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帆吓了一跳,暗暗责备自己思虑不周,竟敢刺激孕妇。
想到系统里暂时没有“生命之水”,他紧张不已,忙在脑海里呼唤系统,询问对方是否有安胎的药物。
系统表示没有,却提示他可以选择播种“生命之种”,待到收获“生命之果”后,可以通过食补强身健体。
他好奇地选择了播种,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生命之果”充满期待。
陈逸帆叫了一辆三轮车,把杨希华买下的大包小包东西运回她的住处。
骑三轮车的中年大叔这是第一次遇上如此大规模购物的主儿,好奇地问东问西,被陈逸帆一问三不知地搪塞了过去。
到了盐化厂附近时,他碰巧遇上了一波熟人。
为首的女人,是陈奎生在厂里的对头黄建国的老婆张红梅。
陈奎生其实是个不难相处的人,但是,他年轻又能干、勤奋又踏实,从部队转业进厂后没几年就升了副主任。
这让一心等着主任退休后顶班的副主任黄建国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黄建国能力平庸,工作态度也懒散,能升到副主任的位置,完全是靠工龄、靠老资格。
他生怕自己的升官发财梦会断在陈奎生手中,整天鸡蛋里挑骨头,时不时地便要找对方的麻烦。
张红梅自然跟丈夫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仗着自己的正式工身份和老资格,平时在厂里没少为难方玉兰这个临时工。
其实,要不是这对夫妻领头上蹿下跳地反对,方玉兰早就该转成正式工了。
陈逸帆懒得搭理张红梅一行人,打算借着身边的包装袋遮掩过去。
张红梅却眼尖地发现了他,隔着五六米远就扯着尖厉的嗓子嚷嚷起来。
“哟……这不是陈逸帆嘛,买这么多东西,你家发财啦?”
要是只有张红梅一个人,陈逸帆倒可以选择置之不理。
但是,张红梅身边还有其他女性,他不能一下子给这么多人留下没礼貌的坏印象,只好在三轮车经过这群人身边时吩咐车夫停一下车。
他坐在车上没动,只是冲着满脸兴味的众人点头致意,乖巧地打招呼:“阿姨们好!”
张红梅见满车的袋子上都印有“清河商场”字样,不怀好意地说道:“全是从商场买的?这么多得要千把块钱吧?看样子,你爸找到了赚钱的好门路啊!”
☆、第4章 挽回
陈逸帆岂会听不出张红梅的恶意,平静地回应:“张阿姨,你误会了,我只是帮忙送货。我爸妈每个月拿多少钱,大家都知道,我家哪里买得起这些东西。”
张红梅骨碌碌转了转眼珠子,恶意猜测道:“是给你救下的那个孕妇送货吧?她年纪轻轻的,怎么有这么多钱?还一个人住到我们这边?不会是哪个当官的在外面养的小老婆吧?”
陈逸帆心生厌恶,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的丈夫在美国留学访问,她从大城市来到这儿,是觉得这儿空气好,有利于胎儿健康。”
“还有人觉得大城市不好,非要跑到我们这种又穷又破的小地方?骗鬼吧!”张红梅嗤笑道,“肯定是怕被人家正牌老婆逮到,跑这儿躲胎来了!”
“大城市工厂多、汽车多,空气确实没我们这儿的好。没在大城市居住的人,自然不知道……”
陈逸帆话没说完,张红梅就像只炸毛的猫一般张牙舞爪起来。
“哟嗬……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竟敢讽刺老娘!”
张红梅双手叉腰,满脸凶横。
“老娘在京城住的时候,你还没投胎呢!”
陈逸帆知道张红梅曾经去过京城,也知道她得意洋洋地将这点破事对盐化厂上下宣扬了十来年,至今还觉得颇为光荣,心中越发地觉得不齿。
“我不过是重复别人的话,怎么就成了讽刺了?你在北京住过一晚上这事,我从小就听说啦!”
发现张红梅身后的人群中有人暗笑,他明白这群人不是铁板一块,暗暗放下心来。
“张阿姨,我赶着送货,不跟你聊了。阿姨们再见!”
“呸……见钱眼开的一家子,给个臭不要脸的小老婆舔/脚,把盐化厂的脸都丢尽了!”
张红梅冲着陈逸帆的背影破口大骂。
陈逸帆一阵恼火,转念想到这个女人猖狂不了几天了,又冷静下来。
前世的陈奎生在公派出差培训归来的路上遭遇车祸。
与他一起罹难的人,是黄建国。
陈逸帆本来还想顺带挽救一下黄建国的性命,如今看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如不管不问,顺其自然。
杨希华接到必须卧床养胎的医嘱后,像只蔫茄子一样回到住处,老老实实地躺到了床上。
方玉兰担心胎儿有恙,从家里搬了些日常用品过去,临时收拾出一间卧室,陪着杨希华住了下来。
顺当日子过了没几天,院子深更半夜进了贼,杨希华受到惊吓落了红,方玉兰也吓得胆战心惊。
陈奎生心疼老婆,义无反顾地报了警。
杨希华这个手边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二度与清河市警方打上了交道。
陈逸帆认为,这是露富惹下的祸,杨希华就不该继续住在清河市。
可是,杨希华现在的情况很凶险,不能轻易移动,还需要有人陪同照料。
这事,自然落到了方玉兰头上。
而方玉兰因为此番遇险,变得胆小起来,不敢独自走夜路。
陈逸帆想到,过阵子,陈奎生就得与前世一样公派出差培训,忽然觉得,这是留下陈奎生的现成借口。
本来,他还打算偷偷给陈奎生下泻药呢,如今没必要了,只需装害怕、装胆小即可。
天气渐渐冷了,白天越来越短,他放学时,天都黑透了。
他装害怕不敢走夜路,方玉兰也是同样的问题,陈奎生要是真的出差培训去了,娘儿俩可怎么办?
陈奎生向来疼老婆、宠儿子,自然是心疼的,可是,他又舍不得主动放弃这次宝贵的培训机会。
他本打算在临走前把方玉兰的大哥、大嫂请过来住些日子,遭到儿子强烈抵制。
发现儿子大发脾气后开始天天做噩梦,每晚尖叫、恸哭,精神萎靡得连学校都去不了了,他就算是再舍不得那个培训机会,也得忍痛拱手让人了。
得知代替陈奎生出差培训的人是孟小军,早有预料的陈逸帆放下心来。
这个孟小军,是盐化厂副厂长葛代福的外甥,仗着亲戚关系经常偷懒耍滑,给陈奎生增加了不少工作负担。
前世,为了争夺出差培训的机会,他没少给陈奎生使绊子,对后者这块拦路石大为不满。
当时,孟小军没能踢开陈奎生,避免了一场祸事,幸灾乐祸地跑到孤儿寡母面前说风凉话。
他对方玉兰动了淫念,三番五次地骚扰,还曾经试图强行玷污,遭到激烈抵抗后到处散布谣言,败坏方玉兰名声,害得其整日以泪洗面,哭坏了眼睛,以至于去世前半年双眼失明。
陈逸帆在前世时曾经试图为母报仇,被方玉兰以死相逼,只能含恨忍气吞声。
他本打算等到学有所成后再寻机报仇,没想到,母亲早逝,他不久之后也丢了性命。
如今,他有机会重活一次,岂能容得这个败类逍遥自在!
10月底,黄建国、孟小军在盐化厂众人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洗礼之下风光无限地出差。
陈奎生为此郁郁寡欢,暗叹流年不利,对杨希华这个罪魁祸首也生出几分怨气。
方玉兰心怀愧疚之意,对丈夫更加体贴、温顺。
陈逸帆默默瞧着,暗想:再过几天,你保证不会再感到郁闷。
当黄建国、孟小军遭遇车祸身亡的噩耗传来时,陈奎生震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以陈逸帆身体不适为借口,提前下班回家,一进门便将老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后怕地连声说道:“幸亏我没去!幸亏我没去!”
方玉兰察觉出丈夫的颤抖与害怕,不解道:“怎么了?什么幸亏没去?”
“老黄和小孟出差回来的路上出车祸,死了。”陈奎生压低嗓音说道,“要是我没放弃这次机会,现在就回不来了。”
方玉兰惊讶地张大嘴,连忙紧紧抱住陈奎生,眼圈渐渐红了。
“他爸,你要是去了,我们娘儿俩可怎么活啊?”
“我知道……知道……”陈奎生叹息着搂紧妻儿,仰头满怀感激地说道,“多谢老天爷成全!多谢!”
陈逸帆依偎在父亲结实的胸膛,回想起前世丧父后的艰苦生活,心中痛楚难当。
真的要多谢老天爷成全,让他能够挽救父亲的生命。
他相信,只要家里有父亲这根顶梁柱在,日子就能越过越好。
当晚,陈奎生、方玉兰激情四溢,折腾了半宿方才歇息。
他俩呼唤过陈逸帆,见睡在客厅折叠沙发上的儿子没有回应,以为对方已经睡熟,却不知换了个芯子的儿子故意没有搭理。
被迫听活春宫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陈逸帆在脑海里唤出系统,启用了里面的定向屏蔽功能。
这样一来,不管热情如火的两口子闹出什么样的动静,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都听不见。
陈逸帆觉得这项功能很不错,兴致勃勃地跟系统交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