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救了你,况且这里也不是你该留的地方,所以…”
“姑娘,”赵希言上前握住书瑶的手,恳求道:“我从不求人,若我能平安出去,定会厚谢姑娘。”
“我说过,我救你并不是贪图什么,只是我做不到见死不救。”书瑶撇头狠心道。
“若我被他们寻到,天下必将大乱。”赵希言紧攥着书瑶的手道。-->>
书瑶被抓得有些疼了,轻轻挑眉道:“疼。”
赵希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松开,“抱歉,我是个习武之人,粗鲁惯了,还请姑娘见谅。”
“明明是个女子。”书瑶手握着手喃喃自语道,又直言,“天下大乱,与我何干?”
“武宗年间的藩王之乱,姑娘可曾听过,塞外诸胡趁此乱进入中原腹地烧杀抢掠,致使我中原百姓流离失所,男丁被杀,女子被俘…”
“够了!”书瑶呵止道,似乎被赵希言的话戳到了伤心处。
——咚咚!——婢女的敲门声越来越急。
“我该出去了,你先呆在这儿,今日汉王会来燕春阁,锦衣卫不敢轻易入内搜查,至少在汉王离开前这里是安全的,等我回来再想法子送你离开。”书瑶说罢起身。
赵希言听后大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打住,”书瑶制止道,“我救的并非你,而是天下人。”
赵希言楞住,旋即展露笑颜,“天下。”
这不经意间的笑却让书瑶看呆,洗漱干净换上一身清爽的衣物后眼前焕然一新,爽朗的笑声加之眉宇间的英气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赵希言注意到了她眼神的不同寻常,但仍旧装作不懂一般问道,“怎么了,在下还没请教姑娘的芳名呢。”
“没有姓氏,与他们一样唤我书瑶便好。”女子回答之后便转身离开。
“书瑶…”剩赵希言一人躺在榻上自言自语的喊着,没有人陪自己说话后,赵希言又陷入了对先前遭遇的回想,眼里很快便又被悲伤所笼罩,“千澜,你们在哪儿。”
婢女抱琴候在门口,见书瑶出来便伸长脖子往内瞧了瞧,转告道:“汉王已经到了。”
书瑶点头,伸手将琴接过,“你替我守在这儿,若有人便替我拦下。”
婢女听后有些不太乐意,“姑娘的院里谁敢乱闯呀。”
“以防万一。”
“那好吧。”婢女只得无奈应下。
锦衣卫从燕春阁离去后又领了几波人马,但这次却绕道从燕春阁后院的小门入内,且不问缘由的硬闯了进去。
“哎哎哎,这里是燕春阁内院,男子不可擅闯。”几个奴仆拦道。
“锦衣卫奉旨查案,陛下的圣旨与卫王殿下的口令,汝敢阻碍官差执行公务?”锦衣卫瞪眼呵道。
奴仆们听后吓得退缩到了两边,握刀的锦衣卫便进入内院,“最近燕春阁有没有人马离京回来?”
站在旁侧观望的奴仆纷纷摇头,随后其中一人回想了一会儿侧头望着同伴,“内院的书瑶姑娘不是才回来么。”
“书瑶姑娘?”对话引起了锦衣卫的警觉,“她在哪儿?”
“书瑶姑娘是燕春阁的花魁,如今在前院待客。”奴仆回道,“汉王也在。”旋即又添了一句。
宗室亲王他们不敢打搅,尤其是一向纨绔的汉王,又问道:“花魁住在哪儿?”
“就在内院。”那人回道。
“带我去。”
几个奴仆慌张对视,眼里似乎再交流着什么,锦衣卫旋即点了一人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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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
婢女百般无聊的守在院子里,北风萧瑟,吹得她连打了几个寒颤,一边守屋一边埋怨,“姑娘也真是,把这样一个不明来历的人藏在屋中,也不怕惹上麻烦。”
哒哒哒——突然院口的石拱门响起脚步声,婢女惊回头,来人穿着,将她吓了一番。
掩饰不住眼里的慌张连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女子的闺房。”
“姑娘不必惊慌,我们是官差。”来人旋即示出刻有身份的牌子。
“朝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婢女疑道。
“燕王世子失踪,我们奉命搜寻世子,书瑶姑娘是否昨夜归京,又是否带了一个可疑之人?”来人问道。
领头的话让婢女大惊失色。
“姑娘,挟持王子可是杀头的重罪。”领头提醒道,“若是…”
“他就在里面,”心中已被恐惧占满的婢女脱口而出,“人是书瑶姐姐带回来的,与奴无关。”
领头听之便将目光锁定房内,朝身后的下属们使了眼色便绕过婢女朝屋子径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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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波澜再起
半刻钟前
被点名的奴仆带着锦衣卫前往内院,而与其对眼色的奴仆则拔腿跑向前院,他们都曾受过书瑶姑娘的恩惠。
书瑶得知后便停了台上的表演,而楼阁雅间里正听得高兴的汉王突然被停断后有些扫兴,没了花魁的曲儿,便觉得嘴里嚼的蜜饯果子也不香了。
台下众人观望,汉王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开骂而辱其声誉,只差了内承奉下楼将人带到厢房询问缘由。
“殿下,人带来了。”官宦将书瑶领入内。
“奴见过汉王殿下。”书瑶跪道。
“怎么回事?”汉王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嘴里还嚼着燕春阁特制的点心,“怎好端端的就给停了。”
“殿下,并非奴刻意要停,而是听见后院消息,奴实在无心再弹奏。”书瑶哭丧着脸委屈道。
汉王虽无大志为人憨厚,但其生母王氏乃世家出身,地位显赫,族人多居朝中之要职,因而就连是齐王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个弟弟。
“后院怎么了?”汉王问道。
“奴从济南祭祖返回应天,恰逢世子失踪之时,因得知殿下来访,勿敢怠慢,可适才后院来告,锦衣卫竟因此进入内院,还要私闯奴的的闺房。”书瑶哭丧着脸,“奴虽卖身为妓,可也是清白之身,未出阁的女子闺房就连父母都不可轻易入内,更何况还是一群陌生男子。”
泣涕涟涟的哭声让汉王心疼极了,遂拍桌起身,“岂有此理,爹爹让二哥搜查言弟的下落可不是让他私闯民宅的,身为亲王竟做如此无礼之事。”说罢,汉王便带着王府奉承司的官宦们去了燕春阁的后院。
奴仆承了花魁的恩,尽管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藏有锦衣卫所寻之人,以防万一,他还是带人绕了远路。
燕春阁为京师花楼中的第一馆阁,占地极广,布局也十分严谨,阁内的娼与妓都住在内院之中,虽都为贱籍,但二者居也用了一道墙隔开。
锦衣卫绕得有些烦了,便呵斥道:“内院在哪儿,汝不会在戏弄本官吧?”
“大人奉的是皇差,小人怎敢戏弄,这燕春阁修得极大您是知道的,内院又是娘子们的居所,所以建得隐秘了点,穿过拱门,前面不远便是了。”奴仆指着前面的石拱门道。
锦衣卫阴沉着一张冷峻的脸,“便再信你一回。”
就在穿过拱门抵达小院见到守门的婢女时,从庭院另外一侧的长廊内走下的一批人也进入了院中,锦衣卫头领向屋子走近的步伐也因此而止。
锦衣卫扭头,旋即脸色突变,“汉王?”
下属上前抵在耳侧小声道:“汉王殿下不是在前院听曲儿吗,汉王所爱之一,应该不会随意中断才是。”朝臣皆知,皇帝最不成器的儿子便是三皇子汉王,因子嗣少,本朝亲王与先帝朝一样,皇子成年之后封王却不就藩,汉王自幼顽皮,不爱骑射也不喜文墨,只偏爱吃食与听曲儿,因母族势力,大臣们不敢上书弹劾,也未有人敢去汉王府教导。
进来的人越走越近,锦衣卫的头领只得打开笑颜,趋步上前弓腰道:“下官见过汉王殿下。”
“这不是高指挥吗?”汉王负手走近,一改先前听曲儿的慵懒,“怎么锦衣卫大人不去协助二哥办差却跑到这燕春阁来听曲了吗?”
“下官来此正是奉卫王殿下的令。”锦衣卫回道。
“哦?”汉王满眼疑云,“我记得二哥是奉旨在京查寻燕王世子吧,燕王世子贵为王世子,怎会在燕春阁呢,即便失踪,可朝廷的公文已经下派各地,赏金千万,若世子安然无恙,又怎会被人藏匿。”
“话虽如此,可难保有人包藏祸心,将王世子绑架窝藏。”锦衣卫回道。
“是吗?”汉王反问,“锦衣卫此举可不像是搜寻世子,而像查找罪犯呢。”
锦衣卫听后吓得连忙屈膝跪地,“殿下,世子贵为王子,下官等绝对不敢将世子视为罪犯,这搜寻令是卫王所下,下官也是…”
“那让我二哥亲自来搜吧,内院可是待嫁女子的闺房,高指挥擅闯,是想日后都替她们赎身娶回家吗?”汉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