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印走的疼出了一身的汗,出了门冷风袭来顿时要他舒坦不少,他喘了口气儿咬牙迈步上台阶,商场地势低在下面,停车场在上面,阶梯大概有二十几层,虽然陡度不大,那也够薛印受的。
从下面到上面薛印又出了一头的热汗,他顾不得太多,只想赶紧先逃到车上,他屁股实在勒得疼,觉着可能破皮儿了。
要是平日里,一向自诩绅士典范的薛印一定不惜多走几步,今儿情况特殊,为了节省时间,他抄近路奔着车空就直插进去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先是擦过两台并列停放的丰田霸道,这车在哈尔滨遍地开花,只要你往街上一站,一走一过瞧见的多数都是这款车,在不就是路虎。
薛印的车停在一台奥迪Q7后面,他贴着一台红色的起亚轿车侧身滑过去,突然感到一只手拍在了他的屁股上,陌生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小家伙,你是《华旗》的?多钱?”
“······”薛印无语至极,红博世纪广场的边上就是华旗大酒店,地下一层是俱乐部,里面涵盖了什么去过那里消费的人都懂。
是不是他穿的太“瑟”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把他当成从边上华旗酒店里出来的小鸭子???
在薛印的字典里,“小鸭子”就是妓男,那种可以陪男人的男人!
他回头,恰好与那人的眼光相撞,他穿的虽然花哨像只男孔雀,但是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和冷艳的气息骗不了人,让人一看便知这人不是池中物,绝对不会是那种场所里赔笑的MB。
陌生人讪笑着收回手,彬彬有礼的向薛印道歉:“误会一场,很抱歉刚才把你当成那里的人。”
薛印冷眼瞧着那人,男人方头大耳器宇轩昂,一看之下薛印就知道这个人不普通,顺带着扫了扫他那台低调的别克凯越的车牌号,北京的牌子······
“没事。”转身,直奔他自己的那辆黑色凯美瑞,我行我素的气质与他的穿着无关,霸气外露。
薛印的确有些急躁,急着赶紧离开这里,但他绝对不是毛躁,所以他在打开车门的前一秒还是发现了他车门子上的刮痕。
这一大天薛印经历的已经够多,他瞧着车门脸上波澜不惊,如果不是明亮的雪光在他淡漠的双瞳上划出了光泽,刚刚对他搭讪的男人都会觉得他的眼神已经穿透车身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蓦地,男人脑中灵光一闪,提步向薛印走来:“这辆车原来是你的?看来还真是巧,你留个号码给我,回头我把修车的钱给你送过来。”言辞诚恳,笑容礼貌,只是,他眼中多多少少含了那么一丝轻浮,偏生要薛印一眼就捕捉到,这个人对他有想法。
薛印对于这样的搭讪一点兴趣都没有,第一他不喜欢这种刻意的行为,第二,他是个比较严于律己的人,第三,他不喜欢男人。
当然,女人他也不喜欢甚至还有些排斥,生怕被这世上的女人知道了他也跟她们一样会生孩子,所以他多多少少对女性有着一种微妙的恐惧心理。
对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薛印,他瞧着薛印在他说完话之后蹙了一下眉,那双眼睛冷冷清清的,完全与他今日这身打扮不搭调。
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他们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况且看车牌号知道对方不是本地人,所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薛印只想把黑龙江省内整明白,野心还没有大到向首都发展的地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毫无起伏,但是这一次却透着一丝丝的讥讽,一点余地没有给对方留:“难为你有心了,是将车子从入口驶进来后停下,然后下车走到我的车前用门钥匙现刮的吗?”偶尔也应该任性妄为一次,不想做的,不想说的,就不去做、不去违心的说。
情绪该释放就要释放,不能一味的死扛,无论多么坚强的男人都需要偶尔发泄一下以达到自我调节的状态。
这个男人休息不是很好,薛印看到了他的下眼袋,不过此刻,却因为薛印毫不留余地的言辞而绽放出一朵小花,对方眯眼的样子令薛印抵触,他极其不喜欢自己沦为谁的猎物,他是他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
“嘿!还有人和我抢‘杰作’呢?”阚飞粗犷的嗓音像似一把利剑,瞬间就在薛印跟陌生男人之间劈砍而下,硬生将俩人隔离,“他谁呀?”一副真跟薛印很熟的架势,扭着他那张雪色下看着黑成了煤炭似的脸问薛印,“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干的,喏,‘凶器’还在这呢。”阚飞的出现有些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的气场,格格不入的言词,格格不入的形象。薛印没有理睬他,当然也没再接陌生人的茬,他选择将他们两人一起无视,回手拉开车门上车,他屁股缝还疼着呢······
050征服欲
“甭打他主意,”阚飞咧嘴,冲着那气派十足的老男人露出一口大白牙,“知道我俩啥关系不?”他给人的档次很低,低得就像散市儿之后便宜处理的·烂鸭梨,五块钱一收,稀烂贱,“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从十八岁的时候就开始操他了,今年老子三十了!!!”
瞧着压根就没理他这一茬的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阚飞也不明白自己为啥要撒这种谎,莫名的觉得要是谁能把薛印这种冰山似的男人搞上手,一定贼有成就感。
阚飞这种认知好比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雀跃,兴奋,跃跃欲试的想要挑战一番。无关爱恨,男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那股子征服欲在作祟而已。
这种道理其实很简单,假如一个长相一般,工作一般,品味一般,家庭条件也一般的人,那么他当然与所谓的高富帅、事业有成的人不般配。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庸的人能钓到一个人中龙凤的话,那成就感可想而知,看在外人眼里也会觉得这人有道行,手段绝对不一般,招揽来的全是外人羡慕的眼光,会拿他做榜样甚至效仿他。
现在阚飞就觉着,他要是能把薛印追到手,那就妥妥的了,那绝对是一种实力跟能力的证明。他市井小民怎么了?他地痞流氓怎么了?嘿别看他身无分文没啥文化,可他就是牛逼,“男朋友”有车有房有钱还有自己的公司,啧啧啧,美死了······
扭脸,阚飞站在空旷的露天停车场,迎着漫天的风雪目送薛印那辆黑色的凯美瑞渐行渐远。心里头开始琢磨着要怎样能要他的想法成真,给身边那帮势利眼的龟孙子们瞧瞧,别瞧不起他阚飞,别以为他这辈子都咸鱼翻不了身,老子也照样“傍大款”,“媳妇儿”有车,开公司的!!!
他拎着薛印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那与一身衣服,外加两瓶子红酒满载而归,寻思着年前赶紧再集几个赞,看看缺啥就赞啥,往家倒腾倒腾年货好跟他哥过大年。
门一开,一公一母两条拳师犬就摇头晃尾巴的向阚飞扑过来,老爷们一身的霜寒,蹙着眉毛往一边轰这两条特能黏糊人的大型狗,懒得连鞋都不爱换,直接穿着大棉鞋就踩进屋霸持,鞋底上的积雪化成了水,踩了一屋子大泥巴脚印子。
“飞飞,你看你踩得,我们刚擦完!!!”
“干爹,你看你踩得,我们刚擦完!!!”
两瓶红酒往破木柜子上一搁,将另外手里的几兜子衣服往老旧沙发上一撇,阚飞歪着嘴哼唧:“呦呵,异口同声,你们爷俩心挺齐呀。”
“干爹,你也太不珍惜我们伟大的劳动成果了,哼哼!”薛里来完全叛变,他觉着待在这里比待在他跟薛印的家里更舒适,最主要的是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想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他。
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坐,阚飞跟他儿子大言不惭地说:“没有老子的破坏,哪儿显得你们的伟大啊,得千锤百炼知道不。”
啪——
一鞋底子直接抽在了阚飞的后脑勺子上,疼得这家伙直咧嘴。
薛里来瞧见自己大爷冲干爹发威偷偷捂着嘴憋笑,活该!看我大爷不抽死你的。
第一下,阚飞忍了,没跟他精神失常、时时刻刻都需要关爱跟哄劝的老哥阚翔一般见识,黑着脸闷头揉后脑勺。
这特么要换了别人,他他妈的不一拳闷死对方的!!!
啪啪——
阚翔变本加厉连续给了阚飞后脑勺俩拖鞋底子,阚飞白眼,他哥绝对腹黑型的,在那倚疯卖疯,拿鞋底子抽他还跟边上的薛里来互动,搁这拿他脑瓜子当试验田呢???
撅嘴囊腮,脸黑得好像锅底灰,阚飞还是忍下了,继续坐在沙发上沉着脸,伸手揉弄自己快被削出包的后脑勺。
“操!我说你够了啊!!!”阚翔第三次把胳膊给他举起来之时,眼尖嘴快的阚飞扯嗓子仰脸就冲他哥喊上了,“要你打两下子行了啊,再在这跟我瑟,我可跟你急了阚翔!”
“长兄为父,你敢跟我犟嘴?给我跪下!!!”
嘿这疯子,你说他胖,他马上就给你喘!
“······”阚飞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懒得搭理疯疯癫癫的阚翔,憋屈,跟疯子没道理可谈。
“跪下!”阚翔伸脚丫子闹着玩似的踢了踢阚飞的大脚丫子,后者不搭理他,他贱嗖嗖地又抬脚丫子踢了两下子,“跪下,跪下,快点跪下,不听话我揍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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