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栖佟忽然放心了。
“你有对策?”
谢兰芝道:“也不算对策,只是想一网打尽罢了。”
随后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兵部侍郎,吴秋吴大人求见。”
谢兰芝想起公事,她将还温着的茶杯放在司栖佟手里,看着她卷翼般睫毛,长又好看,她指腹在她眉间轻轻一描,美人在前,贪恋温柔乡。
她定下心神告诉她:“最近几日我会忙的不可开交,晚上也可能不回来,你要早点睡不必等我。”
司栖佟似感应到,她接住水杯,郑重其事点头:“你尽管去忙,也不必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嗯。”谢兰芝忽然俯身贴在她耳边,低语:“对了,我猜到你刚刚为什么翻箱倒柜,你是不是想要个拥抱?”
司栖佟:“.......”
身体只是稍微一滞,谢兰芝已将她拉入怀里,唇角散不开的笑意:“以后尽管撞上来,我的体格比你强多了。不必担心我是纸糊的。”
“你,你,何人,如此这般想。”司栖佟耳根尽染:“本宫又为何要有这种想法!”
她手一推谢兰芝,想是要将她推开,可这点力气哪够推开谢兰芝,反被抱的怀里更紧实。
谢兰芝有几分玩味:“好好好,原是我的想法强加于苻凤,我道声对不起。不过,抱都抱了,也不在意多在怀里待一会儿。”
温存一会。
谢兰芝离开了兰章宫。
司栖佟饮掉她倒的茶,感觉她走远,又起身出了兰章宫,跟了段路。
岂料在中殿门就被谢尚光拦住。
“主母,您不要出去叫小子为难。”
她亲眼见谢兰芝走下南门的云梯,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止步再没有追。
“是兰芝的命令?”司栖佟很快猜到。
谢尚光为难地点头:“其实元帅几天前就交待,让小子好好守着兰章宫兰启殿,哪儿都不许去。”
司栖佟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她阖眸深深叹息:“在南域她从未这般,如今行事恐因形势而起。”
谢尚光还以为主母误会了,他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主母,请您不要因此和元帅生分,您知道整个天下她最紧张的人就是您。”
“她不跟您说,肯定是有所考虑。”
司栖佟未再语,她深深望了眼谢兰芝离开的方向,而后乖乖回宫。
谢尚光作为小跟班,他此刻彷徨不已。
主母的弟弟也是个令人不省心的。以后主母和大元帅得有多操劳。
还有...!那个臭屁的家伙,竟然指使他这个少将军做这个做哪个的!
他何时成为他的侍从了!
这幕落在一名宫人眼里,此宫人迅速离开。
惇亲王府。
谢广被谢炎叫去东院问话,一早上,他就显得不耐烦。
谢炎道:“她如此疏远你,你也一声不吭?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孬了?”
谢广皱眉道:“大元帅想搬我去哪,我就哪,我吭声?难道我想死不成?”
“死?”谢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就凭她现在为了几分面子,落个明主的名号,你还怕什么?”
“晚辈不知你想暗示什么?”谢广道:“但七叔,此处不是南域,您最好也忌忌口。”
谢炎见他反应如此慢,他提醒道:“你身为她的亲信,她如此疏远你,你难道就真的觉得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谢广自来天京也会念几句。
谢炎顿时恨铁不成钢道:“滚,滚去你的军营。丢人现眼。”
谢广抱了抱拳,觉得莫名其妙。
他出府时,遇到蒋进士,自从吴秋为兵部侍郎,蒋进士也被带进兵部现在是左员外郎。
“大将军何故愁眉苦脸?”
谢广望了眼府内,他嘁声道:“老头子暗示这么明显,本将军岂能不懂,他不就是想说大元帅不像从前的元帅。”
蒋进士听后,顿时小声提醒:“大将军这事万不能再出口。”
“本将军知道,我可是第一个吃过苦头的人,我岂能再傻!”谢广自从搬进惇亲王府,是众谢氏都无法攀比的待遇。不得不说,天京这套待遇,他非常欢喜。
但想到,他成谢氏第一个怀疑大元帅的人,被按在箭靶用飞刀射时,他拿生命悟懂一个道理!
大元帅爱怎么变是她的事,但若说她是个无能之主,一定是眼瞎了。
若有人敢踩她禁区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只是没想到他的教训,竟还教不会其他人爱惜性命。
谢广的态度十分令谢炎恼火。
这个蠢货,竟觉得那位还跟曾经一样。
此时他正在池边,手抓一把鱼饵撒落,水里五颜六色鲤鱼纷纷拥挤夺食。聚集的鱼影密麻又眼花缭乱。
宗老谢十一应约而到。
自从谢永新那事,谢氏上下为避谢炎已是共识,就是不想被他当出气筒。
谢炎在族内的地位一直很高,甚至高过三大将军,谢集谢广谢峡。三位皆是他的晚辈,见谢炎都得尊称一声谢七叔。
他年轻曾是谢峥嵘副将,也曾是最有资格继承谢英的支脉之一。
因谢英杀光嫡脉,后庶脉自然承前。
谢十一恭敬道:“不知七哥唤我来,所谓何事?”
“我来京一阵,观谢氏子弟无不为其繁华而迷了眼。所以想找你好好商量谢氏的...以后。”谢炎又抓了一把鱼饵大肆洒落:“元帅如今要的不再是尖爪锋牙,而是风雅。我谢氏岂能丢掉封狼居胥的精神!”
谢十一顿感后悔,就不该来。先前他执谢永新的法就已遭谢炎针对,如今麻烦又接踵而来。
他低眉顺眼道:“七哥,您让小弟来此,是因永新在抨谢氏之主?”
谢炎挑动粗眉,语气似嘲:“主?她自醒来多有怪异之处,连遮她都懒得遮,岂是我想抨就抨,难道不是她所作所为而致。”
谢十一连忙表态:“小弟并无觉得不妥。”
此话似乎令东院主人不满,他手里端着的鱼饵碗,一敲在梁柱上碗有裂缝,他冷声道:“不妥之处大了,十一,你别因着孙子前途而对谢主睁眼闭眼,她的行为已不像从前。现在更像是一头丢掉利齿的虎。”
“无齿虎王,岂能统治手下的一群虎将。”
谢十一顿感不满,谢氏之主是他们共同选出的,质疑谢主就是质疑整个谢氏。
自入天京谢氏确有改变,但都是好事。谢氏能被天京受为正统,谢氏门槛自然提高。
他显然也是支持谢兰芝做法的人。只是族内总有些老顽固。就比如眼前这位。
他也顾不上麻烦,小声道:“您怀疑谢主?可您又有什么本事怀疑她?”
“打下天京的又不是您,吓退北枭主石羊之人也不是您。”
谢炎见他一副好狗样,他又冷笑道:“看来你是没有接触过她,所以一点都不知道。来人,告诉他。”
一位亲军小尉站出。他汇报自入天京起,谢兰芝的所作所为,甚至在南域的所作所为,而这名亲军小尉和谢尚光还是表兄弟,谢尚光自进京就跟谁谢兰芝和司栖佟出出入入,他自也跟随。尤其今天比剑,大元帅剑法更是稀烂,他和一众兄弟私下都在怀疑,所以就将谢兰芝近日的行事风格都里里外外窥透一遍,并且禀告谢炎和谢十一。
“元帅自高热醒来,她像改性一样,先发军粮给域民后又改闪击战,采取迂回后方,种种行事皆不似谢主以来的风格。”
“我等曾利用大将军试探过元帅,岂料元帅复戾,将大将军绑靶进行投射。那时我等本已打消疑虑,却未想元帅自进京后就变本加厉。善民,善亲,全然一副仁善的做派。”
谢十一知道这亲军,从情报出身,有谢氏专业训练素质。他铁青着脸道:“难道我谢主不配仁君的称号?”
谢炎道:“谢主可以出仁君,但绝不是大哥和如今谢主该有。天下还未统一,我们无需敦厚仁善的将帅。”
“更不能有!”
谢十一眼皮忽跳:“您的意思是?”
谢炎眼里蓄着一抹狼贪虎视,野心,他从来都有,谢氏无不知。
“既然她要赶着当明主,我们也不是不能支持,但她身边的两个人,我不放心。”谢炎面相阴鸷,宛如悬在崖出蓄势待发的老鹰。他满是戾气道:“她既要主母,那就留着,可身边那小子..。”
“七哥!你何时敢如此胆大包天,替元帅作主。”谢十一开始有些犯怵,此刻他背后更汗毛竖立,额间渗出冷汗。
以往,他们怎么敢有胆替谢主做决定,连念想都不敢有,一旦有一丝,谁也不知道明天脑袋会搬家。
谢二哥,三哥五哥,都是这样死的。甚至是老元帅,他也是这样死的!!
元帅她连自己的爹都能下手,何况是他们这些支脉!碾死他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谢十一赶紧提醒他:“七哥,无论元帅想干什么,我们跟着走就是了,就跟从前一样,她想干什么,我们跟着,但绝不能有取代的想法。”
“看来狼的爪子被磨平,就变成狗了!无胆匪类!”谢炎生气地将碗里的鱼饵摔进池塘,池子的鱼有几条被砸的翻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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