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有毒不能吃——哑巴没搞明白。
“是有毒,不过用一些特殊的烹饪方法来做可以减轻毒性。”天色渐暗,两人背上一大包战利品走上回村的路,沉默了一天的亚瑟也冒出来了:“我知道做法呦,大量的油加大量的大蒜,再炒到足够熟,可以分解其中的有毒物质。不过也得看吃的人的体质,你们俩就别尝试了,那黑嘲风倒是强壮得跟头牛一样,我看就他可以吃。”
外星混蛋,你打算什么时候滚——看到亚瑟,哑巴的脸立刻往下垮,厌恶的情绪很明显。
“小兔崽子,再对我这么没大没小没礼貌,我就赖在这一辈子,反正你拿我没办法。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亚瑟也不气,笑呵呵说完威胁,果然让哑巴变脸。怕男人又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星骓赶紧站出来,岔开话题:“亚瑟,今天想去找白凤聊天吗,还是回村子看大伙打麻将。”
麻将这个游戏深得亚瑟的心,他称之为桌上的智力竞赛,每天都要让星骓带他去看一会,兴致很高。
不过最近,亚瑟显然对这两件事都厌烦了,观察了那么久,规则早已烂熟于心。他打算亲自上阵,试试手气,当然牌友也早就定好了:“我要跟白凤打麻将,赌他屁股的使用权!”
第91章 血统
这是看上白凤的节奏?
不对,亚瑟对亡妻各种愧疚思念放不下不能释怀,怎么会对其他人产生爱慕之情。可是他最近粘着白凤的时间确实很多,难道痴情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是个很容易移情别恋见异思迁的花花公子?星骓暗自思量,总觉得对方不是那种优先满足私欲的人,担心他想得到哑巴父亲的真实目的绝对不是想来一发那么简单!
毕竟那是他男人的爹,不能往火坑里推。
再说要约那位也不是善茬,搞不好费一番功夫也不会有结果,最后被整得体无完肤,只好先劝好解决的这边:“白凤生性冷漠,在现世因为要管理家族产业才强迫自己跟人打交道,但他并不喜欢跟人类交流。现在到了桃源乡,万事都交给子孙,终于能过上随心所欲不受约束的生活,恐怕是叫不来的。”
“还没试就打退堂鼓怎么行,而且多叫他过来见面,也能缓和跟哑巴剑拔弩张的关系嘛。你不是希望他们早日和解,冰释前嫌,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吗?”亚瑟似乎完全忘记前几天才被白凤讽刺是杀马特和洗剪吹,很期待今天的见面。
星骓求助地看着哑巴,两眼射出的信息全是快救我快救我,因为他一点也不想去找白凤。不是怕麻烦,也不是讨厌,而是那块大冰山光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了,还附带毒舌属性,处理起来实在太棘手。只是站在他旁边就能感到气压与众不同,浑身不舒服,还得主动找话题。可悲的是口才又不如他,往往没几个回合就被奚落挖苦嘲笑到想投河自尽,简直要命!
我帮你拿下白凤,你从星骓身上离开——哑巴居然卖爹求夫夫团圆。
“想做交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叫他来打麻将,难度太低,我可是不会满足的哦。”亚瑟眼珠一转,提了个任谁听到都觉得是天方夜谭的条件:“你得让他喜欢上我,不,仅仅是喜欢也不能满足了,我要他爱上我。”
怎么可能,白凤连自己都不爱,会爱上外星人就有鬼了。说实话我虽然是他亲生的儿子,可是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我觉得这个人根本没有感情,不会内疚也没有同情心,甚至连情绪波动都很少,这么多年我就没看他在乎过什么人,当然更不会对其他人或物产生兴趣——哑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道就不提议了,现在亚瑟一定咬住这个不放,非要他们帮忙。
“感情缺失吗?”之前聊天的时候就觉得他虽然对答如流,还有很强的攻击欲,喜欢反击,但态度总是冰冷的。
“不过四哥疯傻的那段时间,他倒是经常带着变成小孩的四哥出去玩,看起来是个好父亲。总是温和地笑,对闹腾的儿子也有耐心,还亲手包揽了一切照顾的活。”星骓回忆起曾经见过的场景,为人父母,最清楚那种宠溺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欢喜,装不出来:“也许我们都把他想得太可怕了,他身上背负着那么多沉重的枷锁,这些责任都成了压力,不管是谁都会难以招架。”
“好可怜,所以我要好好温暖他受伤的心。”亚瑟夸张地唏嘘。
得了吧,作为高智慧生命体会看上低等的地球人也是醉了。我看你多半是嘴上占不了便宜,被损到身心受挫,不甘心认输,所以想身体力行地报复,用最原始的方法把对方的自尊打碎,从而击溃这个不可一世的敌人——哑巴冷静地分析情况,好像说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无关紧要的其他人。
“看不出来你还挺了解我。”亚瑟也不隐瞒,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哈哈,因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沙文主义者,还不清楚你想干什么吗?对雄性来说,没什么比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更有成就感。何况那是一个高冷、傲慢、难以接近的男人,把他变成女人,这个过程一定很愉快——能说出这番话,已经不是自嘲而是自黑了。
星骓傻眼,一时竟忘了打断对话,只顾惊讶哑巴怎么能这么露骨地讨论自己的父亲,看上去还很幸灾乐祸:“你们别闹了,白凤可是亲自生了三个儿子的人,我不认为他被压了会崩溃,最多就是屁股痛几天,当被狗咬一口就是了。”
“你才是狗!”亚瑟怒了,嚎叫着抗议。
“好好,我是狗。”这只外星人一发怒就会发出超高音频,刺耳的声音让人头痛,星骓只好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我们不讨论白凤被击垮的可能性,就说说你怎么去行凶吧。你现在这个状态,简单说就是没有实体的幻觉,连拿个水杯都拿不起来,要怎么才压得倒一个大男人!”
“这个……”某只外星人眨眨眼睛,大义凛然道:“我可以在短时间增强能量影响周围的气旋,从而形成强大的气流,就这样……”
“空气爆菊花,也就你想得出来,你倒是说说看,用气流撑开他的内壁有何意义。他会因为屁股被灌了点凉风就磕头认错,寻死腻活?你能因意淫几下他求饶的样子就心满意足了?”在这场对话中下限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不是亲自上阵,根本感觉不到征服的成就感——哑巴在旁边煽风点火。
“容我想想,肯定能找出万全的法子。”丢下这句话,亚瑟就消失了,星骓和哑巴同时翻了个白眼,都在想这只外星人是不是跟地球人混久了,智商出现了问题,蠢毙了!
吐槽归吐槽,有责任心的星骓和想看好戏的哑巴还是决定去找白凤,打算问问他打麻将的事有没有可能。
白凤在离村子很远的地方修了间茅草房,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那里。跟星骓他们开发鱼池小屋自给自足不一样,他既不种地也不养殖,吃穿用全是村里人定期送去。这么摆谱的行为,换成别人肯定会引起公愤,不过因为来桃源乡的人大部分是他原先的部下,谁也不敢有怨言,就连外公也说白凤为了封印兵主的事牺牲太多,现在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要干涉。
现在他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也又没完全脱离村寨,偶尔还是回去看看。
我还是不进去了,就在外面等你,你动作快点,不管成不成早点回家——到了茅屋门口,哑巴想起父亲锋利的眼神忽然寒从脚下起,浑身哆嗦,顿时打了退堂鼓。
“太夸张了,他有这么可怕吗?”感觉就跟老鼠见了猫,青蛙被蛇盯上了似的。
接着,星骓敲门而入,发现白凤端坐在桌前查阅书籍,面前的纸上写满了摘录的要点。仔细一看,那些书不都是竹王搬回来的古籍吗,前些日子他还拿了几本去寻找关于亚瑟的种种线索,最后因为完全看不出头绪就还回去了。
而现在,这些书在白凤这发挥着作用。
“我们无法理解的鬼神,都是从外星降落的智慧型生物。”白凤端起茶杯品了几口,挑起话题:“外星人和我们一样有好有坏,有慈悲为怀的,就有充满野心的。帮助人类的那部分被当成了神明,反之就成了恶魔。”
“您最近都在查阅这些吗?”星骓用了敬语。
“没错,总是好奇自己的祖先是怎么发现桃源乡,又怎么成为地宫看守,还把这沉重的宿命一代代传递下去。星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血液有着特殊作用,可以开启和关闭地宫大门,也就是这个位面的入口吗。”今天的白凤似乎心情很好,难得没有讽刺冷笑。
对于这个疑问,星骓摇头,说他没有想那么多。
“你的表情在说,我们都到这里来了,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不是吗?确实是这样,但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地宫,我牺牲了好几个孩子,要是不弄清楚,他们死得就太冤枉了。虽然搞清楚来龙去脉对目前的生活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但我还是想知道一切。想知道为什么必须是我们来牺牲,想知道这种牺牲是否真的有必要,还想知道到底是谁开启了所有的源头。”他单手撑头,又翻了一页:“我个人有些看法,当然只是猜测。关于我们的血液为什么可以封印地宫,也许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外星人一直和人类居住在一起,他们中的有些种族和地球人的结构相似,能繁衍下一代,于是制造了我们的祖先,一些拥有外星异能的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