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柳含青总算知道自己是怎么惹柳成涵生气,连忙拉住他的衣角,“听话,我听大郎的话的。”
“你是听话,但不是听我的,你只听你自己的。”柳成涵把帕子扔到水里。“若是事急从权,你做了什么决定,我什么想法都没有。这事我都和你商量了,和你分析了,你依旧当做耳旁风,视而不见,柳条儿,你让我怎么想。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我是个傻子被你几句话就糊弄过去吗?”
“我现在不是柳条儿,我是你的含青。”柳含青说。
“随便你吧。”柳成涵说,自己往床走准备睡觉,走几步又回头,对柳含青说,“不要哭,我其实不喜欢男人的眼泪。你也不要一吵架就哭,除了让眼泪变得廉价,没有其他用处。”
柳含青憋的双眼通红,到底没哭。
柳成涵躺下了,柳含青想要进他的被窝,柳成涵把四边被子的压的严严实实,“在你自己被子里睡吧。”
“大郎,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听话。”柳含青可怜兮兮的说。
“这话你说了不是一遍了,我不相信。”柳成涵说。
“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柳含青说,“你现在说,我一定听话。”
“我要你现在睡觉。”柳成涵说,“在你自己的被窝里睡觉,老老实实睡觉。”
柳含青裹着被子睡,面朝墙壁的时候到底忍不住流泪了。大郎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他。
接下来的柳含青当真变成听话的鹌雀,柳成涵说让他多吃点,看见他瘦的就生气,他就努力吃饭,白花花的肥肉吃的作呕,他也闭着眼睛吞下去。说不让哭就不哭,说不让爬床,他就每天老老实实裹着被子面朝墙壁。
每天忙完地里的活就忙家里的活,都忙完了就带元宝,整个人愈发的寡言,心里伤心着,吃再多肥肉也不会胖,到让旁人看不下去了。
“你这是在认错,还是在威胁我。”柳成涵恼火的说。
柳含青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我说的听话是这一种吗?”柳成涵问。
柳含青摇摇头,“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机会能证明我是真的听大郎话了。”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大郎别这么对我。”柳含青说,眼眶红红的,嫁给柳成涵才一年,哭的次数都赶上前二十年了。“大郎把我变成这样脆弱的夫郎,不能真的把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大郎,我的心好疼。”
柳成涵叹一口气,把他搂入怀里,“我的心就不疼吗?”这是冷战到此为止?
柳含青反手抱住他,把头搁在他的肩膀,“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我怕大郎这样对我。”
“最后还是原谅你了,只怕你以后也知道,我生气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更加肆无忌惮。”柳成涵说。
“不会,不会。”柳含青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郎不理我,一天比一年都难捱。我再也不要了。”
“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就好。”柳成涵说。
“一定都会牢牢记得。”柳含青说。
☆、第46章 领悟夫夫之道
柳成涵只是想让柳含青听话而已,并不是想让他怕自己,或者对他们的感情患得患失没有自信,既然开口说和好了,就一切恢复如常,温存了几日,柳含青就一扫疲态,精神焕发起来,心情放松下,不吃肥肉倒长了几斤肉上来。
只是还是有点后遗症,晚上一定要巴着柳成涵睡,平常两人都是一人一个被窝,只要办事的时候两人才睡一个被窝。柳成涵虽然现在身体好了不少,不会动不动就风寒,也不会一风寒就下不了床。但是在房事上还是很克制,四天一次,一次半个时辰。
这柳含青非巴着他睡,四天一次就成了空话,两人睡在一起总不会板正并排躺着吧,这捏着摸着总容易擦枪上火,柳含青原本的青涩在柳成涵的浇灌下褪去,加上这一次冷战深刻的教育,在房事上的配合上直接高出新高度。
这根本是欲罢不能的节奏。
柳成涵端坐在上首,听下面坐着的童子们摇头晃脑的背诵三字经,心思却苦恼的飞到不正经上面,看着他眼巴巴的也不能推他去自己被窝里睡,说来说去,自己的控制力怎么这么低了?
节制啊节制。
春耕结束后,柳定珠传来定亲的消息,也不是别家,就是一个村的周重阳,这周姓是上柳里唯一的外姓人家,大约是周重阳的太爷爷,是游方郎中,正碰上上柳里时疫,凭一己之力救了上柳里全村,就被当时的柳家族长盛情留在上柳里定居。
如今周家在上柳里也有七八户人家,常来给柳成涵的看病的大夫,就是周家主支的,他们也是长子长孙承继家业,余下子弟到年纪都要分出去过,虽不能直接学医行医,但是在主家的指导下种些药材什么的,采摘药材,还是可以为生。
周重阳也是七八岁上面就死了爹,他家比不得柳成涵家宽裕,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好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儿,两兄弟能相互扶持,比一个人强。
周红梅絮絮叨叨的说,“周大夫倒是说这是个好孩子,也勤快,大概是小时候听他爹和定珠爹说笑,说要把定珠许给他,就一直认定定珠是他夫郎,长大了知道不可能了,心思是歇了,但娶亲的想法也淡了,把他阿伢急的不行。”
“说来定珠现在可怜,配他倒是合适,他阿伢原本不愿,他爹就他一个独子,怎么愿意让他去入赘。”周红梅说,“这孩子大概这一生就这一件事会忤逆他阿伢,听说在他阿伢房前跪了两天两夜,才让他阿伢松口让他去试一试。”
“定珠说他不要夫君入赘。”柳含青说,他怕逆了柳成涵的意思,最近都不敢去打听柳定珠的事,好在周红梅了解他,抱着元宝出去玩时总会打听点消息回来说,“定珠下面还有弟弟呢,他说了,等弟弟长大了,他还是会跟着夫君另立门户的。”
“这样也好。”周红梅说,“这要这孙子生下来还姓周,想来重阳他阿伢不会介意儿子多做几年白工。”
柳含青小心的看向柳成涵,“看我干什么,我原就说了,我又不是怨你去帮忙。”柳成涵说,“你想去看他就去看,免得说我连你交朋友都干涉。”
柳含青给他夹一筷子红烧肉,“大郎吃肉。”
“是该多吃点,最近看着脸都瘦了点。”周红梅说,“现在家里最胖的就是元宝了。”
夜夜苦干能不瘦吗?柳成涵不自在的转开话题说,“元宝也该少吃点了。”
“少吃什么?这样刚好,你都不知道我把元宝抱出去,那些人多羡慕,都说元宝长的好呢。”周红梅说。
“阿伢,我现在抱元宝都觉得有点沉手,你还是放在篓子里背着出去玩吧。”柳含青说。
“我啊,只要看见元宝胖乎乎的小脸,什么重都不知道了。”周红梅说,“倒是有人问我家母羊出不出让,这吃了三个月的羊奶,也能吃米汤了。但是我想啊,还是让元宝吃羊奶吃到一岁,咱家也不是吃不起,这小时候把身体底子打好,比以后吃什么都强。”
“阿伢做决定就好了。”柳含青说。
“那你寻思着什么时候就把母羊牵出去配个种回来。”周红梅说。“那羊羔肉留着冬天刷锅子正好。
吃完饭,柳含青陪着柳成涵小憩一会,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柳成涵,等柳成涵笑着敲他的头让他去吧,他才收拾点点心去柳定珠家了。到柳定珠家不巧,他阿伢正在院子里摔碗闹脾气,“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他家一穷二白的,他爹啊,你把孩子千娇万宠的养大,就是让他嫁个穷小子?”
柳含青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柳定珠看到他爽快的打招呼道,“含青,我正想去找你呢,等会,我们出去说话。”
柳含青扬了扬手里的点心。“现在大郎每天要带几块点心去学堂里做奖励,家里厨房里总有点心,我拿了几块来给弟弟们吃。”
“客气了不是,哪能每次来都不空手。”柳定珠说,“大郎,过来,你含青哥哥给带点心过来了。”
柳定邦蹬蹬的跑过来,“谢谢含青哥哥。”
“拿着点心和玥哥儿去爹那屋吃去,阿伢要是进来骂人,就当听不到知道了吗?”柳定珠交代话说。
柳定邦点点头。
两人出了柳定珠家,找了个枝繁叶茂的大柳树坐下,左右无人,柳含青说,“你阿伢那样你出来没关系吗?”
“没事,让他摔去,都是我爹惯出的坏毛病,等他把家里碗都摔坏了,就用锅吃饭。”柳定珠不以为意的说,他阿伢这几天照三餐的炒,圣人都没有精神理会了。
“怎么能用锅吃饭呢,我家有碗,给你送点过来。”柳含青当真了。
柳定珠噗嗤笑出声,“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我早把吃饭的碗都藏起来了,不会用锅吃饭的。”
柳含青不好意思一笑,观柳定珠神情,比他爹刚出事那会好上了不少,“看来你对你这门亲事还挺满意的,那为什么你阿伢那么不满意。”
“周大夫和我家熟,阿伢特意去问了,说周重阳是个还不错的小伙呢。”柳含青说。
“是还不错,愣子一个。”柳定珠想到什么又噗嗤一笑了,“他先是备足了聘礼来,见到我也不说话直说要见我爹,见到我爹二话没说就噗咚下跪,说他愿意入赘到我们家,还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把我弟弟当成他亲弟弟,给弟弟娶亲,送哥儿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