣住,指甲微微用力,也是一瞬,她很快释然。
“我都懂。是我的话,大概和你做一样的选择。”
如此果断与理智,既令人心疼又令人佩服。
谢兰芝忍不住抬头抚了抚她的脑袋:“万幸的是大家都相安无事。”
司栖佟抬眸,眸光灼亮璀璨生辉,她乖乖地点头:“嗯。”
这一幕落在司栖年眼里,他想起皇姐刚刚也是不自觉抚他顶,司栖年抬手抓了下头,又陷入沉思。
皇姐不知不觉跟那尊煞神融洽到几乎一体。
旁边的谢尚光早就习惯元帅和主母腻腻歪歪,倒是他见司栖年抓了抓头,知道他养了很久的伤,肯定有段时间没洗澡。
于是,他主动上前,好心提司栖年挠一挠:“是不是长虱子了?没事,等下我让太医院给你拿点樟油熏死它。”
司栖年拂开他的手,他挑挑眉,心道:这是哪来的傻子?
谢兰芝第一次见小舅子,有点紧张,现在见小舅子没想象中排斥自己,她也松口气。
不过,她可不认为小舅子那么快就接受自己,应该是小姑娘对他说了什么?
抽空问问她。
谢兰芝看了看天色,旭日东升,高阳四射,难得的好天气。
她手头的政事处理的差不多,可以抽几天时间与小姑娘小舅子相处。
她道:“我听尚光说,你注解了本书。”
司栖佟提到那书,她就宛如三好学生一样积极道:“兰芝,有空给我多讲讲经济封锁的案列。我需要更多讯息。”
谢兰芝突然冒汗,其实她也只知道几个,能说都说了。现在挑起小姑娘的兴趣,真是不好收拾。
她便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这么好的天气,难道不该和弟弟好好聊天,等他康复然后想想他以后干些什么?”
司栖佟似乎一点不担心。但想起弟弟的性格。尤其父皇在世那段时间,给她挑的驸马,弟弟的反应总出乎意外。
又瞧了瞧眼前这人,她忽然提醒道:“近日你可要小心,若栖年向您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你只管拒绝。不要搭理他。”
一种不好的预感,跟眼皮跳又来了。
谢兰芝瞥了眼坐在椅上的司栖年,心想,她眼皮跳该不会是因为他?
“那你得先给我透露点信息,该如何应付你弟弟?”
司栖佟面露惋惜:“他怎么想,有时候我也猜不到,尤其是我择选驸马时,他总有意外的举动。”
谢兰芝面色跟着一黑:“你弟弟对驸马人选都做过什么?”
也许是时间有点长,也许是驸马人选太多,每一件都需要有时间去记忆。
司栖佟挑了三件:“从前左相之子被父皇选上,次日,此人就声名狼藉,曾经所做丑事被曝开,落得举家搬迁。”
“第二个是右相的侄子,被父皇选上,过不了三天就曝出他养外室已有三子的消息,此事听说右相都不知,后来右相被贬去并州。”
说到最后,司栖佟掩手在唇边轻咳:“还有状元郎,身世清白,硬被他鸡蛋里挑骨头,挑出些毛病。”
谢兰芝眼皮又挑了挑:“什么毛病?”
“不举。”司栖佟略微尴尬说:“当夜便将心高气傲的状元郎,气去春风楼自验已身。”
这说明状元郎也被制造的流言蜚语给欺骗,才一气之下去那种地方。
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弟弟。
谢兰芝开始沉思,对方敢这么对自己?他又不了解自己,自己的缺点就是不太爱动武。
思到此处。
谢兰芝顿时警铃大响,等等,方才小姑娘说的那三人无不都是从弱点被挑起。
那孩子该不会...选这个?
谢兰芝立即看向司栖年,司栖年刚好与她视线撞上,并且他的视线特地落在她腰间的遏白上。目光一瞬凝视。
谢兰芝正目以对,那小子的眼神也桀骜不驯,但偏生在转眼之际隐藏起来,其城府已不是一般人能比。
果然是符合原著设定的角色。
“很好。看来本帅是被挑上了。”谢兰芝右手蠢蠢欲动摸着遏白。
司栖佟读不懂弟弟会如何做,但她却读得懂谢兰芝每一举,随即,她神色有几分担忧:“该如何是好,栖年的武艺一向不错,他历来的师父皆是门派高手。”
“不过十四岁。”谢兰芝评价道:“你该对我有信心。”
她镇定自若的样子,令司栖佟更担忧,兰芝平日最不爱动武。
现场一人开始为未来小舅子的挑战而准备,一人担心她能否应付。
夜晚子时,谢兰芝在床榻确定司栖佟睡沉,她蹑手蹑脚下场,挑了件常服出宫。
然后来到练武场,练武场擂台此刻点着四个火盆照亮附近。
谢尚光揉着眼睛,疲惫地走上擂台:“元帅,为什么要挑在大半夜练武?”
谢兰芝撒谎不脸红,她一脸的严肃:“本帅正是为了锻炼你。你有多少日未练武?”
此话一出,谢尚光顿时一个激灵,瞌睡虫都跑了。
他眼睛亮起,十分感动道:“大元帅,你,你那么重视小子的吗?”
“本帅不重视你吗?”谢兰芝反问道。
谢尚光很快细数自己被元帅重视的日子,好像是零。还不如主母教他的多。
他犹豫一下,又不敢说真话,只好道:“好像是挺重视小子的。”
谢兰芝轻咳一声道:“将你学的谢氏剑法都在我面前演练一遍。”
“我要检查检查。”
谢尚光没多想,他拔出腰后的剑,身影挺拔如松,剑刃如风,似轻盈又刚劲,都看那一招一式。
谢兰芝像看图书一样,一目数行,先眼熟一遍,而后趁谢尚光舞的没注意,跟着比起剑招。
谢氏剑法挑刺划回旋很有剑的特色。
两人都很专注。
完全没注视,楼阁处,司栖佟提着灯笼由上到下注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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