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找吕清曾经犯过的错,要么让吕清犯错。未来可预防而不可控,先试着找吕清过去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阮疏相信,吕清如果敢对自己下黑手,那么从前他也一定对别人下过黑手。
人之初,性本恶,吕清现在又有针对自己的趋势,按照一贯的个性来说,恶难收,自己一定不是一个人。
他正在等乔治的消息。
而乔治,确实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一则旧闻。吕清消失的那八年,有人收留了他,而吕清,反咬了收留他的这个人。
时间就在吕清出道的时候,那一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阴谋论患者认为,所有看似巧合背后,基本都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这在吕清身上,成为了事实。
阮疏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不可见的笑了。
吕清不知道为什么,背后一凉。
他条件反射的去看阮疏,因为在场的没有他曾经恐惧的那张面孔,他知道那人应该不在国内,那人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势必也恨他入骨。
阮疏仿佛察觉到空气中的凝滞,抬头就看到了吕清不善的眼神。
他隔着半个厅的距离遥遥举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琥珀色的眼睛不含杂质,也因此饱含了无限深意。
红色的酒,被一饮而尽。阮疏的嘴角沾了一滴酒,他伸舌头,把这滴酒,舌尖勾进。
元轩看到了这一幕,心中的火腾的燃起,像是喝醉了,不知所以,执杯走近阮疏。
阮疏懒懒的靠着柱子,临近窗户。元轩示意,他明白了意图,微微叹气,走到阳台上。
“看你一个人。”
“你不也是么?”阮疏低声道。
窗外,一轮圆月。
隔着一道门,仿佛把外面世界的喧闹给隔离开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不言不语,气氛却变得越来越暧昧。仿佛暗流涌动,虽不动声色,心,却早已沸反盈天。
元轩忍不住动了一下。
“元先生!”当元轩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阮疏的时候,这么一声斥责,让他的动作硬生生的僵直在了空中。
阮疏侧过身,声音似是淡然,却有着愠怒,“元先生是不是把我和舍弟搞错了呢?”
他不待元轩回答,自己直接推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元轩在寒风中呆了一会儿,只听得一声脆响,手中的高脚杯被硬生生的捏碎了。
吕清本来避开众人来到了门外,正欲叫元轩,看到了他的动作,躲在了窗帘后。
玻璃撒了一地,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不知道是血,还是酒。
元轩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和阮疏隔了几分钟,没有谁会想到两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轩朝着电梯走,大厅里的人这时候喝的有点多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东道主先行离开了,反正只要账单不是他们付就好了。
谁会关心这个问题呢?除了吴修远。
全能保姆吴修远对身边不起眼的两人使了眼色,让那不起眼的两人跟上少爷。
他受命于元训,打点少爷的一切事务。
包括人身安全在内。
这年头,工资不好拿啊,吴修远摇摇头,有人上来敬酒,他眼睛不眨的干了,面上平静的很。
千杯不醉的老狐狸。
吕清想要跟上元轩,可惜前面的人走的太快,如果他跟的太紧势必会被发现,被发现就太不值了,也就放弃了。
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没见两人的态度么?
酒店的后门出去有些黑咕隆咚,吕清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笑了。
阮疏开着自己的车先行,他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恼的慌。
元轩今天的态度让他觉得不是滋味,然而这种不是滋味又无从提起。
他在自己吃自己的醋?
阮疏今天又喝了一点酒,当他注意到自己的车逐渐被包围在中间的时候,前后车辆的距离已经不足百米,而左右已经呈现了包抄之势。
坏了!不该一个人赌气出来的!
阮疏眼睛泛红,手紧紧地握住车的方向盘,青筋白骨显露,手腕上的表还在咔咔咔的走着。
这时候已经临近半夜一点,他开着的地方是高架桥,车辆很少。
他势单力薄,如果车被堵得不得不出来,那么之后被默不作声的带走,就没有下次逃跑的机会了!
从车的后视镜可以看到身后的车离得越来越近,不能就这么被包抄了!
阮疏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武力突破,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去,身后的车辆突然生出变故!
看到车子后跟着的那辆商务车之后的跑车显露头角的时候阮疏心中一惊,是元轩的跑车!
元轩的黑色的跑车直接擦过身后那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商务车。元轩的车子在左方,商务车在元轩的右方,他直接堵住了对方的车门,然后朝右狠狠撞上去!
元轩的跑车抓地力很好,商务车不敌,被撞得斜斜错出去!
那辆车的紧急刹车声甚至传到了阮疏的耳边,阮疏将表放在了车子的储备箱中,扣上之后,猛地打方向盘向右,只有向右是可以让副驾驶牺牲,去把对方给撞得下不来车!
左边的车子似乎是知道了阮疏的意图,往后转弯试图逼近阮疏,元轩脚踩油门,擒贼先擒王!
他的车如一匹年轻的黑马,猛蹿到前方,本来双行的高架桥愣是成了三辆车并行,险象环生!
元轩车开到最大速度,前方的车似乎是顾忌到了车上的人,开始减速!
就是现在!
元轩已经接近了对方,他踩到了刹车,也开始减速!
“三、二、一……”元轩心中默默的算出了结果,“一”字在心中喊出来的时候,他猛地向右打方向盘,甚至听到了右边的车门扭曲时发出的声音!
这个动作硬生生逼停了所有的车子!
阮疏看到了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元轩——”
元轩被安全带勒得肋骨隐隐疼痛,然而现在不是他叫疼的时候,因为下面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发觉自己满嘴的腥味,手一擦,发现手上一片红色。
流血了。
元轩不那么在意,从前他飙车的时候就没有在意过。只是前一段时间出了车祸,今天这件事情势必会被——
两辆不起眼的车子果然同时逼近,停在了阮疏的车子之后,阮疏已经下车了。
元轩推开车门,手肘刚才也被镇住了,他眨了眨眼睛,咬了咬牙,下车。
被直接逼停的车子临近驾驶座的车门很难打开,刚才元轩的一系列让两辆车的车门直接损坏。
副驾驶车门打开,艾弗里下车。
阮疏也下了车,往前走。
刚才元轩的那些动作行云流水,却险象环生,他需要去看一下元轩。
阮疏看到元轩的那些动作的时候脑海中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懊恼,更没有自己醋自己,只是在不停的自责,为什么要冒险出来!
他为自己的头脑一时发热付出了代价。
这代价太惨痛了,如果元轩因此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阮疏健步如飞,冲到了元轩的车的旁边。
元轩这时候恰好要从车上下来,阮疏顺势扶住了他,抬眼便看到元轩嘴角的那一丝鲜血,一时间,心痛如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痛,不到两个月前他发誓要报复这个人,在知道事情和他无关之后又下决定忘了他展开新的生活。
然而现在他心惊胆战,为元轩嘴角的血迹,手不停的颤抖。
元轩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紧张的情绪,对他笑笑,小声说道,“我没事。”
“是我连累了你。”阮疏看着罪魁祸首。
艾弗里施施然从副驾驶座上下来,四辆车都是他的,来到陌生的地方,他带了几个保镖。
好不容易等到了阮疏落单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
哪怕现在阮疏身边有一个姘|夫,这并不能挡住艾弗里带走阮疏的决心。
吴修远派的人起到了作用,他们下了车之后赶上前来。
距离已经有些远了,看到这里停了很多车,高架桥上站了几个和常人不太一样体型的人,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车辆已经准备绕行了。
艾弗里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他额头前有一缕头发因为刚才的急刹车而掉在眼前,抬手轻轻的掠到脑后,嘴角勾起,笑着道,“Rush,真是好久不见了,有些想念你呢。”
他的鼻子是鹰钩鼻,这样的人不论笑或者不笑,看起来总是有些邪恶。
阮疏看他的眼神像是淬了烈火的刀子,锋利的要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又像是数九寒天的冰块,让眼前这人从骨骼到血液,一点一点碎裂!
☆、第33章 我有话说
“Rush,你这样的眼神是在勾引我么?”艾弗里声音没有尊重,带着亵渎,“你知道的,其实不只是我想念你,你的父亲更是想念你。我看着尤利西斯的眼神,总觉得他想问你的消息。我跟他说话,他总是不相信。我就想,不如带你去他面前看看,这样他就相信你是好好的了。”
“你这个卑鄙的恶棍!”阮疏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