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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不可能是金主 (肉兔兔)



贝尧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天台,可惜他来迟一步,王兢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王兢的伤是因他而来,贝尧心中惭愧,把他护在身后说:“有种你冲我来,别欺负我朋友。”

温夜踏上天台,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听到的就是贝尧那句“冲我来”。

印象中永远躲在后面,装孙子认怂的少年,在他没有发觉的时间里已经变成了会把朋友保护在身后,挺身而出的人了。

别人的拳头落在贝尧身上,他打不过,能趁机揍对方一拳是一拳,再多拳脚落在他身上,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把王兢护得很好,自己身上却是伤痕累累。

不保护自己,甚至将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对手跟前,他的战斗方式简直就是亡命之徒的把戏。

温夜目睹着贝尧被三人群殴,到后来贝尧连反抗的能力都丧失了。

两个初中生竟然被三个初中生欺负到这般田地,若不是亲眼所见,温夜绝对不会相信。

看到躲在贝尧身下瑟瑟发抖的少年,温夜无奈地拍拍脑门。怎么就让这两个怂包凑到一起了呢?

这世上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眼看着贝尧被打趴下,温夜心中又是一通鄙视。

忽而,贝尧往这里瞥了一眼,看到温夜后微愣,很快就又被一波又一波的痛扁打得视线偏离。

四目相视,温夜确定他看到了自己,但他没有求助,倔强的扛着。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贝尧吗?

没由来的,温夜想起冬天的那场斗殴,他打,贝尧缩头缩脑地蹲在草丛里。眼下两人的处境戏剧般的颠倒过来,温夜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他分不清自己与贝尧了。

那些人的拳头重重的落下,打在贝尧身上,温夜同样也有痛感,疼痛直达心扉,比以往受过的所有疼加一起都疼。

温夜脑袋嗡嗡作响,待他恢复正常时,拳头酸疼,而张磊忠一行人早已被他揍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谢谢。”贝尧吸吸鼻子,和王兢相互扶持站立。

许久不见温夜,再次见面,已是物是人非。贝尧说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他脑袋一如既往的空白着。以往胸腔里那股强烈的,想要做温夜小弟的意愿,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悄的被现实带走了。

从温夜身边走过,手腕上突然一紧。那里在刚才的恶战中擦破了,被温夜这样捏住,钻心得疼。

“有什么事吗?”贝尧的声音出奇得平和,眉头因为疼痛微蹙。

温夜说:“你……没事吧。”

“没事。”贝尧嘴角挂着令人心酸的浅笑。

温夜不善于交谈,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

贝尧“哦”了一声,不知道还能说啥,他都开始纳闷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在温夜面前做到滔滔不绝的。

两个人面对面尴尬地站着,王兢还挂在贝尧的身上,不时地发出□□。

贝尧等了许久,直到他快要扛不住王兢才说:“我先走了。”

温夜说:“嗯。”站在天台上,目送贝尧一瘸一拐地带着王兢往楼梯口走。

视线中的背影骤然停下,贝尧没有回头,他的肩膀不宽,个头似乎比两人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长高了一些,但身形依旧单薄。

贝尧低下头,看着鞋面,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现在知道什么叫野种了。”

温夜因为这句话定住,身体仿佛被雷劈中,整个人处于极度震惊下。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野种”一词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生气,不是愤怒,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总之很糟糕。

王兢因为自己受到牵连,贝尧很惭愧,王兢没有责怪他,只说是自己倒霉。

难兄难弟去药店买药,坐在马路牙上相互抹药。

贝尧伤得比王兢重多了,到家后照镜子,他自己都被镜子里的人吓到了。

贝妈妈从卧室出来,看到儿子的脸,紧张地跑过来,捧起贝尧的脸左右察看:“尧尧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贝尧拍拍贝妈妈的肩膀,又摇手说,“真的不疼,都怪我粗心,一脚踩滑了。”

贝妈妈是护士,常年和伤病员打交道,磕碰出来的伤口和被人打出来的伤口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贝尧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不用贝尧说,她自己就可以猜出来。

如果贝爸爸的事没有发生,贝尧根本不会遭这种罪。她在医院受到轻蔑,想必贝尧在学校过得也不如意。

生活遽然间发生巨变,悲从中来的贝妈妈一把抱住儿子,无法抑制地放声大哭:“尧尧,都是妈妈的错。”如果她早注意到贝爸爸的异常,说不定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贝尧初具男人雏形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打在贝妈妈的背上,宽慰她。隐藏在衣服里的身上的伤口被压倒时会痛,可他不能说出来,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不能让妈妈再伤心了。

第十八章 欺负升级

温夜失眠了,睡眠质量特高,从来不存在睡不着的他竟然整整一夜连一分钟都没有睡着。

他满脑子都是贝尧那副凄惨的怂样,背对他用瓮瓮的声音说:“我现在知道什么叫野种了。”

为什么是现在知道?

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他家出事以后,在他满身是伤的时候对自己说?

温夜躺在床上烙了一夜的饼,以那该死的迟钝货的智商,铁定是有人用这个词来骂他了,否则他怎么会突然那样说!

主动出手教训看不起自己的人,这点让温夜刮目相看,可刮目之后呢?他非常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有些担心贝尧那个怂包了。

教训人变成被人教训,温夜一点都不稀奇这个结果。瞧贝尧那副软弱的模样,哪怕给他五六年的光阴,他也不会达到自己的战斗水平。

那些欺负他的人会不会向他寻仇?

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来欺负他?

徐正说他的同学排挤他,孤立他,现在的初中生都怎么了,以为是演古惑仔吗?成天打打杀杀特别酷不成?

温夜越想越郁闷,从床上跳起来去厨房喝水,途径客厅,看到茶几上的碘酒。

他受伤的时候,贝尧上赶着为他抹药,换成贝尧受伤了,谁给他抹药呢?

那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小子吗?

他抹得好吗?

别雪上加霜,让伤口更严重了!

我为什么要关心贝尧那个臭小子啊,他怎么样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温夜连续抽了十几张抽纸,把碘酒裹紧,丢进茶几下的抽屉里,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去想贝尧似的,一脸阴郁的朝厨房走去。

贝尧今天特别意外,没有人整他,就连说风言风语的人都减少了。

同样脸上带伤的张磊忠,在看到贝尧后,除了远远的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外,没有多余动作。

贝尧度过了贝爸爸离开以后最宁静安稳的一天,他几乎快要怀疑自己现在是身在现实世界,还是梦境中了。

戳了戳胳膊上的大片淤青,痛得贝尧一个劲儿的抽冷气。

疼,是真的!

看样子是昨天的反抗起到效果了。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温夜的帮忙。

贝尧心存感激,却也明白温夜不想看到他。主动去高中部道谢什么的就算了,说不定自己的事,会给温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招人闲话。还是哪次在校园里偶遇的时候再说吧。

贝尧着实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当面说他闲话,找茬的人在看到张磊忠付出的代价后,统一的安静下去。

王兢向李小航描述的温夜当时帅气的身姿,羡慕得一塌糊涂。

“羡慕也没用,人温夜是贝尧的老大,帮的是贝尧,你只是附带的。”李小航勾住贝尧的脖子,“恭喜你如愿以偿啦。”

贝尧歪着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他没说做我老大,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李小航笑说:“不是你老大,他帮你?”

看着贝尧的话渐渐多起来,李小航和王兢提着的心回到原位,时间将会冲淡一切,他们坚信,随着校园生活恢复正常,贝尧会慢慢的从家庭的打击中走出来。

谁也没语料到,这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一天轮到贝尧放学值日,人多的时候不方便打扫,等到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始清理。

教室每天都有学生轮流打扫不至于太脏,贝尧的工作是把垃圾清扫干净,再拖一遍地就可以了。

他很快扫完垃圾,倒进班级最后面的垃圾桶里,再拿起旁边的拖把去卫生间打湿。

刚打开水龙头,后面忽然传来簌簌的脚步声,贝尧条件反射地回头看是谁来了,没想到嘴巴突然被人捂住,两个人把他往厕所里面拖,直到把他拖到最深处才停下来。

来人没有给贝尧太多考虑的时间,直接把他的校服和裤子脱光,再把它们丢进蹲坑里放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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