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嗳!快看,就是他,就是那个人。”王兢激动地拍打李小航的胳膊。
李小航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啊,王克克你有认真听我说话么?贝尧你看这人讨厌不,跟他说话,他还走神。”
“不许叫我王克克!”王兢翻着白眼说,“谁跟你说那件事了,你快看那个人,就是他昨天把贝尧的书包丢进垃圾桶的!”
“!!!”李小航顺着王兢手指的地方看去,张磊忠大摇大摆地从小卖部走出来,“确定是他,没看错?”
王兢拍着胸口保证:“确定!他长得跟熊似的,我绝对不会认错。”
张磊忠跟贝尧和李小航是同班同学,为人霸道不讲理,经常欺负同学。他爸是搞体育的,从小锻炼张磊忠,虽然他现在只是初中生,但看上去就跟高中生似的,一身腱子肉,又高又壮,不知道怎么长的。
李小航跟没看见似的,捋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贝尧及时抓住他:“你别去。”
李小航嫉恶如仇:“我要帮你报仇!”
“你是他的对手吗?”贝尧拉紧李小航,把人往自己身边扯,生怕一不留神让他跑开了,“他那样,我们三个加一起都不一定能打的过他,算了,只是书包脏了而已,我也没什么损失。”
王兢帮助贝尧抱住李小航的腰,把人锁死:“是啊是啊,小航,你看他多壮啊,我们要量力而行。”
“你就是个怂包!”李小航恨铁不成钢,手指点点王兢,又点点想要息事宁人的贝尧,“你也是!松开,都松开,这都几点了,还不快去买烤肠,饿死了。都看着我啥?我不打了!”
有了最后一句保证,贝尧和王兢才敢撒手。
贝尧还记得自己当初被徐正欺负时,李小航让他选择花钱消灾的方法。如今他再次被欺负,李小航却是第一个要为他报仇的人,能够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贝尧非常庆幸。
贝尧一行人与张磊忠擦身而过的时候,张磊忠故意挑衅地往这边看,视线和贝尧重合的时候,立刻换作满满的鄙视与嫌弃。
贝尧握紧拳手,按住李小航不让他轻举妄动,直到张磊忠距离他们远去,贝尧才放开李小航。
李小航气得不清,嘟囔道:“真是的,这种人欺软怕硬,以强凌弱的人最可恶了。”
“就是!”王兢从旁附和,跟着又问,“贝尧,你不是有老大么?叫你老大帮你报仇……唔……”
李小航捂住王兢嘴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人最快,嘴皮一嘟噜,啥都说完了。
那时候贝尧家里没出事,王兢每天看贝尧早上给温夜送早饭,下午跟着回家,他好奇地问李小航是谁,李小航随口便说:“他是贝尧未来的老大,特别能打!”
王兢想起这个老大,可他万万没想到,未来老大还是将来时。现在他在贝尧面前提出这件事,无异于火上浇油。
猛地听到别人提起温夜,贝尧微微愣神,少顷,他说:“他不是我老大,跟我没关系。”
李小航看了他几眼,没吭声,领着他俩去买吃的。
回到班级,因为有贝尧,拥挤的后门突然闪出一条道。
众人对待贝尧如同对待可怕的病毒,李小航小声对贝尧说:“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走到座位,看到他前面的贝尧的桌面,怒火蹭蹭往上冒。
“谁干的?”
没人回答李小航,教室里安静的一根绣花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贝尧满不在乎的拿起自己的书,在空中抖去上面的粉笔灰:“只是一些灰,抖掉就可以了。”
张磊忠坐在不远处,挑着眉看他们,一副就是我干的,有种来打我的姿态。
李小航看见了,贝尧同样看到,他按住李小航,缓缓地摇头。他不想朋友为了自己跟别人打架。李小航气绝,生生忍下来。
上课前,贝尧的同桌回来,发现自己的那一半桌面也被粉笔灰波及,气得跳脚,对着贝尧就骂。
人性的劣根性就是这样,有很多跟风的人。一旦一个人被大伙儿集体看不起,如果你跟他玩的好,就会连你也看不起似的。
这同桌最近因为贝尧没少被人连带嘲笑,他脸皮薄,如今全把火气撒在贝尧身上。
“吼什么呢你,不愿意我俩换座位。”
最终,李小航换到贝尧桌旁。
贝尧道了声谢:“我去跟老师说我一个人座吧,我不想连累你。”
“瞎说什么呢,他们敢!”
李小航家庭条件好,父亲做生意的,母亲在政府部门上班,没人敢欺负他。但大伙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他,即便他和贝尧是同桌,也免不了贝尧被欺负的命运。
作业本被涂花,课本被撕成好几瓣,走在楼下突然有水从头上浇下来……
被欺负和孤立排挤一起迎向贝尧,让贝尧身心俱疲,可他始终没有爆发。
脏了的作业本有新的可以换,撕开的课本可以粘回去,潮湿的衣服可以晾干。对他而言,什么事和被父亲抛弃相比都是小事情,不用挂在心上。
私下里,李小航和王兢说起贝尧的近况,李小航说:“他现在越来越怂了。”
王兢不认同地摇头:“唉,那不是怂,是心死了,对啥都漠不关心。”
“对对,怂不是他那个样子,以前他怂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李小航不由感慨,“真怀恋以前的贝尧啊,这才过去多久啊,有一个月么?整个人都变了。”
李小航和王兢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再次叹息起来。
第十六章 我罩着你
贝尧放学到家,贝妈妈不在家,桌上没有做好的晚饭,也没有字条。
昨天贝妈妈值夜班,照理说今天应该休息一天,可贝尧在家左等右等,都没把贝妈妈等回来。
他从冰箱里取出昨天吃剩下的馒头,放在蒸锅上热了热,就着咸菜填饱肚子。
夜里起夜的时候,路过客厅,白月光穿透玻璃窗,洒满客厅,贝尧看到呆坐在沙发上的贝妈妈时,脑袋一下就清醒了。
“妈,你回来了?”
贝妈妈很轻地“嗯”了一声。
贝尧说:“别在这里坐着了,夜里冷,快回屋休息吧。”
当贝尧从厕所回来,贝妈妈依旧维持那个动作。
贝尧觉得不太对劲,打开灯走过去。
强光让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的贝妈妈不适应,她眯起眼,再次睁开时,贝尧的脸近在咫尺。
贝尧关切地打量着贝妈妈的左脸,那里贴着一张有半个手掌大的纱布,其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能清楚的看到淤青:“妈,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贝妈妈眼神躲闪,盯着茶几说,“半道上遇到一个打劫的,我没给他钱,就被打了一顿。”
贝尧蹲在地上关心地说:“妈,下次别这样了,那些人要钱你就给他,千万别让自己受伤。”
“家里没多少钱了。”贝妈妈忽的冒出这么一句来,让这个话题嘎然而止,谁都没有继续下去。
贝爸爸走后,贝尧清楚家里现在并不富裕,不仅主动跟贝妈妈说不需要零花钱,而且还把过年的压岁钱交给了妈妈。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聊了其他话题,贝尧没有告诉贝妈妈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贝妈妈也没有告诉贝尧因为分心,她这个月的奖金也被扣得差不多了,没有钱对于现在的母子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这对母子俱都报喜不报忧,最后贝妈妈拍拍贝尧的手,让他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才结束聊天。
贝尧一步三回头,始终觉得他的妈妈哪里不太对劲,可又看不明白,他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躺回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
迷茫的人有个共同点,他们拼命的想要找到解决事情的对策,可几个小时过去,大脑终究一片空白,就连时间是怎么过去的都无法得知。
贝尧自从和贝妈妈聊了两句就再也睡不着了。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一对巨大的熊猫眼去上学,走在路上还在想心思。
爸爸走了,家里没钱,他成绩不好,估计连大学都考不上,与其浪费这些年的学费,还不如早出社会工作赚钱。可他才十三岁,课本上说了,他这属于童工,没有单位敢用他。
浑浑噩噩地来到学校,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这些日子以来,贝尧早已习惯旁人的风言风语了,他的爸爸跟一个风尘女子私奔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贝尧没想就连闲话都会升级。
“看我就说他爸跟妓跑了,不仅仅是他爸一个人的问题吧。”
“咋啦?又有啥料?”
“哼,他妈骚着呢,在外面偷汉子。”
“真的假的?”
“你说呢?要不然这么大的儿子为啥不要了?估计就不是自己的种,他爸带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真可怜。”
“哎呦,真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谁不说啊,他啊,就是个野种!”
如果那些人说的是实话,贝尧一个字都不会跟别人解释,可是现在他们根本就在瞎编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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