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朗说:“简单啊,你造成酒后乱性的假象,让李小白对你负责!”
苏胖子说:“好计!好计!就这么办!”
楚洵:“…………”
李玉白这是交到损友了呢还是交到损友了呢?
楚洵犹豫不定地等待婚礼当天到来,没想到在新娘扔捧花时居然被他接到了。
李玉白又在一边说:“不可能啊,你比我小好几岁,怎么落到你手上了!”
楚洵一瞬不瞬地盯着李玉白,第一次见面以前他就听说过李玉白这个人,原本以为会是个盛气凌人的家伙,没想到真正接触时才发现这人居然出奇地好相处。要不是他在司马廉、楚应昆面前表现出了锐利的一面,他觉得这是天底下脾气最好也最温柔的人。
这个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矛盾。
他有柔情的一面,也有尖锐的一面;有豁达的一面,也有执着的一面;有隐忍的一面,也有勇气过人的一面。
楚洵在李玉白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也越来越没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这个人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
楚洵说:“你想要的话我把它让给你。”
李玉白说:“让也没用,接到捧花的人是你下一个就该是你。”
楚洵笑了:“没想到你还真相信这种事。”他把花塞到李玉白怀里,“我和你打赌,你结婚的日子不会在我后面!”
李玉白说:“你还冒充起神棍来了,赌就赌,你要是输了,”他一手抱着花,一手摸着下巴,“我想想,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做牛做马一个月吧。”
楚洵说:“没问题。”
李玉白见楚洵没提赢了怎么算,洋洋得意地跑去和宁向朗说:“楚小洵越来越笨了,真不知谁跟谁学的,打赌居然不说赌注!”
宁向朗总算相信“当局者迷”这个词了,旁边有个小狼崽子觊觎了他这么久,李玉白居然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宁向朗说:“那你要是输了就准备赖掉?”
李玉白说:“哪能啊,我是那么无耻的人吗?我肯定不会输的,因为都根本没打算结婚,结婚做什么,我又不想祸害人家女孩子。楚小洵那家伙肯定会比我早!”
宁向朗说:“楚小洵不是喜欢过司马廉吗?也许他也不会结婚了。”
宁向朗正说着呢,大门那边就出现了司马廉几人的身影。他们在楚老爷子的牵线下到这边来发展了,苏胖子发喜帖时也意思意思地请了他们。
宁向朗给楚洵敲边鼓:“说曹操曹操到,楚小洵好像迎上去了,他们不会旧情复燃吧?”
李玉白急了:“这不是傻了吗!栽了一次还往坑里跳?”他掠起袖子骂道,“你去招呼,我这就去好好教育一下那家伙!”
宁向朗暗道:楚小洵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他笑着代替楚洵去迎客。
眼看司马廉还想和楚洵聊,李玉白狠瞪了他一眼,拉着楚洵走了。
楚洵见李玉白脸色不太好,问道:“你不乐意我和司马廉说话?”
李玉白说:“和那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楚洵说:“我爷爷喜欢他们兄妹俩,闹得太僵也不好。”
李玉白莫名地有点烦躁。
他看着楚洵总想到当初的自己,总觉得自己有必要拉楚洵一把。可眼下楚洵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他猛地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把楚洵拴在身边了。
楚洵和他不一样,楚家那边顶用的人不多,楚洵要是多去楚老爷子面前露露脸,指不定就能继承楚家。
楚洵怎么会跟他一样!
李玉白说:“行,你高兴就行了。你爷爷还挺想你回首都发展,你也听话地回去吧。哦,又有一批客人来了,我去招呼。”
楚洵感觉出了李玉白的心情变化,拉住李玉白说:“小白哥,你不想我和司马廉说话我就不和他说话,你不想我回首都我就不回首都,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玉白转头对上楚洵的眼睛,心跳有一瞬的失常。
李玉白也意识到自己对楚洵发脾气好像没什么道理,楚洵一直都挺听他话!他说:“你小子嘴巴越来越甜了,这话说得和表白似的。”
楚洵安静地和李玉白对视一会儿,说道:“我是在表白没错。”
李玉白怔怔地看着他。
楚洵说:“我喜欢你,所以这几年都粘着你管着你,你去哪个夜店哪个酒吧我都一清二楚,总有办法打断你的猎艳;你和哪个小明星多聊几句我也第一时间知道,并且想办法让他去做别的事,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李玉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原来是你在捣鬼!”
楚洵说:“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因为连朗哥和胖子哥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一直当我是小孩。”
李玉白回想起这几天楚洵对自己说的话,跳了起来:“你小子一直在我身边甩着狼尾巴是不是!”
楚洵直白地承认:“每次你在我面前一点都不设防地脱光了走来走去,我都想把你拆吞入腹。”
李玉白觉得世界被颠覆了。
自己居然引狼入室!居然一直没防着这小子!
见李玉白只是脸色变了变,并没有生气,楚洵乘胜追击:“玉白哥你不喜欢我吗。”
李玉白很想自证清白:“……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楚洵说:“朗哥曾经和我说过,你对他说我‘看着可口,不能下手’,语气还挺遗憾的。”
李玉白:“……”
他要联系傅徵天!他要倒光宁向朗所有黑历史!他要给傅徵天发宁向朗以前勾搭男孩女孩的照片!
楚洵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拉着李玉白出去招呼客人。
他们都是伴郎,整场婚宴跟下来已经累得不轻。李玉白作为脸蛋儿最引人注目的人,被灌酒的次数最多!到婚宴结束时李玉白还真醉倒了,宁向朗和苏胖子带着满脸龌龊笑容让楚洵把人领走。
宁向朗忙完后和傅徵天聚头,傅徵天忙到很迟才飞过来,只赶得上吃几口饭菜。
这大喜的日子谁都没计较,苏胖子乐呵呵地抱着新娘回家去了。
傅徵天等宁向朗换上平时的衣服,两个人并肩离开酒店。
傅徵天说:“婚礼挺热闹吧?”
宁向朗说:“热闹是热闹,不过累得慌,经历这么一次我觉得已经够了!”
傅徵天牵着他的手:“你不想办婚礼?”
宁向朗笑了:“办来做什么,自己人知道我们的事,外人没必要让他们知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傅徵天点点头。
两个人漫步在夏夜的街头,树梢间漏下了或明或暗的光影,随风微微掠动着,带着难得的宁静。
有冯家的加入,西北这边的发展进度一下子有了突破性的飞跃,这些变化在西北街头也有所体现,人流更多,市区更繁荣,入夜之后依然特别热闹。
宁向朗说:“最迟年底,丝路计划可以全面铺开了,二舅那边也忙得差不多,到时应该能来个双丰收。”
丝路计划主要是扩大商业区和旅游区的范围,只要有充足的投资,发展起来并不困难。而胡光明负责的回青计划又是一个令人振奋的项目,只要把它们都搞成了,西北算是活过来了!
傅徵天在西北呆的时间不算短,听到这些消息也很欣慰。他和宁向朗漫步在街头,不知怎地想到了这么多年来伴随着自己的种种梦境。
傅徵天说:“有时候我总觉得我还在梦中,但抓住你的手之后又觉得很庆幸。”他向宁向朗说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古怪梦靥,接着道,“很庆幸我没像梦里那样,那么多年以后才碰上你。很庆幸我在碰上你以后把你牢牢地绑在身边,而不是放任机会从手心悄悄溜走。”
宁向朗听得目瞪口呆。
那是梦吗?
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是梦吗?
宁向朗顿了顿,抬起头对傅徵天说:“我也梦见过那样的未来。”
傅徵天怔住了。
宁向朗说:“我梦见你上来和我说话,不过我觉得你是听到我和祁家有点儿关系才上前和我打招呼。那时候你话很少,我们一起走到外面,你却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那时候我好像挺挫败的,因为那会儿我是个主持人,这样的冷场实在有负金牌主持人的名声——”
宁向朗的描述太详细也太真实,傅徵天猛地抱住宁向朗。
他们走的地段行人已经很稀少,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这个拥抱。
傅徵天想到自己曾经一次次看见傅麟的死亡,紧搂着宁向朗问:“除了这个,你还梦见了什么?”
宁向朗沉默片刻,拉着傅徵天坐到一边的长椅上,把关于楚家的一切、关于胡家湾的一切、关于楚秉和父子的一切,一点一点说了出来。
宁向朗说完以后,一些傅徵天想不通的事情彻底串联起来。
傅徵天没有问宁向朗为什么一直瞒下不提,这种荒谬的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也只有到了他们现在这种程度,才能把它开诚布公地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