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不想自己生的姑娘。”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得了吧,你真的喜欢女生能和她们一起组成家庭生活吗,不是光养活她给她钱就叫喜欢,那只能说明你有责任。你能爱她,给她安全感,让她幸福吗?我说你就别去祸害别人了,被你看上的妹子多可怜——本来很欢乐的饭后交谈,到了这里忽然进入低潮,哑巴的笔在纸上划来划去,最后写了这么一句话——我一直认为那些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目的去骗婚的人渣都应该去死!
“朴宁,你怎么了。”星骓当然是开玩笑,谁知触了哑巴的逆鳞。一直以为他这样的沙文主义者不会太在乎女人的社会地位和权利,没想到竟然会站在女性的角度看问题。
因为我妈妈……其实她也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知道我是白凤生的,那个女人只是生下苏朴宁的容器。她是个很会耍手段的女人,但她想要的并不多,那些金钱和权利都不是目标,她只想要父亲的爱而已。然后对我父亲来说,那只是个可以抛弃的容器。没有爱情,没有关怀,也没有陪伴。她渴望的简单生活和幸福快乐都没得到,可是还是养育了我。虽然她有时候有点疯疯癫癫的,对我也不能说好,可是在最后关头却用生命保护了我。她让我快逃,还叫我不要难过,因为保护孩子是每个女人的本能,她只是顺从天性——哑巴写完,眼眶有点湿润,又添了几笔——所以我没办法原谅白凤,尽管我知道宽恕他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第89章
防盗章
第90章 挖野草
亚瑟的身份被证实后,后山完全解禁,村民会划着小船过河,到山里去收集珍馐。这天星骓爸在山里发现了好东西,立刻采了做好给儿子送来。那是碟样子很奇怪的食物,比鹌鹑蛋大一点,椭圆形的,棕黄色,闻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味。
“谢谢爸,还是你记得我最爱吃啥。”星骓接过,咔嚓咔嚓嚼了几个,又递给哑巴:“低脂高蛋白的好东西,吃了补身子。”
这是虫吧——眉心纠结,不能下筷。
“蚕蛹,没吃过吗?这个炸得刚刚好,外酥里嫩,咬下去会爆浆。要是有点老醋混着胡辣子面沾上吃,味道就更地道了。”山上有成片的桑树和柞树,早就猜到会有野蚕,只是之前没细找,没想到被父亲碰见了。
好恶心,还会爆浆,你怎么咬得下去——退避三舍的表情,十分嫌弃——你们这的人吃得太重口,水泡的豆豉、发霉的豆腐、味道奇葩的鱼腥草,现在连虫子都吃上了。
“哪里恶心,蚕宝宝肥嘟嘟软绵绵的不是很可爱?而且水豆豉、臭豆腐、折耳根都很好吃,不懂美食就知道吃肉的家伙闪边去。可惜蚕蛹价格太贵,数量又少,普通人家不怎么吃得上。”哑巴不动,星骓寻思小孩子吃这个太补,不好给豆豆尝鲜,于是一个人解决了剩下那几个,有点意犹未尽:“昆虫只是视觉上比较难以接受,其实口感和营养价值都比家禽优秀得多,最重要的是它们是优质蛋白,不用担心给身体造成负担。另外就是昆虫繁殖快、数量多,如果推广起来,可以解决很多饥荒地区的营养不良问题。”
这么说我是没办法反驳,可是居然说肉虫可爱,你的审美观一定有问题——哑巴吐槽,猛摇头。
“对,所以才会看上你。”星骓反将一军。
你怎么能拿我和虫子相提并论——男人自认为他现在堪比模范丈夫,所以好委屈——我白天给你洗衣服做饭带孩子,晚上帮你按摩舒缓压力,那几个月还不知道亚瑟是什么东西,你睡着的时候怕他你有害,我只能日日夜夜盯着那只恶鬼不敢闭眼,打算有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顶上。现在危机解除,又要忍耐那家伙白天黑夜霸占着你,好不容易等他睡觉去了,你又要修炼,最后忙完这事那事终于闲下来无聊了,我还得耍宝解闷。我好歹也是个仪表堂堂的大帅哥,现在跟家庭妇男一样操持家务,都这样了居然还嫌弃我。太过分了,呜呜。
写完还画了个哭脸!
“你怎么跟怨妇一样唠唠叨叨的抱怨。”星骓哭笑不得,因为年纪有差,所以对哑巴还是很宠爱的。而且这个大块头跟自己撒娇时的样子特别可爱,感觉还挺不错:“好了好了,你比虫子有用多了,我离得了美味佳肴,离不开你。”
这算什么美味佳肴,太恶心了——难得的情话,也许说的不是时候,哑巴的注意力还在蚕蛹上面,始终不能理解——这么多鸡鸭鱼牛羊猪放着不吃,眼巴巴地盯着那玩意。
“蚕蛹你都受不了,让你吃豆娘还不恶心得吐到死。”拉开粘人的哑巴,星骓开始收拾碗碟。男人又怎么会让他做这些家务事,抢着洗了,又好奇到底什么是豆娘。听名字似乎还挺美,有点小家闺秀的感觉,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豆娘啊,有些地方说的是一种类似蜻蜓的昆虫,不过我们这边指的是豆天蛾的幼虫,又叫豆丹。是一种周身绿色,多足,长着细小绒毛,专吃黄豆叶子的小型软体生物。”哑巴的脸色越来越差,星骓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故意用手比了个尺寸:“大概这么大,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还会翻滚。每年豆子开水长的时候,这种虫就特别多,白天小孩子没事会带着手套去地里捉,晚上回家就变成当天的晚餐。吃的时候用开水烫死,剥去外皮,再挖掉内脏,把里面的嫩肉切成小方丁,跟鸡蛋面粉一起调匀下油锅炸,之后再加水用小火煮,放点番茄蔬菜调味,特别的鲜。什么羊肉鱼肉根本比不了,那个口感,真是让人难忘。”
就算他说得再美味,哑巴也没法想象吃那么大的虫子,太可怕了。
他摇头,始终无法接受,星骓也不勉强,只说:“小时候家里很穷,一年到头就过年时能杀一头猪,做成腊肉挂在房梁下面,吃整整一年。可我家人口多,就算省着吃,那些香肠腊肉也就维持大半年,剩余的日子,为了让孩子们得到足够的营养,父亲就会给我们做虫菜吃。蜂蛹、豆娘、竹虫、知了猴,凡事能弄到手的,都会变成餐桌上的美味。城里人觉得这事恶心,可是对穷人家来说,恶心没有饥饿来得可怕。”
对不起——没考虑到对方的成长环境,哑巴很内疚,想起自己方才嫌弃的眼神,实在太幼稚。
“这种小事不需要道歉,而且你干嘛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一不开心就会砍你脑袋的暴君。”抻了个懒腰,星骓藏在乡野间的童年记忆也被唤醒:“你可能觉得那种日子很苦,其实想起来也是有意思的。榆钱儿没吃过吧,就是榆树开的花,一串串白色的,蝴蝶一样从枝头垂下来,就这么嚼着有点甜,是农村孩子难得的零食。不光可以直接吃,还能和五谷杂粮一起煮成饭,榆钱饭有股清香味,吃的时候配点豆腐乳和蒜泥,味道特别好。哎,我也是好多年没尝过了。”
哼,我读过刘绍棠的《榆钱饭》——哑巴不甘示弱。
“反正鱼一天不喂也饿不死,今天我们偷个懒,去挖野草怎么样。”星骓来了兴致,开始思念那些和煦的阳光、滋润万物的风雨、田埂上的野菜,还有手持小铁铲挖一日三餐的日子。加上想带儿子去体验下大自然,立刻改了这天的行程,哑巴当然不敢说半个不字。可是苗苗太小,星骓妈不让抱出去,而豆豆已经开始上学,也是走不开。最后夫夫二人乐的个轻松,手持镰刀,背着竹筐,奔向田野。
我不认识野菜怎么办——兴致勃勃跑到田间地头,哑巴却犯愁了。
“我教你,看,细细长长的是水芹菜,用来做酸菜最好吃;而这种颜色很奇怪,上面有个小拳头一样嫩芽的是蕨菜,可以炒肉吃;这边长着一圈白色绒毛开黄色花朵的是清明草,通常是做清明粑用的。”野菜也有时节,只是桃源乡的这片土地四季如春,只要温度湿度适合,各种植物就在生在,于是出现了田间地道到处是植物的,欣欣向荣的景象。
星骓本来是来玩的,没想到除了野菜还挖到不少药食两用的植物。望着筐里的柴胡、蒲公英,小茴香等药用食材,身为大夫的他格外有成就感。
这里有牛肝菌——哑巴忽然在田野与森林交界的阔叶林中发现极大惊喜。
“那是见手青,吃了会中毒。”幸好多看了一眼,不然哑巴就把这些毒物当宝贝收起来了,虽然他们现在这种体质不会再死一次,但谁也不能保证吃到有毒物质不会对灵体造成额外伤害:“见手青的别名是褐黄牛肝菌,虽然长相名字都相似,但这玩意含有神经性毒素,中毒者轻则产生幻觉,重则可致命。”
这么可怕——哑巴心有余悸地站起来——但是它和牛肝菌长得这么像,这么分辨它们呢?
“这是个很形象的名字,你看,如果菌子被掰开,里面的组织接触到空气后就会变色。一般是蓝色或者青色,所以才叫见手青。偶尔会出现红色的,那种毒性就比较大,还有紫色和黑色,据说一点就能毒死一头牛,但我还没见过。”虽然哑巴打消了吃这种有毒菌类的念头,星骓还是把那一片的见手青都采到手:“外公最喜欢吃这个,下酒的好物,给他带回去,肯定会特别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