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路过发现了被关在地下室的那个小女孩,她也是孤儿吗?
明明忍受饥饿,明明被关在地下室没有自由,为什么她还能像小草儿一样坚强,甚至还露出那样渴望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放在侧边的手被另外一双温软的手覆盖,周鹿鸣扣住许言的手,和她十指交缠,冲着她微笑,“很快就到家了,我保证你会宾至如归,住的很温馨舒服。”
许言并没有对“宾至如归”有多奢求,从小到大,她住的地方都很宽敞豪华,她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爸爸妈妈也有起居室,最早的和爸妈住在同一个房间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岁,从那以后,许言都是独自一人呆一个房间。
老李的驾驶技术四平八稳,很快就到了周鹿鸣住的老旧小区。周鹿鸣跳下车,冲着车里的许言伸出手,笑容款款,“让我扶着你下车吧,尊贵的公主殿下。”
许言从另外一侧下了车。
跟来的帮工已经把行李运送到了门口,周鹿鸣和许言一前一后地上了六楼,发现搬来的行李差点堵住了门。
仗着体力好点的周鹿鸣赶在许言上来之前收拾出过道,站在门口迎接许言。
“进来换右手边的那双拖鞋,我带你参观我家。”周鹿鸣莫名其妙地兴奋高兴。
许言不明白参观住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周鹿鸣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将她往屋子里带。
这时候许言发现周鹿鸣给她准备的拖鞋也是兔子造型,可是自己家里的是一双粉兔子,周鹿鸣选的是蓝兔子,又瞧了眼周鹿鸣脚上那双,正是粉粉嫩嫩的粉兔子。
许言眯了眯眼睛,她还是喜欢粉色的。
“这是厨房,这里是客厅,有个超大阳台,你看,我种了多肉植物,太好了他们都没死,我这段时间还挺担心它们会枯死呢。然后咱们左手边是外面的卫生间,右手边是书房,还有这间就是卧室。”周鹿鸣迅速地介绍完家里的格局,双手放在背后,乖巧地站在卧室门前等着许言的评价。
许言来过她家替她收拾东西,可以看得出来,她家在这段时间整理翻修过,房子外面虽然老,但是里面却焕然一新,甚至收拾出了书房、阳台、客厅等等分区,虽然比不上许言家的三层小别野,但起码交通便利,五脏俱全。
书房里的书桌以及书架上的书籍有点眼熟,摆在客厅的那个等离子大屏电视和成套的音响设备也很熟悉……
许言豁然想到什么,在外头的卫生间里找到了自己用的洗漱用品,甚至包括纸巾品牌都是一样的。
周鹿鸣难道把自己的家搬空了吗?
“对了,咱们在顶层,我把对面的大平台也给包了,整理了一下,天晴的时候咱们可以露天烧烤,或者露天看电影,数星星喝啤酒。”
周鹿鸣畅想着未来。
可是许言却环顾四周,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把对周鹿鸣的“抢劫”行为的不满压下去,有点疲惫地想要找个地方休息,“只有一间卧室?我睡哪里?”
周鹿鸣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抱歉,我家只安排了一间卧室,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床,所以你和我睡一间卧室吧。”
许言狐疑地盯着她,“你几乎已经让人把我家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居然才发现还缺一张床没有给我安排卧室?周小姐,别当我是傻瓜。”
周鹿鸣抱臂靠在门边,抬起下巴心虚地别开眼睛,“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傻瓜呢,嘿嘿——我真地忘记了这件事,不然你睡房间,我可以睡沙发。”
许言不想和她继续纠缠,推着行李箱去了卧室。
室内是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有个大衣柜,还有个独立卫浴。许言看着卫浴洗手台上摆着的自己的牙刷、毛巾,浑身一僵,但装作没发现似地,打开行李箱收拾自己的物品。
此刻感觉羊入虎口的是自己。
第66章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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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从雾气蒙蒙的洗澡间出来,湿润的头发用干净的毛巾包裹着,赫然发现周鹿鸣正坐在卧室里。
周鹿鸣拉开电视柜下的抽屉,把吹风机翻找了出来,在卧室里的化妆镜前拉开椅子拍了拍,“坐下,我给你吹头发。”
许言:“我自己来。”
周鹿鸣歪着头,“你的手应该还不太方便吧?”走过来将许言拉拽走摁在椅子上,松开头巾摁下吹风机的电源键,给她呼呼地吹起头发。
她的手法温柔,修长的手指从许言的发间穿过,撩起一撮撮头发,一层层地替她吹干。许言发现自己很享受这种吹头发的方式,或许周鹿鸣以前在某个理发店打过工?
周鹿鸣从镜子里看见许言的表情,抿嘴浅笑。“别想了,是我在做化妆师助手的时候顺手学会的手艺。”
许言抬高右眉。当过化妆师助手……
周鹿鸣的指端抚过头皮,抖动缕缕发丝,她发现许言的头发粗直厚实,发际线低,也没有脱发的烦恼,现在的许言乖顺的像是一只小猫咪,安静地坐在这里任由自己搓圆捏扁,柔软的头发丝儿从手指指缝间穿过,房间安静祥和,就像是一起生活在一起的情侣一样舒服自在。
又再吹了一会儿之后,等许言的头发已经半干半湿,周鹿鸣调整了吹风机的温度,继续用凉风吹着,打趣问,“许总,你的头发要几成熟?”
许言:……
她当在煎牛排么?
抬眸透过镜子和她认真叮嘱,“明天你进入周氏集团之后,如果遇到麻烦,我是说——无论是什么麻烦,你都可以找我。”
周鹿鸣:“我一定第一时间找你。”
许言想了想,补充说,“现在周氏集团的董事会由徐朗把持着,你是他带进去的人,其他董事看在他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为难你。”
“好。”
“你没有经营过公司,他们也不会真把集团实权职务交给你,把你叫过去充其量当个吉祥物……你在进入集团总部后帮我留意高层举动,尤其是能够在财务上有话语权的那些人的动向,等会儿我给你名单。”
“啊?今天要加班?”
“至少要认识几个重要人物。”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周鹿鸣的声音靠近了。“所以——现在公事说完了吗?”
许言:“嗯,说完了。”
“那你——”周鹿鸣拖长尾音,俯身弯腰贴近许言的右耳边。
许言抿紧嘴唇,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晚上要吃点什么?我可以点外卖哦,也可以从楼下的店里打包。”
许言松口气,她记得过来的时候看见了楼下有一家生煎包的店铺,好像叫老刘生煎。“我想吃生煎包。”
周鹿鸣按着手机,“刚好我有老板微信,他家的生煎包确实一绝。”
许言试了试床铺,发现这张床的床垫有点眼熟,一掀开被褥看了床垫的logo,“这是我家的床垫?”
周鹿鸣扬眉说,“我知道你的腰背不好,所以就从你家搬过来啦。不过许言,你身上的钢钉是不是可以拆了,就这么一直放在里面也不好吧?”
“只是偶尔会疼,不用取出来。”许言试了试床垫,这张床垫特地放在了定制的比地面略高一层的榻榻米上,软硬适中,十分舒服。
“谢谢。”许言扭头对周鹿鸣说。
“你不会这么小气就是用口头表达感谢而已?”周鹿鸣点了下自己的嘴唇。
许言明明看见了这样的暗示,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枕头。
门铃响了,周鹿鸣开门拿了生煎包,却发现老板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像是有话要说。
于是周鹿鸣问他,“老刘,你有什么事情吗?”
平时附近的外卖都是由店里的帮工小伙子送的,今天老板老刘却亲自上门,显然有事。
老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海市本地人,娶了个外地媳妇一起做小吃生意,理个平头,皮肤白,身材略微发福,脸也是胖胖圆圆地,下巴上的肉叠了好几层,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发了的面团子。
老刘憨厚地笑,摸摸后脑勺说,“我听说你在做分财产的……律师?”
周鹿鸣能够充分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遗产管理师吧?但我并不是遗产管理师,我的朋友许言才是。”
她回头瞅了一眼卧室门,许言就在里面应该已经听见了,但是她却没有回应,说明她不想搭理。
周鹿鸣抱歉说,“但是她很忙需要提前预约,你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传话。”
老刘说,“是这样的,我家老头想要立个遗嘱,不知道许小姐能不能帮我们去看看,我们需要找个人写遗嘱做个见证。”
周鹿鸣让老刘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让他回去等消息。
关上门后,发现许言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边上吃生煎包,身上穿的居然是医院那身竖条纹的病号服,她拿来当睡衣用了。
周鹿鸣越看越觉得许言简朴可爱,刚要伸手去拿煎包,却被许言敲了筷子,“饭前洗手。”
“好,马上去。”
洗完手回来,周鹿鸣坐下,一边喝着飘着油条的咸豆浆一边说,“老刘说他爸爸想要立遗嘱,你有时间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