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回了别墅,一路上气氛十分古怪。
秦逸把车开进车库,然后去厨房做饭。
林立成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们家是他做饭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叫外卖。”
“有的吃还堵不住你这张嘴。”许希文横了林立成一眼,随即拿起了沙发旁边的时尚杂志。
林立成百无聊赖,又说了许多听了就让人想打他的一顿的话,可是许希文丝毫不搭理他,他也就闭上了嘴。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气,许希文估摸着秦逸的饭做的差不多了,于是走进厨房端菜。
林立成也跟了上去,不过厨房不算太大,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起,难免碍手碍脚。
许希文不轻不重地踢了林立成一脚,“滚去餐桌,让你端菜我还怕砸了碗。”
林立成摸摸自己的鼻子,依言去了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晚餐通常是三菜一汤,秦逸看今天多了一个人,便多做了一道菜。
林立成许久没有吃过家常菜了,再加上秦逸的手艺着实不错,他竟然一不留神就吃了三碗饭。
许希文毫不留情地说:“你是饭桶吗?”
秦逸也黑了脸,林立成吃得太多,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自己没吃饱就算了,他怕许希文也没吃饱。
许希文每天拍戏,辛苦非常,在加上吃不饱,要是在片场晕倒怎么办呢?他忧心忡忡的想。
林立成吃完后,大爷一样地用牙签剔牙,“小秦要不要开家私房菜馆?我出钱。”他是南方人,却在北方待了很多年,说话经常乱用儿化音,一声“小秦”唤得如同“小情儿”。
这下不仅秦逸,许希文也黑了脸。两人对视一眼,联手把林立成轰了出去。
林立成看着别墅的门在他眼前关上,犹自不死心地边敲门边大喊:“没有饭后点心和水果吗?”
有也不给你吃。秦逸腹诽道。
许希文心中暗叹自己交友不慎,当初怎么没看出来林立成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货色。
秦逸又走进了厨房,端出了一盘水果。盘中是切好的橙子,用牙签插着。他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开始看电视。
许希文也陪着秦逸看电视,不时闲聊几句。
时光若是能永驻,情愿以一切相换。秦逸默默地想。
……
许希文在与秦逸道完晚安后,回到了卧室。卧室里的床头柜上除了《许希文》的剧本,还有《云散高唐》的剧本。
他之所以会注意《云散高唐》这部电影,是因为这部电影的编剧——梁建。
叶汝红已死,封宓身败名裂,导致尹楠自杀的人,只剩下梁建了。
他拿到《云散高唐》的剧本,就已经不好看这部电影了。
梁建作为知名编剧,一直是为电视剧编写剧本,《云散高唐》是他首次触电大银幕。但是他显然没有从电视剧的套路中跳出来,仍是在以电视剧的手法写电影剧本。而且在大银幕上,许多电视剧能容忍的瑕疵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他几乎可以预知,《云散高唐》就是梁建的滑铁卢。
他之前跟《云散高唐》的剧组有过接洽,并不是为了宋玉一角,而是为了了解剧组的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止在兵法上适用。
《云散高唐》剧组可谓喜出望外,因为许希文作为话题艺人,能为电影吸引不少的票房。可是当初有多惊喜,最后被许希文拒绝的时候就有多失望。不过《许希文》这部电影确实甩了《云散高唐》十条街不止,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许希文把《云散高唐》的剧本扔进了垃圾桶,拿起了手机,给林立成打了电话,“既然吃了我的饭,要么吐出来,要么帮我办事。”
“你说吧。”林立成干脆地说。
“你把周斐然介绍给《云散高唐》剧组,让他演宋玉。”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林立成话语里满是笑意,他几乎可以想象许希文现在的样子,别有所图又一派镇定,让人看了心痒难搔。
“做了你就知道了。”
“那我拭目以待。”
林立成答应后,许希文立马挂上了电话。
林立成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笑的像只狐狸。
……
周斐然接到《云散高唐》剧组的邀请时,简直不敢相信。他以为在失去了林立成这个金主后,他只能靠模仿许希文走穴了。
可是,演艺圈的大门又向他打开了,成为明日之星似乎是指日可待的事。
梁建在看到周斐然后,见色心喜。他不可能潜规则影帝许希文,但是意淫过俊美无匹的许希文,现在和许希文容貌相似的周斐然被送到他面前,作为色中饿鬼的他岂有不咬上一口的道理。
周斐然为了不失去这个角色,屈辱地委身于梁建。
但是,一夜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剧组的消息。后来《云散高唐》剧照曝光,他才知道宋玉这个角色落入了另一个当红小生之手。
那天他喝了酒,在酒吧里见到了梁建,又受到了朋友的挑唆,一时酒精上脑,和朋友一起把梁建暴打了一顿。
第二天,知名编剧梁建潜规则艺人后不认账,被艺人暴打的消息就上了头条。
周斐然和梁建都变得臭名昭著,沦为笑柄。
在圈子里,潜规则根本不是事儿,但是你潜和被潜是一回事,被爆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十七章
最令周斐然绝望的,并不是这则轰动娱乐圈的丑闻,而是他发现镜子中的自己,一天天变得丑陋起来,最后,他甚至不敢照镜子。
那张脸,已经丝毫没有了许希文的影子,丑陋到人类难以想象的地步,即使是在最恐怖的噩梦中都不会出现。
他每天出门,都要戴上帽子和口罩,以防吓到别人。
他不能再凭仗与许希文相似的容貌四处走穴,只好打零工为生,即使是这样,一个遮遮掩掩的怪人也是难以找到工作的。
那一天,他出门找工作,在街上走着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那个人向他道歉,声音清越动听。
他听到这个声音,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因为这个人就是夺去本该属于他的角色的尹楠。他心一横,摘下帽子和口罩,掐住了尹楠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许希文被那张厉鬼一样的容颜吓住了,连挣扎都忘掉了。
“有鬼!”罗心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后晕了过去。
几个年轻力壮的路人制服了失去理智的周斐然,其中一个人脱下外套盖在周斐然的脸上。
许希文捂着被掐红的脖子,咳嗽了几声。
一个路人关心地问:“你没事吧…啊!你是尹楠。”
许希文本来也戴着的帽子,但是刚才周斐然掐着他脖子摇晃的时候帽子掉在了地上。他心中暗叹一声“不好”,捡起帽子戴好,然后压低帽檐,“能帮我叫救护车吗?”他的嗓子受了伤,声音沙哑。
他看到已经有人报了警,罗心悦又尚在昏迷之中,实在脱不开身。而且这么大一件事,想瞒也瞒不住。
救护车和警车都来得很快,他和罗心悦被送往医院,周斐然则被押送至警局。
……
当医生给许希文看完喉咙后,许希文哑着嗓子回答了警察的质询。
他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拿出了手机。他翻开通讯录,找到秦逸,却迟迟没有按下去,最终他给经纪人蒋平发了条短信。
但是秦逸却来得比蒋平还要早,脸色和他风衣一样黑。
“你来了。”许希文没有丝毫惊讶,平静的微笑着。
秦逸伸出手,在许希文脖子上来回抚摸,红色的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愈发显得触目惊心。他低声问:“疼吗?”
许希文觉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有点。”
“我打了他,后来被警察拉住了。”秦逸面无表情地说。
许希文将手盖在秦逸放在自己脖颈处的手上,“这么冲动,一点也不像你。”
“他该打。”秦逸回握住许希文的手,那只手纤细又柔软,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比往常要快。
许希文抽回了自己的手,毕竟医院人多眼杂。他感叹道:“我听警察说,那个人是周斐然,看到他的脸,真是不敢相信。”
“他中了降头。”秦逸说。
“降头?”
“降头术是一种流行于东南亚地区的巫术。”秦逸解释道,“那个人中的,是鬼脸降,会让人容貌丑陋若鬼。”
“那么是谁向周斐然下了降头,那个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许希文明知秦逸不能给他答案,还是问出了口。
“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他抓出来。”秦逸冷冷地说。
既然出现降头术这种东西,那么事情背后一定潜伏着一个降头师。
明明知道有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人隐藏在暗中,但是许希文此刻看着秦逸,觉得心安无比。
蒋平这时也赶到了医院,看到站在许希文身旁的秦逸,他皱起了眉。
许希文站了起来,“这是我的经纪人蒋平。”他顿了顿,“这是秦逸。”
他不知道如何给他和秦逸之间的关系下定义,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蒋平和秦逸握了一下手,两人目光交汇,隐隐透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